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很大,但何能当指挥着两个战士,他们从全副武装的背包里卸下两台设备,然后用工兵铲在石头两侧挖了坑。何能当操纵机器,一按按钮,随着一阵蜂鸣,偌大的石头就被顶起来,石头后面慢慢露出一道缝隙。
我侧身朝里面一望,发现里头是条石头砌成的坑道,而且坑道里明显比外面要亮堂一些。
我挥挥手,猫着腰带头就往里冲,何能当伸手想要拦住我。
“组长,我们有实战经验。”
我回头甩他一句:“我也有。”
坑道很窄,一开始只能容一个人前行,但到了前面一拐弯,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这座小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挖空了,拐弯之后往下走,一条新修的石道慢坡缓缓向下,宽度甚至能开车前行。何能当指挥着大家组成三角队形,贴着石道两侧朝下慢慢摸去。
石道修得有点像盘山路,一路上折折转转,但越往下走,越发现里面越亮堂。等走到洞底,却发现下面真是另有一番景象。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石料加工现场,石板和石块都码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有手工打磨设备,更奇妙的是,这么深的洞里还有一口井,井口还安着一个辘辘,看样子是提水磨石用的。
现在即使最贫穷的山民,也不会住冰凉而不见天日的山洞。
但西夜国人生活的时代却不一样。
古语常说“洞天福地”,就是因为古人居住条件很差,所以在他们想象中,神仙都住在深山老林的山洞里,洞里面冬暖夏凉,物产丰饶,这才是神仙般的日子。
所以地狱来客说得很对,对于唐初的西夜国人来说,国师带他们找到的地下世界,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天宫仙府——好不容易做了神仙,又有哪个人会想返回地面做凡人呢?
直到一千年后红莲燃尽,大部分变成山魈的西夜国人才回到地面上,他们已经习惯了地下的生活,于是想重新行十恶仪式,再造一个地下仙宫。
现在我们看到的雷坛山洞,想必就是他们建造的洞府吧?
何能当绕过来,跟我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这地儿还在装修吧?”
没等我回答,他就打个哈哈,继续朝前走去。但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就见前面嗖地一下,从石头后窜出一个黑影来。
“无脸男!”我大喊一声。
何能当本来一直十分警惕,可刚才因为跟我开玩笑,所以有些松懈。他惊慌之间栽倒在地,想必也无法瞄准,只是胡乱按了一下声波枪的扳机。
因为戴着头盔,所以我们并没有特别不适。倒是那个无脸男扑了一半,就硬生生摔在地上,然后像大虾一样弯起来不停蹬着腿。
何能当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冲上去,朝痛苦挣扎的无脸男连开机枪,无脸男腹部里传来阵阵哀嚎,它连着打了几个滚儿,最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玩意儿这么厉害?早研制出来,怎么会死人呢?”何能当看着手里那把声波枪,自言自语道。
“岂止是厉害,简直比真枪还管用,声波是朝四面八方发散的,不用瞄准都可以。”我把自己在老河床开枪的事儿讲了一遍,当时我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不停按着声波枪,结果满河床密密麻麻的无脸男都仰倒在地,不再动弹。
“小心!”我还没有讲完,何能当就猛地把我一拽,然后抱着我来了个侧面翻滚。我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儿,就听“咣当”一声,一块巨大的石头从暗处飞了出来,差点儿就把我俩砸成肉饼。
我俩还没爬起来,就听呼呼风声,接连几块巨石迎面飞来。幸亏我们没往前走,后退几步还能躲在石壁后面,否则即使想躲都来不及了!
就算如此,一名躲闪不及的队员也被飞石砸中左腿,他倒在地上,抱着骨折的腿,咬牙忍住。他脸色苍白,青筋毕露,汗水大颗大颗从脸颊上坠落下来。
“开枪!开枪!”我大声喊道。
我举起声波枪,胡乱扣下扳机,后面的所有队员都掏出枪,朝四面八方“开火”。
最后一块石头从暗处飞了出来,旋即就听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只见洞顶和石壁上一个又一个的无脸男惨叫着跌了下来。
何能当看看已经没有石头飞来,连忙爬起来,示意后面的队员跟上。
“抓两个活的!”他喊着。
我站起身想拉住他,但这家伙跑得简直比兔子还快,嗖地一下就往前冲了出去,没办法,我只好朝他们大喊:“先控制局面,别想着留活口!”
何能当听我一喊,愣了一下。果然就在这时,只见前头红光一闪,刹那间熊熊烈火就燃了起来——三个冲在前面的队员吓得倒退几步,差点儿就被火给点了天灯。
“愣什么啊!开枪开枪!”我忙不迭地吼着。
何能当这才醒悟过来,他反应也快,马上召集队员分成三组,每个组都排成环形,然后纷纷举起声波枪,朝不同方向射击着。
这样一来,声波都能重叠覆盖,整个洞口想必已经没有了死角。
我也快步赶过去,大火一烧,洞里顿时氧气稀薄,我感觉里面又热又闷,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说:“马上联系大部队,把洞口彻底打开,把伤员送出去!”
“不行啊组长!”何能当冲我说着,“这里头一着火,连气都喘不上来,再不出去透气,咱们都得缺氧昏迷。”
他说得没错,因为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里面不光缺氧,而且浓烟滚滚,我都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我犹豫了一下,脑子里飞快转着。
无脸男既然能与我们同样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那说明它们也是靠氧气生存的。而且,它们的心跳更快,说明对氧气的需求量更大。
这样看来,如果我们都觉得缺氧,那它们更是如此!
所以这道火墙,估计也是它们走投无路时才用的方法,这个时候如果我们一退,那也给了它们喘息的机会。所以,我们现在不能退!起码不能全退出去!
想到这里,我捂着鼻子,对何能当说:“你先带队员们出去,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通知大部队把外面封好,不行就围起来,用声波枪覆盖整座山头,这个地下圣堂肯定不止一个通道。”
何能当立刻就怒了:“你是战士还是我们是战士?!凭什么你留下,叫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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