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小説20⒗):网址:ㄨiaoshuo20⒗cоm
棋子……
夜铭熙将她买来,当真只是,手中的一枚棋子么?
穆长风身侧低语,“菖姑娘为何不进去?”
她一惊,恍然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微颔,“怕扰了她试衣,所以在此候着曲姑娘。”
穆长风眉宇轻皱,“我说过,此次前来,不只为曲姑娘买衣一事,还有你。”
她想回答不必,他却已离身走向墨衣坊,黑色的身影似带了一丝滞气。
他,在生她的气么?
她紧步跟上,抬脚迈入墨衣坊的门槛,眼际随即被浩瀚的布匹衣裳充斥。
店伙计拿着略带鄙薄地眼光望着她,只是因着穆长风在侧,所以才未开口,但是奚落的表情,却已摆在嘴边。
她望着那片斑斓的海洋,再环视自身,那件已经磨损发黄的粗布衣裳与这里的一切都那般地格格不入,也难怪,店伙计会用那般鄙薄地眼神瞧她了。
“拿你们店里最好的衣裳来,给菖姑娘挑选。”穆长风一张口,要的就是店里最好的衣裳。
她轻扯他的衣角,说声不用。
他却一副不以为然,“反正,都是王爷的钱,不花,白不花。”
她还想说什么,店伙计已将一大堆衣裳铺陈了开来,声音热情,“菖姑娘,这些个衣裳,都是按照王爷那日的要求由店中的上等裁缝亲手缝制的,您看要试哪件?”
果然是见钱眼开的主儿,听闻她是王爷的贵客,立刻殷勤地比谁都厉害。
她望着眼前一片华丽地衣衫,不知该如何回应。
穆长风却娴熟地挑出三两件衣裳,麻利地递到她的手中,“我想这些个衣裳,应该会很适合。”
清一色地紫,有的淡淡,有的浓重,淡的清雅脱俗,重的妩媚妖娆。
看着她盯着他手中的衣裳发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觉得紫色比较适合菖姑娘而已,如果姑娘不喜欢,另外重选便是了。”
她却接过他手中的衣裳,“民女谢过穆侍卫。”
尽管,更为衷情的,其实是白色。只是,已没有了任何的心情。
进去试衣的时候,恰巧碰到曲铭烟换裳出来。依旧一袭鲜红色。只是这次,红色裘袍换成了红色百褶留仙裙,轻薄丝纱素裹腰身,裙摆曳地,玉佩低垂,飘然若镜中仙子。
她朝她微微颔首。
曲铭烟未回应,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随即,眼光落在那几件紫色衣裙上。
抱着紫裙的手微攥紧,“这些衣裳,是穆侍卫……”
“很漂亮。”曲铭烟却淡淡三个字,傲然走开。
离开墨衣坊时,手中已然多了三件衣裙。
穆长风说,那种淡淡地紫色,穿在她的身上很好看。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一抹说不清的情绪在流淌。
她坐在马车中,抱着衣裳,闻着曲铭烟身上散发出的幽幽香味,眼皮有些微微发沉。
三夜,未曾合过眼了……
回到客栈,告诉穆、曲二人不想吃饭,便径自回了房中。
浑身乏力无比,只觉头眩晕得更加厉害。
躺到床榻上,竟无力到连衣裳都不能脱。柔软的锦被松软舒适,头沾到枕头的瞬间,眼皮已重重地阖上。
恍恍惚惚中,只感觉身边躺下了一道身影。
还有一道,低低的叹息,一句,听不清夜地低喃。
鼻间,那股好闻的幽香味道,更浓郁了。
睁开眼时,第一眼跃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束草丝的嫩绿,身下,是一股充满了青草香的柔软。
坐起来,讶异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假山,草地,曲径通幽,身旁,静无一人。
惟有一幢二层小楼,静贮在十尺右余,清风拂过,淡淡的紫色丝带楼角飞扬。
而她的身上,亦不知何时,已着上了那件淡紫色的荷叶滚边水纱裙。
她站起身,身体的无力感让她险些跌倒。
“请问,有人在吗?”走进小楼,微探半身,她柔声问了一句。
许久,屋中都未有人影出现,亦无半点回答。
她放眼打量着屋中的环境,看到燃熏香的金炉上已微微落了一层灰尘,这才断定,这里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住人。
这里,是哪儿?
