会场得的秩序在黄机演讲完之后就逐渐涣散,各个小组的骨干在接到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之后就离开了。
就算再有趣,也无法阻止大家的从众心理,谢宝树也在接到电话后离开了,黄机只好把自己手里的四份提案交给焦躁不安的李图灵。
他见是黄机,愣了片刻,说道:“你叫黄机对不对?”黄机点点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李图灵斟酌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口:“有时候改变一个人的境遇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决定,你等下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也许他也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而且好像在刻意模仿电影里的人物说话,他停了一下说道:“等我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总之相信我就好了”一个孤身在外的社畜有什么可以顾虑的,而且也对即将到来的事情隐隐有些期待,或许就是法华界也说不定,他们大费周章,一定有所依仗。
李图灵接完最后一个电话,他拍了拍黄机的肩膀,示意他跟上,在左拐右拐穿过好几道门之后,和他来到了会所的停车场入口,一辆五菱宏光早就停在外头,拉开中间的门,黄机鬼使神差的就上去了,车里的装饰绝对算得上豪华,和外面比简直天壤之别。
李图灵打了个响指,他面前就出现个类似虚拟屏幕的玩意,黄机张了张口,发现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惊讶。
李图灵也停下自己的动作,问道:“你想说什么?”黄机张了张嘴:“我……草?”这可够科幻的,李图灵指法纷飞,迅速点开一页地图,上面五菱宏光的标志正一闪一闪的,黄机一下就看懂了,然后地图上涌出一大片红点,正在迅速靠近。
李图灵猛的一敲椅子朝司机说道:“去基地”那司机眼神深邃,是个年轻的男人,留了一头长头发,梳理的很有条理,乍一看有点像余文乐。
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黄机,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五菱宏光的启动速度居然可以这么快,这点是黄机无法理解的,这机器发出了一阵咆哮声,然后猛然加速到一百左右,把黄机给压向座椅,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太刺激了,有点接受不了,车上的导航一直在疯狂比比:“正在重新规划路线”
“正在重新规划路线……”
“正在重新规划路线……”
“正在重新规划路线……”
“正在重新规划路线……”
“正在重新规划路线……”
“正在重新规划路线……”
“正在重新规划路线……”
“正在重新规划路线……”这个声音简直有魔性,但是除此之外什么信息都获取不了,只能尽力握紧能抓到的东西,窗户大开,风猛烈的灌进来。
这时黄机才想起为什么司机要冲他笑了,当然不排除他有别的含义。不知过了多久,车才减速,李图灵前面的虚拟屏从紊乱中平复下来,我们正距离一个叫界牌关的地方3.4公里,时速是70km/h,很快就能到了。
黄机胃有些不舒服,所以趴在窗户上,不想再开口,怕自己吐出来。李图灵的微信一直响个不停,一条语音被点开:“李老板,撤退计划太晚了,我们有好几个基地都被捣毁了”李图灵回复语音道:“统计人数,汇报损失,再次下发通知,不惜一切代价撤离”这司机从前面抛过来一包开过的玉溪,砸在黄机身上,但说话却是和李图灵说:“老板,抽烟”李图灵美滋滋的抽了一口,朝黄机说道:“我知道你会害怕和忐忑,但是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都对你有好处,和你解释太多你反而有顾虑,不如从现在开始你就打心里认为是被我裹挟来此就好了”那司机一言不发的抽着烟,车子猛然一个减速,几乎是瞬间就停顿下来,李图灵有些难受道:“开车技术还是要多练习啊”黄机差点没给撞晕,眼泪和鼻涕都出来了,被李图灵搀扶着下了车,界牌关就映入眼帘,没有什么高大城墙,就是一个废旧厂区,最高也就二层的铁皮棚子,大卡车一刻不停的进进出出。
李图灵朝黄机尴尬的笑了笑:“地方是不太讲究啊,那边就好一点,等下我们一起去开个会?”黄机一愣?
