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一怔:“那……我们该如何?”
“救下欧阳㫥。”陈逐荣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是他的东西,都要归本王子所有!”
冷风颔首:“是。”
太子那边得到了消息,听着陈逐荣为欧阳㫥求情,惊讶问道:“八弟这是何意?”
余东林站在身侧,猜测道:“怕是发生了你我无法预料的事情,又或者……是刘军心急,也与八王子做了交易。”
并且,这个可能非常合情合理。
太子立马说道:“快!去找刘军问清楚!”
“遵命。”
余东林赶快去了㫥王府,陈凌细细一想,便对着刘军吩咐了几句,自己则进了后院。
余东林一上前,便对着刘军拱了拱手,后开门见山道:“听闻这些日子㫥王府与八王子往来密切,也不知㫥王是何态度。”
仅凭刘军的地位自然没有交易的资格,但刘军是㫥王的心腹,他的话代表了欧阳㫥的遗愿。至于他们如何在王上的眼皮子地下取得联系,就不是他们的事了。
刘军只道:“八王子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知道了我们交易的事情,连着日子过来与在下谈条件……不过,若太子还没有能力将主子救出来,我们也会考虑八王子。毕竟,再这么拖下去,再强硬的人也扛不住。”
那座地牢里的酷刑如何,太子也知晓,知道并非虚话。
余东林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他们已经想尽了办法,找到了那太监的家人,可谁知全都死了,只留下个不知事的小男孩。
除非……有人出来冒顶。
但让谁出来顶罪更合适呢?
烦躁之余,余东林对着刘军拱手道:“殿下正在尽力想办法,定能将㫥王活着救出来。只是你们也安分些,若到时候违约了,殿下也能将他再送回去。”
刘军拱手作揖:“我们知晓。”
又说了一些案件的事情,余东林便出了㫥王府,回去复命。陈凌听了刘军的转述,点了点头,赞赏道:“这事做得很好。若太子和八王子都帮着欧阳㫥,想必他定能尽快从地牢里出来。”
刘军想到昨夜总牢头的转述,看着陈凌的背影皱起眉头:“主子并不高兴你这么做。难不成到时候,你真的要去帮八王子不成?”
陈凌暗了暗眼眸:“嗯……不过,我能想办法脱身,也不会被他染指半分。”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也没有底气。但是,欧阳㫥的情况危急,之前陈逐荣使了很多的绊子,怕是将王上的狠意激起,绝了心要除掉他。
案件也变成了无尾案,若再让人捉出一点错,那他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陈凌全身发寒,急切地问着刘军:“你们可有暗线,可以知晓地牢里的情况?㫥王他……还好吗?”
她想起当年在地牢里陈欧阳㫥给她送吃食的天窗,心中越发肯定。
小林肯定了她的想法:“地牢里就有我们的人,只是王上看得很紧,任何人都无法潜入。我们也只能知道主子死了还是没死。”
“没死就成。”陈凌道,“他没死,我们就还有希望。”
只是过了半月,八王子那边毫无消息,让陈凌的信心减少了一半。太子那边,也暂无办法。
而欧阳㫥的日子,似乎更难过了,全身都是伤痕,让总牢头很是担心,想要给他送药,却被他一口回绝:“若让王上看出端倪,我怕是今晚就得死在这里。”
“可你的伤……”总牢头还想要说什么,却见他冷眼瞥了眼自己,充满了警惕,咽了口气,“陈公子让我带话进来,他说若七日后还无进展,她便会进宫……”
欧阳㫥眸光一滞,沉思许久后叹了口气,轻声中藏了一丝无奈:“我还能熬,让她不要心急……”
总牢头苦着脸点下了头:“是。”
陈凌得到了牢头传回来的消息,让小林将牢头带到她的面前,亲自问道:“他如今情况到底如何?!”
