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听后,皆说好,但到排队时刻,皆开始争着位置,到最后还打了起来。李远让捕快介入,捕快们立刻吼着,将不按着规矩排队的人都打了一顿,这才逐渐有了秩序。
另一些捕快又搬来了桌椅,让大夫坐着,为他们诊脉看象,到最后摇摇头得出了结论:“他们患的皆是一种病。是常见的瘟疫,来势极其凶险,加之他们染病已久,怕是……都活不了。”
听此言,陈凌皱紧了眉头:“那有没有方子,能不能试一试?难道县城的这么多人命都没了不成?”
“方子倒是有,就是有没有用,草民便不知道了。”说着,大夫便起身,对着他们道,“大人,让西脚县封闭罢。若能救活,是他们的造化,救不活……也不能让瘟疫染到其他区域。”
“来人,将西脚县封锁!”说着,李远对着大夫礼貌地作揖道,“西脚县的百姓,都拜托给你了!”
既然确诊了是瘟疫,李远便带着众人皆退出了西脚县,留下一堆捕快将西脚县封锁起来,大夫则住在西脚县不远处的一处亭子里,翻着医书寻找药方。
陈凌跟着李远回到下河城,一路上默不作声。等快到了,她冷不丁说了句:“西脚县的会不会成为一座死城?”
“每次瘟疫发生,便会有地方成为死地……”李远严肃地道,“本官能做的,便是让瘟疫局限在西脚城内,不蔓延开来。这次,也庆幸发现得及时,若等蔓延到整座下河城,死的人会更多。”
陈凌沉默许久,后点点头:“在下希望你能够查一查西脚县为何会发生瘟疫一事,毕竟为何临近河道的县城都没事,而西脚县这个偏离河道远的反而出事了。”
李远这才发觉可疑,作揖道:“本官自会去查证,今日多谢陈公子跑一趟了。”
“无事。”
去了一趟瘟疫区,小林心有忧虑,吩咐了客栈的小二为他和陈凌准备洗澡水,好生洗了一次他才敲了敲陈凌的房门。
此时陈凌已经洗好了,开门问道:“什么事?”
小林将得到的消息告诉她:“主子说,不出意外他们后日便能到下河城。”
“他们?”陈凌疑惑道,“除了七王爷还有谁?”
“还有八王子。此次他奉命出来查贪污一案以及治理下河城水患与救助百姓。”
陈凌沉思半分,随后道:“米粮安顿好了么?”
“下河城与西河城行路中央有一座庙宇,很大,已收纳了几千流民,米粮已被安排在那处。”小林如实说道,“只等着公子一声令下。”
陈凌满意地点点头:“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庙宇。”
“是。”
翌日一早,陈凌便与小林一块悄悄出了下河城,跟着难民往西河城奔去,刚到半路,就恰好碰上了欧阳㫥和陈逐荣。
陈凌立刻低头想要躲进树林里,可周边根本没有树林,只有杂草!小林也瞧见了骑马的队伍,也是一低头,跟着陈琳混进难民的队伍里。
幸好此路一行他们穿的并不显目,虽与一般农民比起来好多了,但与八王子和七王爷的身着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截!
欧阳㫥瞥了眼他们,后便移开了目光。陈逐荣也看了眼难民队伍,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这么多人逃城,想必水患并没有解决……”
话一出,天上便电闪雷鸣,随后不久便又下了暴雨。难民们纷纷逃到了不远处的小亭子里,陈凌眼疾手快跟着大队伍奔去,只是刚进到亭子里就被推了出去。
若没有小林扶着她,怕是要跌到在地。
与她一样可怜的还有许多女人,甚至还有个小孩被推,后头的人也不顾他,直接往他身上踩去。
正要踩第二脚,陈凌正要去扶,只见欧阳㫥一脚踹开小孩后边的人,后将他扶起。小孩的母亲立马过来将人抱走,连声道谢,后便抱着孩子雨中前行。
陈凌没进亭子,又怕被陈逐荣认出,也跟着妇女往逃难路线奔去,一时间逃难队伍又汇到了一处,缓慢而可怜地往前走去。
就在这时,陈逐荣的声音突然响起:“这里还有其他避雨之处么?”
欧阳㫥摇摇头,看了眼陈凌的背影:“没有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尽快到下河城才是正经。”
陈逐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到一群落汤鸡缓慢前行,其中一人全身上下未拿一点东西,看起来甚是可怜。为了表示自己的爱民如子,陈逐荣下马,一边往陈凌走去,一边道:“你们等等!”
陈凌一愣,转头一瞧,竟然见到陈逐荣往自己身边走来,心中一慌,走得更加迅速了,更进一步地混进队伍。
欧阳㫥也心下一紧,立刻来到陈逐荣的面前,扯着一抹笑意道:“八弟还是让他们先行去找避雨之地罢。”
说着,他对着停下的人群罢了罢手:“你们赶紧去找避雨之所罢,这雨应该要下许久。”
一听这话,老百姓们纷纷往前奔去,据说再往前就只有那座城隍庙了,而城隍庙距离他们至少十公里。
陈逐荣见人群走去,不禁有些生气,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他让人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粮食分一些给亭子里的人,随后便与欧阳㫥一同赶往了下河城。
看着他们背影的陈凌松了一口气,嘴角一勾,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些愉悦。虽然刚才情况很危险,但得知欧阳㫥认出了她,陈凌的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开心与暖意。
陈凌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城隍庙,跟随小林在抄着山林之间的近路来到了庙宇后院的一处小屋子里,将所有人赶出去,自己先换了身衣服,后让小林也进屋子换了身干的衣裳,然后出门将所有人都集中起来。
“这次下雨是个绝好的机会!”陈凌认真地道,“刘军你带着人去疏通百姓,待米烧成了粥,让他们排队有序地领取,维持秩序,尽量避免踩踏与争夺此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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