又开会?李图灵见黄机脸色有些微妙,善解人意道:“我先安排你先休息,会议记录晚点给你看看,你的提案对我们启发很大,晚点我带个专家组来找你,你有个准备,我们时间不多,夜里就要撤离了”他说这话有点意味深长,但黄机没有想太多,见黄机不以为然,李图灵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就这样走了。
那司机从他的五菱宏光下来,车就随意停在一边,朝黄机说道:“跟我走啊”他的话不多,如果在平时,黄机一定把他当作知己,但现在却想他多说些话,打消一下自己的顾虑和迷茫。
但这人就是不说话,黄机只好先开口:“我是黄机,大哥叫什么?”他没答话,只是过了十几秒才回头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黄机只好又重复一遍,他才说:“刘瑾”刘瑾如此沉默寡言,黄机只好自己找话题:“那五菱宏光是你的?”刘瑾答道:“李老板安排的”黄机再问道:“车技不错,哪个驾校学的?”刘瑾答道:“没怎么学过,科目二挂了好几次,都是跟曹变蛟学的”黄机尴尬了一下,接着说道:“科目二是有点难哦,我当时也挂了两次,曹变蛟是谁?”刘瑾看了下微信,李图灵发的语音:“安排黄机随第一批人员撤离,你也先回去,那边需要你协助处理一些事情”他朝黄机说道:“要撤离了,我们快点,第一批撤离时间是12:20,如果一切顺利,还可以去那边吃午饭”黄机一看手机,都中午11:46了,满打满算就半小时,这可真够赶的,而且撤离?
是往哪边撤离。虽然有些怀疑是法华界,但打心底里黄机不希望这是真的。
界牌关外乌云蔽日,这让黄机更焦虑了。废旧厂区面积还有些大,四处都是暴露在外的金属管道,随时会剥落的墙皮。
只是一个转角,就出现个非常震撼的场景,如果你看过哈利波特就应该能和黄机感同身受,墙砖在刘瑾的一个隐秘动作之后,不断的往四周退后,这一场景很难用语言描述万一。
那些墙砖有规律的后退之后露出一块螺旋水幕,另一端就好像马赛克一样,无法提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刘瑾提醒道:“穿越这个坐标之后,我们就会到达另一个世界,我们目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理,但穿越之后,所有人都会出现一些反常的生理反应,像出现幻听啊,幻视啊,具体是什么症状,就因人而异了,到时候你不要紧张,一两天之后就好了”刘瑾见到坐标难得的露出一丝欢喜,见黄机犹豫不决,一把把他推进水幕中。
只觉得一个踉跄,天旋地转之后就到了另外一处地界。
“你好?请出示证件”一个粗壮声音响起,黄机顺声瞧去,是个一身披甲的壮汉,见黄机没动静,再次说道:“同志,证件拿过来盖个章”这时黄机才缓过神来,但是没回复他,因为自己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等刘瑾过来了。
而且眼前的东西比自己过往二十五年所见所闻更让人震惊,这是一处军营,有各式各样的工程机械,还有穿着古代军服的汉子来回巡视,普通话和一种听不太懂的语言交织于此,当然最让人惊讶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天上环悬的四颗星辰,即使在白天,也能看见,亮如白玉盘,就像四个月亮挂在天上。
刘瑾在黄机出神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而且还把他的手续办好了。黄机被刘瑾拉着,走进了营地,朝他解释道:“这就是法华界,天上的四颗星辰就是天魔星,是天魔居所,从左至右分别是菩提魔,能让所有人放下人之情感,舍得放下,传闻菩提魔说法时,信众无数,每次都有成千上万人心甘情愿随之升入菩提星,此魔最为恐怖,第二颗是金丹星,是仅次于菩提魔的一种域外天魔,此魔将人吃下,一时三刻就能在腹中练成一颗大补丹药,出没时常幻化成遮天蔽日的丹炉,第三颗是无名火,此中魔头千奇百怪,并无常态,最是暴躁,一言不合就无名火起,杀个血流漂杵,只要远远避开,他们自己就杀光自己了。但此间妖魔斗法无数,战力当属第一,轻易不要遇上,第四颗是泥犁星,此间风物与人间相差无几,但却是真正的地狱,此间没有死亡,好的永远好,坏的永远坏,所有魔头都是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化身恶鬼,仇恨世间一切,最是难缠,这些星辰和法华界的距离不远”黄机眉头微皱,刘瑾又指着地下数道:“法华界你大概也了解了,我再跟你说一次”法华界具体在宇宙何处?
