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庆差点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但看着邢长老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嘴角强扯着一丝笑容,但眼神充满怨毒地看了一眼许剑玉后,他便一步步慢慢走开。
待张庆走远后,邢长老道:“此人心性不佳,给你的那药可是毒药?”
许剑玉摇头,道:“不是,只是服了之后,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余青在启灵会上就完全发挥不出实力了。”
“不论如何,只要不是毒药,张庆便不会受到严重的惩处,如果他不承认是他想要暗算余青,甚至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我知道。”许剑玉黯然道。
“如果你足够聪明,你不应该动手。”
“嗯。”
“但你动手了,而且很严重地动手了,你会被惩罚。”
“嗯。”
“你后悔吗?”
沉默了一会后,许剑玉说道:“如果重新来一次,我大概还是会忍不住。”
“为何?你不知道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吗?”
“怎么会没有意义?”许剑玉抬起头看着邢长老,有些奇怪道,“张庆居心不良,我便出手教训他,怎么会没有意义?”
邢长老一时语塞,认真想了半天才道:“因为阁中不会承认你的出手,你反而会被惩罚。”
“那又怎样?至少我狠狠地教训了张庆。”
邢长老沉默了半晌之后,道:“我欣赏你。”
“你想不想看听雨台中发生的事?”他又问。
许剑玉点了点头。
一挥袖,半空中便出现了余青和林远的身影。
……
余青的剑从城墙之中突然刺出,像是一条蓄势已久的蛇,咬向它的猎物。
御剑的林远只能向一旁闪避,但那剑拐了个弯,又向林远直扑而来。
在林远与剑之间,突然冒出了一个方形的灵力屏障。屏障闪烁着强烈的青色光芒,但看的出来它极其不稳定,果不其然,剑尖碰到屏障时,几乎没有停滞,就直接将那闪烁的屏障撞成满天碎片。
但林远的剑已经从脚下到了手中,当余青的剑呼啸而来时,二者毫不留情地碰在了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随着不能御剑的林远身形不断地下坠,两柄剑不知在一起碰撞了多少次。剑与剑交接时发出的声音很清脆,迸发出的灵力也很耀眼美丽,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闪电在低空中盘旋下落,雷声悦耳。
林远终于踏在了地面上,他踏地很重,就像是一座小山撞击在了大地之上,发出巨大而沉闷的声音。
落地后,他不再动弹,因为一柄剑已经垂直顶在他头顶之上。
之所以没有被那剑贯穿,不是剑停了,而是在剑尖与头颅之间,隔着另一柄剑。
剑尖与剑身之间,还在不断迸发着如同火星一样的点点灵力。
这场景如同一幅画,很压抑,却不得不承认很美。
……
林远的双腿几乎完全插在了大地之中,雨水沿着地面流进坑中,很快便将那缝隙填满,使他的双腿整个泡在水中。
不刺骨,但是有些难受。
在林远的目光中,余青从断墙中缓缓走出。
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有些发白,身体有些颤抖。
在等待林远的这一个时辰中,余青并没有坐在城墙中的砖块上,而是坐在他的剑上,因为灵力如果没有宣泄口,他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时时刻刻控制着剑静立漂浮在空中,又得控制着疯狂沸腾的灵力,不让其猛然爆发,这当然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如果林远再来晚一个时辰,可能余青就自己先倒下了。
林远看着余青走来的身影,挣扎着说不出话,因为头顶上的剑还在拼命地往下压,如果一开口,气一松,后果会很严重。
“放弃吧。”余青声音有些颤抖,但语气很平静。
他现在几乎什么都不想,只想将身体里的灵力尽数爆发出来,他低头看着在仿佛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林远,伸出右手,去摸自己的剑柄。
只要摸到剑柄,一切就都结束了,身体里早已饥渴难耐的灵力会在瞬间涌入剑中,林远的头颅会被这巨大的力量压为齑粉!
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林远不知何来的力量,竟然抬起了头。
余青看到了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怨毒,只有满满的不解。
为什么?
这是那双眼睛的询问。
几乎已经停止思考的余青,突然顿了一下。
但下一刻,他的手,又继续向剑柄摸去。
……
外面的世界听不到听雨台内的声音,但只是看着这幅场景,就知道下一刻,可能会有人殒命。
听雨台外,观看这场比试的众多弟子都屏着呼吸,紧张的看着这一幕。甚至有些弟子试图向听雨台中飞去,但却全都被一股力量反弹了回来。
而在张庆房间的废墟旁,许剑玉已经掩饰不住她的焦急,“快让他们出来吧,要出人命了!”
“莫吵,我有分寸。”邢长老负手淡淡道。
许剑玉在一旁急得跺脚,却无可奈何。
她所不知道的是,只要邢长老一个念头,原本站在一起的余青和林远就会立马分开。
因为听雨台实际上是一件空间法器,而且不是普通的空间法器,它内部的空间是可以变化大小的,当然,最大和最小是有限度的。
现在听雨阁内部的空间,并不是最大的空间,它还能再度扩大。只要邢长老动念将空间拉大,那么余青和林远之间,就可以凭空出现一段空白的空间。
如果余青真的要杀林远,那么他会发现,自己的剑刺在了地上。
……
万众瞩目之下,余青摸到了那剑柄。
剑开始颤抖,发出“嗡嗡”的鸣叫之声,好像是兴奋,又好像是痛苦。
一道白光从剑身发出,将原本的剑刃完全淹没,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甚至变得刺眼。
大雨中,余青的手下仿佛握着一轮太阳。
不过从某一刻开始,刺眼的白光开始收缩,剑鸣声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和平时一样的普通模样,被余青握在手里。
林远感到头顶的压力完全消失,他很顺利地将头顶的剑向上顶了几分,然后抬起头。
一滴水滴进了他的眼中,瞬间视野一片殷红。
那是血水。
余青握剑的右手血肉模糊,大量的鲜血流出,沿着剑身流下,流到林远横着的剑上,然后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从林远的头上浇下。
“余师兄,你怎么了?”林远见状慌忙起身搀扶住摇摇欲坠的余青,问道。
“你把今天比试的消息告诉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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