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涟漪

    
    看着面色凝重的轩辕瑾匆匆离开国师府，一路跟来的风逸辰等人也不敢上前询问。只能在国师府外等着，不敢离开，也不敢回家。
    厢房中，莫离却独自布上了锁魂阵。
    布置锁魂阵，耗尽了莫离所有的修为，仍然不能启动。
    莫离知道，布置上古锁魂阵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力不够，无法避免。
    国师府上空，浮现出上古阵法纹路。
    那金色的纹路，意示这什么，世人无从得知，但因国师是能够与神明沟通之人，世人只能远远的膜拜这压迫的阵纹，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
    而远在皇城之外的轩辕瑾却慌乱的往回赶。
    什么合欢草？什么莫要假他人之手？通通不过是支走我的借口罢了。
    莫离，启动上古锁魂阵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让你费心去支走我？
    国师府中，莫离闭着眼深呼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后，将一张早就准备好写了字的宣纸放在桌上。
    走出熟悉的房间，走到熟悉的院落，走到国师府门前。
    莫离驻足，听着身后的脚步声。
    在他身后，是一个容貌俏丽的婢女。
    “国师......”
    “何事？”
    她走到莫离面前，眼中有些深情：“是我，知萧。”
    莫离目光没有焦距，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向别处。“我知。”
    “我都看见了，从您走出屋子，走到院子，走到门前。”
    “那又如何？”
    知萧看着莫离那无所谓的神情，心中钝痛。
    他的眼睛很美，却什么都没有，好远好远，隔着的不是鸿沟，而是天堑。
    “国师，您一人多有不便，不如我陪您？”
    “我虽眼盲，可我心不盲，不必了。”
    “国师！”
    “今后，再无国师莫离，只有眼盲的楚辞。”
    唯愿，朝秦暮楚，与世长辞，不想你，不见你。
    “楚辞，我......”
    “你的情意，我此生无以为报。”
    “这一生，你为他付出双目，下一世，可愿为我苦守余生。”
    “那你要在我找到他之前，遇到我。”
    “一言为定！”
    莫离离开了，未带走国师府一分一毫，孑然一身的来，孑然一身的走。
    他没有发现，知萧就这么远远的追随着他。
    莫离怕被轩辕瑾追上，出了皇城，便唤出了重明鸟。
    “重明，我修为尽失，今后要麻烦你了。”
    “主人，我虽有双瞳，却不能分你一副。”
    “有你陪着我，已是幸事。”
    “主人，值得吗？”
    “不愿他再也看不到他爱的人。”
    莫离嘴角勾起满足的笑。
    只是，有些笑容，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从此，往后余生，陪在他身边的，不再有我。
    “您走了，国师之位，谁来担任？”
    “师父尚在，国师之位不愁没人担任。”
    “您这些年来，两袖清风......”
    “行行医，卖卖艺，不愁难活。”
    说着，拍拍重明鸟，重明鸟便懂了。
    将莫离的武器，从自身的空间拿出来。
    那是一架箜篌，有半人高。这是莫离唯一带走的东西。他坐在重明的背上，箜篌竖在他的面前，他手指拨弄着箜篌的弦。
    慵懒，魅惑。
    弦音柔美清澈，忽而高亢，忽而低沉，出人意外，有不可名状之奇境，也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思念。
    医者难自医。
    看破天命，却看不透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