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们容易形成思维定式,习惯地用因循定式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宋阳感叹了一句。
“对,不愿也不会转个方向、换个角度想问题,这对我们警察来说是种大忌。”左晓青点点头。
所谓思维定式,是指人们从事某项活动的一种预先准备的心理状态,它能够影响后继活动的趋势、程度和方式。举个简单的例子。譬如给人看两张照片,—张照片亡的人英俊、文雅;另一张照片上的人丑陋、粗俗。然后对你说,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全国通缉的罪犯,要求指出谁是罪犯,人们大概都不会犹豫,选择前者的人数会远远大于后者。
不管是什么认识的固定倾向所产生的思维定式,都是禁锢推理思维扩散的一道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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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和陈丰交锋,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上午人就被押了回来。
市局的审讯室里。
没有出现意外的抵赖、不承认或者歇斯底里,陈丰还是一脸的平静。但微微抖动的身体透露出了他此时内心的虚弱。
不过,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也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双方都不说话,沉默一刻钟后,左晓青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块面团摆到桌面,做成一个圆圈,一瓶矿泉水轻轻地倒了进去……
“还不老实交代,还需要我们说什么吗?”刑警老张大喊一声。.
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响雷!
陈丰瞬间就崩溃了,警察,太厉害了!
一股脑儿交代了整个作案经过:
星期六,案发当天早上八点,陈丰独自一人到了吕镇车站,买了一趟过路绿皮火车来到金陵,下了车,找到了峰哥的家里。
白小洁开了门。峰哥一大早夫妻俩都去了医院。
陈丰进去后发现就白小洁一人,“扑通”一声跪下,“小洁,我们回去吧!”
白小洁给吓了一大跳。
陈丰气愤地说:“这里没有咱们的活路!难道还能跟着你姐夫一辈子,跟我走吧。村里人要是听到传闻,你还怎么见人,你姐你妈也没法做人,以后也不会有人愿意娶你。只要你跟我走,远远地离开这里,我不计较,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白小洁有点厌恶地看着这个一穷二白,村里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友,说,“你这么穷,就凭你一个代课教师,一个月几十元工资,买得起房子买得起车子吗?能养得起我吗?走吧,以后不要来了。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爱怎样就怎样,也不用你管……”
陈丰拉扯着白小洁的衣服,在一旁还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白小洁拿了挂在门柜上面比较隐秘处的几串钥匙中的一串,说:“快走,我要去医院给我姐、姐夫送饭,换我姐回来休息……”
陈丰无奈,只能跟着白小洁离开了屋子,看着白小洁不搭理他,给她姐夫送饭去,而自己辛辛苦苦赶过来,连口饭都没吃到,气了个半死。
饿着肚子,就在附近小摊上吃了一点,又回到了楼附近等着。
一直等到两点左右,他发现白小茹一个人从医院回来了。十几分钟后,陈丰悄悄地上来了,轻轻地敲了敲门。白小茹自然熟悉这个村里的小青年,妹子的男友。
陈丰对白小茹说,希望她说服小妹离开他们家跟着他回去。但白小茹也拿她小妹没辙,好多次让她回去也不肯回去,一筹莫展,涉及到自家的丑闻,还不能说出去。
白小茹回到家,嫌医院的味道太难闻,刚换了家里的睡衣。还没结束哺乳期的她一向习惯穿的比较宽松,文胸也不戴。
愤怒的陈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白小茹拿了水壶过来,给陈丰倒杯水。弯腰的瞬间,一对大大的雪白落到了陈丰的眼里,他男性的欲望一下子就迸发出来了。
陈丰说:“白姐,难道就准他们乱搞,我们也能乱搞,凭什么就只能他们……?”说完,他突然抱住了白小茹,就啃了上去。