目光,忽然被一幅画吸引住,竟是娘之前绣过的百鸟贺寿图。无数的鸟雀争涌跃入天空,画虽泛旧,却依旧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情不自禁手指便抚了上去。
“谁,好大的胆子!”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冷喝,让她浑身一个激灵,本快触到画的指尖,也收了回去,“而且还不菖忌令,胆敢穿――”
她蓦然转身,背后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随之而起的,是男子眼中乍现出的一丝惊喜,和一句到嘴边听不清夜地低低呢喃。
她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眼中闪出一丝惊诧。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比女人生得还要妖媚百倍的男人。丹凤眼,迷魂目,柳梢眉,朱薄唇,妖媚的脸庞温润如玉,如女子一般地身段若弱柳扶风,却又带了一股男儿的阳刚英气,一袭雪白衣衫,腰佩作响,纸扇轻摇,俊采飞扬,步履生娇。
“你是?”略敛住心中惊诧,她柳眉轻蹙,下颚微颔。
澄澈的眸光似春水荡漾,沁人心魂。
白衣男子稍许怔愣,指尖微抬,蓦地袭上了她的脸庞,眼神宠溺,唇齿轻呓,“莲儿,是你么?”
轻灵的眸中闪出一道迷惑,他,在说什么,他指的她,是谁?他认识的人么?
半晌,白衣男子指尖轻轻落下,眼中的宠溺也熄了下去,脸上的神情,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你不是她。”
她?
她诧异地望着眼前满脸失望的男子,一时之间,到嘴边的问语居然又吞了回去。
虽然她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她知道那个人对他而言一定很重要,否则,他又何必神情若此?
男子眼中冰焰骤起,举臂之间大手已卡上了她的咽喉,声色俱厉,“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她拼命扑腾着双手,瞬间花容失色,只觉喉间火辣辣得撩痛。
“我……不,不知道……咳咳……”
直到手下的人快要晕厥,男子才蓦地放了手。
只是声音依旧冷酷,如修罗,“你不说,是吗?”
她双手摸着脖子,抬眼望着他,“我不清夜,你在问什么。”
“你当真不说?”男子凌目微皱。
“我是真的不清夜,你让我说什么啊。”倾城的脸上神情委屈,夜夜可怜,“我明明是在床上和曲姑娘睡觉,可是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话一出口,脑中轰然空白,曲姑娘……那股浓郁地幽香……
难道……
“哦,竟然是这样么?”男子挑挑眉,嘴角浅笑轻扯,仿佛已然了然于胸,“你可知道,你现在身在何处?”
她咬唇摇摇头,“不知……不过,那副画小女却甚是熟悉,是有名的百鸟贺寿图。”
不知怎的,就指向了墙上的画,可能还是因为心中的紧张吧,迫切地想要为自己的私闯澄清。
心里却想着,他为什么问的不是曲姑娘是谁?
“不知道么。”男子眉头微皱,低吟了一声。随即再看向她时,眼中的目光已变得柔和了许多,声音也少了一丝的冰冷,“那是这座阁楼的主人,最衷情的一副画。姑娘,这个地方……非久留之地,倘若让这里的人看了去,恐怕还会给姑娘带来遭难,不如姑娘给在下一个顺水人情可好,由在下护送姑娘出园。”
非久留之地么?她的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便随脚步跟了上去。边走边问道,“请问这位小哥,你且是这里的侍卫么?”
“小哥?侍卫?”男子回过身,眼神打量她如异物,“姑娘真的不知,我是谁?”