“每日受着鞭刑,身上全是伤,寸寸入骨,到底不是金刚铁骨,早已疲累,抗不久了,却不让我送药进去,怕王上发现一丝痕迹,直接将他处死。”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王上这次定是要除掉欧阳㫥了,来不及多想,立刻往外走去:“我要去见陈逐荣!”
可陈逐荣自半月前出去,到现在也未回来,白跑了一趟,还遇上了昔日故人——陈逐想。
陈逐想惊愣在原地,略一沉思,往陈凌走去:“这位公子,请问你贵姓?”
“十四王子。”陈凌对着他作揖道,“我有话,与你商谈,是关于八王子的。”
听到陈逐荣,又看着她的样貌,瞥了眼不远处的宫门,点点头,便让身边的手下先回去,自己则上了陈凌的马车。
马车咕噜噜地前行,到了㫥王府的后门停下,却没见人下车。
车上,陈凌看着陈逐想,叹息道:“好久不见,小王子。我现在的名字叫陈凌,以前的名字……叫于伶伶。”
陈逐想猛地睁大了眼睛:“圣女?你不是死了吗?!”
“是差一点死了。”陈凌自嘲道,“只不过,㫥王不死心,用金针将我仅剩的心脉护住,待丧葬后,将我偷出皇陵,将我救了过来。”
马车内沉默了许久,陈逐想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又皱起了眉头:“虽说㫥王将你救回有功,但他不将你送回圣女阁……”
不等他说完,陈凌便打断了对话:“将我送回圣女阁送死吗?自我有了继母之后,于府便不再是我的家了,圣女阁也不再是保护我的金丝笼,而是让我随时都能死得悄无声息的所在。”
“他们怎么敢!”圣女乃国之气运……
她看着他,带了一丝嘲讽:“他们为何不敢?反正,于欣也有胎记了不是么?我不死,反倒挡了他们的道儿。连亲生父亲都如此,何况是继母继姐!”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将最后那丝原主的亲情彻底斩断,顿了顿,又继续说:“这世上,能够把自己的命交给我的,只有欧阳㫥。所以,我是一定要救他出来的。”
陈逐想虽然还不大,但一联想近来发生的事情,想到哥哥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又想到太子的尽力说情,也猜中了七八分:“所以你会出现在宫门口,是想去找父王,以自己作为要挟换七王兄的性命?”
陈凌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我今日原本想去找八王子,可刚到宫门就收到他还未回城的消息,便想走,又恰好被你撞见。十四王子,看到往日的情分上,你不会将此事对任何人提起罢?”
陈逐想一抬头,便撞见她的瞳孔内,看见那里面有着毫不掩饰的恳求,想了许久后,点了点头:“八哥连我都瞒着,倒让本王子不快。”
听了他的话,陈凌忍不住扬了扬嘴角:“那我便不知道了。此事非同小可,或许八王子有自己的考量也说不定。”
陈逐想不说话了,许久后才道:“那你在外面,过得好吗?”
“挺好的。”想到在南方的日子,她的嘴角便止不住地往上扬起,看着眼前的少年也露出了一丝真诚,“我去了很多地方,也看了很多风景,那是我在圣女阁内从未看过的景色,也见到了形形色色许多人,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陈逐想疑惑:“你想要什么?”
陈凌点点头:“我想要心安理得地活着。”
十四王子内心一动,想要了某个身影,随即垂首失笑,许久后才道:“我也想,可是……太难了。”
“再难,我也要试一试。”她眼前有许多路可以走,但是只有一条路,不是将她当做一个工具,而是将他当作一个人。
所以,再难她也会尽力一试。
若是能从侧面将自己的诚意透露给八王子,也不失为一良计。毕竟他最信任的,就是小王子。
陈逐想又沉默了下来,他不想赞同,但也不想奚落,这样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也显得马车里的气氛尴尬了许多。
最后还是陈凌开口:“既然已经叙旧,陈凌便不留小王子了,免得被有心人知晓,妄加议论。”
小王子点点头,见陈凌下了马车后,马车便又咕噜噜地出了小巷。
陈凌回到了㫥王府,又是等了五日,才将陈逐荣给等回来。
陈逐荣一回王城便去御书房见了王上,足足在里面待了两个时辰有余才出来,回到宫殿里洗漱了一番,洗掉了一路上的风尘,却洗不掉满脸的愁容。
他吃了点东西,便独自前往㫥王府,与陈凌相见:“这些日子本王子不在王城,你可有做什么小动作?”