没想到的是,白小茹性子还比较刚烈,不肯让他胡来。陈丰一只手搂住白小茹,脸凑上去乱啃,一边一只手四处摸索。
白小茹拼命挣扎,两人倒在沙发上纠缠在一起,陈丰很想单刀直入,但身体文弱的他,面对一直干农活长大的白小茹并不占明显的优势。
在白小茹严重的警告他,“再乱来我就报警”的威胁下,陈丰无奈灰溜溜地放了手。
白小茹恶狠狠地说,“就你这德性,还想找我妹子,给我滚,滚,滚的远远地……”
她在客厅里喘着粗气。
她根本没有想到,陈丰在走的时候,顺手把门柜上面的隐秘处挂在那的一把大钥匙给拿走了。
当晚十点左右,面馆关了门。
谁也没注意,有一双眼睛盯着这边……
十一点多的时候,陈丰走到了大门口,用这把大钥匙试了一下,果然是面馆的备用钥匙,上次来看见白小洁用同样的钥匙开了门。
陈丰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了厨房炉子旁边的脏兮兮的塑料桶,拧开盖子闻了闻,是半桶煤油。一直抑郁和愤恨不平地他拿出打火机,本想在店里点把火就走。一想这不行,警察一查就知道,白小茹姐妹俩都能猜到会是谁放的火……
他戴上煤油桶上面的手套,翻了一下柜台抽屉,很失望,只有一些零钱在里面。想拿把钱走人,也算出个心中的恶气,可惜钱也没有。
于是,他角落里拿了个空的面粉袋子,把整个面团装了进去,一手拎着油桶,夜幕之下溜到了白小茹家的六楼……
做完这一切之后,出去走了一段之后才打了个车去金陵火车站,在候车室呆了几个小时,第二天坐上破旧的第一班五点的早班绿皮火车,七点不到到了吕镇车站,在街上集市里买了点东西。遇到了几个村里的熟人热情地打着招呼,还碰到了白小茹她娘,告诉她自己也是一大早上过来赶集,看看有没有便宜点的东西可买,请白老太在一个小吃店吃了一碗小豆腐脑加根油条……
至于峰哥是怎么和白小洁搭上的?白小洁去年才二十一岁,和她姐比起来要年轻漂亮一些,又未婚。
一下子从农村来到金陵这个大城市里,正为姐夫家里貌似优越的条件欢喜时,却不知道祸根就此埋下。
白小茹怀孕期间,峰哥没法只能憋着,虽然也隔三叉四处去找个野鸡,但毕竟不能完全消火。家里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姨子,又不注意避嫌,峰哥便开始打起了她的主意,对她刻意殷勤起来。白小洁则觉得这个姐夫人不错,对她特也舍得给她买好东西。
白小茹临产,住进医院第一天晚上,峰哥带着她从医院出来。峰哥说,你姐快生儿子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庆祝庆祝。白小洁不疑有它,欣然同意,一个农村来的丫头也很羡慕灯红酒绿的花花日子。峰哥带着她先去了一家比较昏黑的酒吧。
一起来到酒吧。说是庆祝,反正只有他们两个人。先是喝酒,接着趁着酒心,峰哥搂着她挑起舞来,白小洁看看周边,周边也都是这么人贴人面贴面,也不好拒绝。男性的气味和酒意上来也让她迷醉起来。回到位子上,峰哥更是一个劲地向白小洁灌酒,白小洁的酒量原本就等同于无,不一会儿便醉了。
醉了之后,峰哥把她抱着打了个车回到家,夜里便将白小洁给……说到这里时,陈丰眼里悲泪盈眶……
第二天醒来,白小洁不堪痛苦,恨不得要跳河……
“为什么啊?她才二十一岁啊?呜呜……”
因为压抑太久的缘故,陈丰在审讯椅上嚎嚎大哭起来。
接下来故事就老套了,白小洁在他姐夫的连哄带骗之下,居然就这么地接受了,第二天晚上两人又睡到了一张床上。接下来的那几天天天如此,直到白小茹生完孩子出院回了家。
但一发不可收拾,这两人趁着白小茹不在家或者睡着的时候,在客厅里,在厨房里,在卧室里,偷偷地寻欢。
一个月后的一个夜里,白小茹醒来,发现老公不在身边,却听到隔壁卧室里传来奇怪的低沉的喘息声……
峰哥不否认,白小茹妹子也不说要走,白小茹又怕自己成为第二个赵红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出事前的十来天,白小洁和她姐商量,问能不能把姐夫让给他,把白小茹差点没气死,回去找母亲诉苦……
陈丰的话,叶姿电话里都告诉了宋阳。
虽然只是旁听,但他听了这个故事后,心情也是不平静。
人最怕的是什么,是贫穷!
有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其实不可怕。
可怕的是穷字头上那把刀!
这一把刀,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会带来诸多人伦惨剧。
这一起神奇的面条纵火案,自然也成了最近一段时间市民津津乐道的一个新话题,谁能想到,面团也能成为杀人利器……
所以,断案,不要拘泥于一成不变的思维模式,灵活多变可取。
作案工具也没有定式,万物皆可,正如围棋里的大斜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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