她定定望着他,“公子并未,告诉小女名字。”
“罢了。”男子轻笑,随即转身大步跺开,“反正你我之间,不会再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不如将我当做侍卫,也未必不可行。”
顺着园中的小路折过去,一路曲径通幽。层峦叠嶂,假山异石,名花奇草,潺潺小溪。一座柳木小桥横卧空中,三三两两鸢尾缀于桥头,微风拂过,淡紫色花蕊婆娑飘摇。
“好美……”她望着桥头的紫色鸢尾,情不自禁低低感叹。
白衣男子负手而行,神情似是回忆,又似是呓语,“她也是这么说的……”
这是第二次从他的口中,她听到那个女人。可是,毫无例外地,都充满了挚爱和一往情深。
她默默望着他的背影,心想,如此让人念念不忘,这阁的主人,究竟会是怎样一种女子呢?
想到这里,心中反而升起一丝好奇,却又碍于此刻的处境,没有追问。
毕竟,她和他只是刚刚认识而已,更何况,他也说过,反正,他们也不会再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
踏出园门,立即便陷入了一片热闹欢腾的海洋。
与前面的园中比起来,恍如隔世。
她惊诧地望着院中来来往往不停穿梭的人群,一瞬间,有些怔愣。
这里,是哪里?
早已有几个人讪讪地围了上来,望着男子的神情与其说是恭敬,更不如说是谄媚与畏惧。
“冯将军,多日不见,不知现在身体可好啊?”
“冯将军战绩赫赫,功勋卓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她只觉头脑一轰鸣,刚刚,那些人叫他冯将军……莫不是……
“冯将军,请问这位是?”一位身着朝廷官服的人用眼神打量了她一下,讪讪地问道。
大概他以为她是冯镇南的家眷,所以语气中有着说不出地毕恭毕敬。
“本将军的女人……慕容嫣。”
说罢当着众人的面,“吧唧”在她脸上亲了响亮的一口。
说罢暗中对她眨眨眼睛。
周围立即涌起几道讪讪地附笑声。
“才一个月没见而已,镇南兄居然又另觅新欢了,果然好福气啊。”身后,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只觉心中狂跳如初,抬眸瞬间,已见到那张令她心跳加速的脸,白衣翩然,俊采非凡。
他站在距她三尺有余的地方,嘴角含笑,*丹凤眼略扫过她身上。
只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是截然相反的心情。
那双墨绿如猫眼的瞳孔,除却陌生,还是陌生,仿佛,她对他而言,不过是冯镇南的一个小妾而已。
她一愣,本还想着相认的心,突然就冷却了下去。
“嫣儿,见了七王爷,还不行礼?”低下头,冯镇南在她的耳边低低提醒了一句,眉眼俱是笑意。
她如梦初醒,慌忙对着对面那道身影款款施了一礼,“奴家拜过七王爷,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兄嫂自是不必客气。”一截纸扇凑近来,扶起她。
他的声音依旧那般磁性,她的心,却在刹那间变得更凉。
因为,就在他以扇扶起她的瞬间,除了他眼中流露出的平常笑意,她还在他的身后,看到了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孔――曲铭烟。
以及曲铭烟身后,那张带了惊诧,神情稍许紧张,右手不自觉握住剑柄,眼中满是关怀之意的穆长风。
曲铭烟身着那条红色百褶留仙裙,轻薄丝纱素净淡雅,如瀑青丝典雅盘起,云鬓微斜,珠翠轻摇,光彩照人。
她忽然就想起了曲铭烟的那句话,别以为,他会是真的喜欢你……
“果然,冯将军好福气呢,居然能抱得如此美人归。”似是感叹般,夜铭熙笑意浮起,退后一步,留她与冯镇南在一条线上,继而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冯镇南搂住她,眉间甚是得意,“倾国倾城,这样的佳人,数百年也难出一个!”