他说的动作,自然是将自己暴露在太子面前。
“只是路上偶遇了小王子,其他的权贵都未打过招呼。你既然需要我,就应该放心。”陈凌的话语里淡淡的,眼眸处却多了一丝希冀,“㫥王的事情,你办得如何?”
陈逐荣诚实地将这些日子的去向与她说了,后道:“我将浙岭查翻了天,也查不到一丝消息,回来向父王请罪,又为七王兄求了好一会儿的情。只是,父王心意已决,怕是很难打消他的念头。”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垂下眼睑,后盯着陈逐荣,一字一句尽是威胁:“既然八王子无能,那我便只有亲自上殿求情了。”
陈逐荣顿时皱紧了眉头,声音也冷了几分:“你以为,父王会在意……”
“他肯定会在意。因为我才是如假包换的圣女。只要他还想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必定会答应我!”她发了狠。
却没有激起一点陈逐荣的惶恐,反而更将欧阳㫥当成了对手。他竟然能够让陈凌如此死心塌地,若放虎归山……
他的声音终是冰冷得像雪山:“陈凌,若你不能成为本王子的助力,本王子宁愿毁了你。”
听着他的话,陈凌笑了,眼里尽是嘲讽:“你毁不了我。㫥王的人马全都听我的如今跟着我一心一意救人,日后也会跟着我一心一意报仇。八王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你再怎么不愿意承认,㫥王的能力终究是你们无法比拟的!”
他能将自己悄无声息地弄出圣女阁,逍遥了这么久,而他们……就凭这件事,就足够看清楚能力之悬殊了!
陈逐荣双手紧紧攥成两个拳头,猛地负载身后,狠狠瞪着陈凌,仿佛要在她的身上扎上无数窟窿。陈凌也毫不示弱地迎接他的目光,发出冷冷的幽光。
许久后,陈逐荣才叹了一口气,转身便往外大步而去。
人一走,小林就进了来,看着她沉重的脸色,心也跟着一沉:“八王子也无计可施么?”
如今,朝廷上下已经无人给㫥王挖坑,但也鲜少有人为欧阳㫥说话,除了太子与八王子外,重臣们基本闭口不言,把自己当哑巴。
若太子与八王子都没有办法,那……
陈凌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后道:“陈逐荣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否则就不是与我讲条件,而是直接把我杀了。”
否则,陈凌的存在对他有害无利。
一提点,小林也想到了这点,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对她作揖感激地说道:“公子说得有道理。”
“我们缺的是时间,只要欧阳㫥能扛过去……”一想到牢头说的那番话,陈凌呼吸猛然停顿,悲痛呼之欲出,只能多深吸几口气,缓解自己的暴躁。
“属下这就去找牢头问问主子情况。”说罢,小林便出了去。
桔儿进了屋子,对着她轻声道:“热水准备好了,小姐洗漱一下罢。”
陈凌点点头,迈开僵硬的腿,心中还是慌张不已,担忧溢于言表。桔儿安慰她:“㫥王聪智过人,算无遗漏,一定不会出事的。”
她没有说话,坐在浴桶里,呆愣了许久后,面无表情的脸上才浮现出点点生气:“我不明白,为何王上一定要欧阳㫥死?”
桔儿为她搓背,听了这话,也困惑:“奴婢不知。”
另一边,陈逐原听了陈逐荣回王城在御书房里待了四个时辰的事情,也坐不住了,叫来心腹便问:“八王弟让父王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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