离太阳系多远?我们不得而知,但李图灵发现的坐标可以轻易的通向此处。
法华界是天圆地方,金乌东升西落,四颗天魔星环悬在外。在这之外,是无数颗星辰一直延伸到宇宙边界。
而现在正值末法之劫。宇宙边界像琉璃镜一样破碎,金乌时刻在膨胀,法华界的地壳也剧烈动荡。
剧烈的地壳动荡,带来了海量的灵气,根据推测,将有长达一百六十年的灵气活跃期。
这个世界濒临死亡,我们的唯一目的就是将这个宇宙从死亡的过程中给拯救下来。
至于你,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恰逢其会的被李图灵带来此处,我们当然希望你和我们一样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拯救世界这个伟大的事业中来。
但我们依然尊重你的个人选择,你要如何生活,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情,我们无权替你做决定。
按照我们的规定,如果你无法认同我们的共同理想,只要你帮我们工作十年,我们将不会对你进行任何约束,只要不与我们为敌就可以了。
黄机沉默了许久,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考虑在内,但现在的情况是黄机来到这里并不是自愿的。
李图灵他们对这种情况有应对方案吗?黄机的疑惑的问道:“是否有和我一样的人,不想穿越又被带过来的?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有先例吗?”刘瑾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在此之前的十多年里,我们都是一个个的筛选,起码都要反复考验半年以上,因为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这种事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选择。”
“在你之前,我们还没有过这种先例,如果有,那就是李老板自己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来这里可能是你自己的选择,毕竟在这过程中,你有无数次拒绝的机会”黄机一时语塞,这个话题永远会存在分歧,索性不要轻易提起,他再次问道:“那穿越之后又后悔呢?毕竟这里危机四伏,就好比头上这四颗星辰,无数天魔在里面,随时都有可能跳下来在法华界大杀四方,就算不考虑这些,这里还是封建时代,生活条件远远比不上现实世界,总有各种原因会让人生出不如不来的念头,对于这些反悔的,你们又是怎么处理?”刘瑾捏了捏下巴:“在一个礼拜前,我们在这边开了一次大会,所有想回家的,我们都送回去了,回到地球的人数占我们组织的十分之三,因为界牌关基地正好在地震带上,按照天机测算的结果,一到两天之后,这里就会变成一道裂谷,而穿越两界的坐标将会彻底失效,重新发现一个坐标的几率比法华界幸存的几率还小”黄机目瞪口呆,想说什么,但想了很久也没说出来,其实心里很想留在此地,但是现实世界又让他无法割舍,这一切都只有两天时间来考虑。
一辆重型运输车在黄机和刘瑾之后冲出坐标,往军营驶来,这里的人很忙碌,很快,这车就开上了一条宽阔的马路,离开了界牌关营地。
刘瑾说道:“其实很少有人会真的打心里以为我们真的在做拯救世界的事情,除了少数我这样的法华界人”刘瑾是法华界人?
但刘瑾没再多说什么,显然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又开始沉默寡言起来。
从现实世界到这里的短短半小时里,黄机的脑子一直有些混乱,刚才的事情,对话也好,所闻所见也好,都好像半真半假,就像现在,黄机就不敢肯定刚才刘瑾到底说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是刘瑾说的,又好像刘瑾什么也没说,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是真的。
难道这就是刘瑾所说的穿越世界带来的因人而异的生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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