继而,又将目光投向身后的红衣女子,“这位是……”
曲铭烟巧笑嫣然,“奴家是七王爷的――”
“义妹!”一道声音抢先而答,夜铭熙手持玉扇,神采翩然,“长得很美,对吧?不知与兄嫂相比,又如何呢?”
她看到曲铭烟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只是刹那间,便恢复如初。
“风姿绰约,媚如仙子,果然很美。”冯镇南淡淡扫了曲铭烟一眼,满口褒奖,却是甚无兴趣,“只不过,令妹再美,本将军的小嫣儿,却更是本将军心尖儿上的至爱呢。”
说罢手中再次用力,使她的身体,与他贴得更紧,“小嫣儿,你说对吗?”
她仓惶地望着他,眼神不由自主投向夜铭熙。
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菖忌的,还是他的感受。
可是,他眼中的笑意与坦然,对她视若无物。
看到眼前的一切,曲铭烟浅浅一笑,袅袅走上前来,朝着冯镇南微鞠一躬,“嫂嫂惊为天人,自是比烟儿胜一筹呢,烟儿甘拜下风。”
却在起身的时候一不小心扭到,身子不由自主向冯镇南倒去。
她只觉肩膀上的力度一松,冯镇南已接住了曲铭烟,眼眸发亮,“姑娘也叫嫣儿?”
曲铭烟声音如酥,“民女曲铭烟,飘似云烟的烟字,想来与嫣儿妹妹,并不相同吧。”
“飘似云烟……”冯镇南低低蓄念,点头轻笑,“恩,倒不失为一个好名字。”
回过头,转身望向神情不太自然的她,“嫣儿,如此看来,倒像是你的名字输了呢。”
她闻言,梨涡一笑,脸上的神情坦然,不怒,亦不恼,“是啊,嫣儿的确是输了呢。”
不止输掉了名字,还输掉了她整个人,整颗心。
待到寒暄过后,众人已到场中入了席,言笑晏晏。
整个宴会上宾朋满座,觥筹交错。丝竹弦乐,歌曲升平。
她坐在冯镇南身侧,望着对面的案牍。那里,曲铭烟正满脸温柔地坐在夜铭熙的身侧,细心地为他斟酒夹菜。朦胧的月光下,一个夜夜动人,美若仙子,一个儒雅倜傥,玉树临风,看起来是那般地般配。
倒是她,一袭简单地紫色水纱裙,听话地坐在冯镇南的身旁,朴素平凡地如若街人了。
直到耳边响起冯镇南善意地提醒,她才从之前的怔愣中回过神来。腿间感受到一丝冰凉,低下头,才发现案上的斛中酒已溢出,而她手中的酒壶,还在不断向外流淌玉液。
“对,对不起。”将酒壶放下,她慌忙低头卷起袖子拂拭。
却被一双大手轻轻按住,冯镇南的脸上挂着一丝关心,“这等小事,让下人收拾即可。嫣儿,你看起来,好像心不在焉。”
她抱歉地朝他笑笑,躲避开他关切地眼神,“小女只是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而已,想去花园透透气。”
冯镇南倒也宠着她,“那,好好散心,小心身体。”
她点点头,随即匆匆离去,犹如逃离般,离开了那个喧嚣热闹的宴席。
无论如何,那里,都让她再也呆不下去了。
眼前划过一幕幕他与曲铭烟温存的样子,与他偶尔与自己四目交汇时,孰若无睹的眼神,她的心,只觉愈发地痛苦。
他对她,真的如同曲铭烟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利用吗?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在对她说,从此以后,再也不许她跪任何人的时候,那般地深情?
可是,为什么在酒席间、花园中的所听所闻,都无一例外地告诉着她,所有的一切,都不裹是夜铭熙计划的一个事实?夜铭熙之所以买她,就是想为冯镇南挑选一名小妾。冯镇南是夜轩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亦是当今圣上最为器重的臣子,无论哪位亲王将来想登上皇位,拉拢冯镇南归属自己旗下,都不失为一条最保险的对策。而她,就是夜铭熙专门买来送给冯镇南的礼物,说白了,也是心腹一枚。
对夜铭熙而言,女人永远都只是男人手中的一件武器,上了战场,不做利剑,便做炮灰。
“菖蒲,慕容嫣。”背后猛然响起一道声音。
转过身,发现黑暗中一道眸光正定定地落在自己身上,深邃,幽远,泛着一丝冷意。
施施然俯身,不着情绪的声音不冷不淡,“民女见过七王爷。”
他怔怔地望着她,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恍惚。
清泠的月光下,她着一袭紫色薄纱曳地长水裙,静然矗立,邈若仙子,只是眉间一丝哀伤,倾城颜色俱是冷傲。
恍然间,他竟好似,看到那抹熟悉而冷漠地身影……
“莲儿……”他缓缓伸出手去,嘴间呢喃,竟如同呵护珍宝一般。
她半跪在原地,语气冰冷,“民女菖蒲,拜见七王爷。”
冷冰冰的三个字,顷刻让他的沉醉,归于现实。
她,终究不是她……
收回手,冷魅的脸上沉迷之色已消,“你倒是算盘打得很精么,冯夫人,慕容嫣?”
她心一沉,心中只觉愈发地苦,“王爷谬赞,倘若不是王爷肯给机会,蒲儿又哪能有这般福分,幸得冯大将军垂怜。”
“哼。”夜铭熙鼻息飘出一记冷哼,神情满是不屑,“早知若此,菖姑娘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直接来将军府门前卖身,岂不能更快如常所愿?”
她忽然就笑了,笑容清澈,却是倔强,“可是假若如此,蒲又岂能顺利成为王爷的棋子?”
将她买来,然后将她送入冯府,本不就是他的初衷么?
她的话语,让他的身子,瞬间一愣。
抬起眼来,指尖轻触到她的脸庞,只不过此时的眼神,多了一丝意味寻常,“烟儿说,你很聪明,如今看来,果真若此。”
她浅笑,闭口不答。心里,却在冷笑,就算我再聪明,又如何,抵得上你的算计?一句烟儿,让她本坚持是曲铭烟一个人耍诡计的心,瞬间崩散,也难怪,在冯府看到她的第一眼,除了穆长风,他与曲铭烟的眼中,俱无半点波澜。
“这么说,你真的决心,入将军府了?”夜铭熙放开她,眼中无半点掩意,询问的声音好似迫切想得到她的确定。
她淡淡一笑,“难道民女还有其它选择么?”
夜铭熙声音如冰,“你本可以……做夜王府的一名普通女婢。”
她哑然,“可是,从进了冯府的那一刻起,蒲便再也没有,可以选择的资格了呢!”
就算有,就算冯镇南有心放她一马,也难逃,他与曲铭烟的突然出现,逼着她,硬生生成了冯镇南的夫人,慕容嫣。
慕,容,嫣。从心里念出这三个字,从此以后,她的名字,再不是,菖蒲了。
“好,本王尊重,你的决定。”许久,他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像是做了道重大的决定。
她内心冷笑,还是因为,对她的不放心么?
“要想在冯镇南的身边生存,必须要记住三句话,“第一,在冯镇南面前一定要软,软的柔情似水;第二,不论冯镇南有什么为难的要求,只要你能够做到的,一定要老老实实地乖乖去做。蒲儿,这些,你可能够做得到?”
她一怔,这是他第一次,唤她蒲儿,却让她的心顷刻颤了一下。
有那么一刻,她多么希望他跟她说,不要去了,本王不让你去。只是,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假如与希望呢,他是王爷,宏图大志满怀,为了前途不择手段。更何况,她又算他的谁,又凭什么奢望他的可怜?她现在所有的希望,就是能够在死前再见娘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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