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告别吴启初后，李畅开着车来到了张素丽的家。他们家的房子在临华市很豪华的小区里，房子很宽敞，但白一帆很意外，她以为他们家会是住的别墅之类的，毕竟吴启初现在的生意做的确实很大。
    房门打开后，张素丽对几人的到来明显感到意外，看到了证件后，便礼貌的让人进来，又端茶倒水。房子的装潢很精致，也很温馨，和张素丽本人的风格相符。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外面披着一个灰色的羊毛披肩，头发挽起，五官清秀，或许是因为现在没有工作，保养的也很不错。
    张素丽带着疑惑，“不知道几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畅拿出叶婷婷的照片放在桌上，“你认识她吗？”
    张素丽拿起照片，脸上依旧疑惑，盯了好半天才摇头，“没有见过。”
    “你和你丈夫的关系怎么样？”程嘉轩一脸严肃，暗自观察着面前这个女人，她看着很温和，面上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
    张素丽一愣，随后微笑，“老夫老妻了，也就那样。他如今生意忙，时常在外边，我现在大多时候待在家里。是他出什么事了吗？”
    程嘉轩将吴启初和叶婷婷的事情讲述给她，但张素丽除了有点意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没有其他妻子发现丈夫不忠时的愤怒和抱怨，更没有任何哭诉。张素丽叹了口气，“他在外边花天酒地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夫妻多年，他什么情况我还是了解的，我管不了他，也不想管他，索性随他去了，只要我儿子好好的就行。”张素丽再次拿起叶婷婷的照片，“不过，这个女孩我是真的不认识。”
    白一帆总觉得这个张素丽很奇怪，想起之前韩煜让她看看化妆品的事情，便装作肚子疼，问道，“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们的卫生间，肚子疼。”
    张素丽指着卫生间的方向，白一帆进了卫生间，而李畅则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卫生间很宽敞，但是里面除了基本的洗脸的东西，没有白一帆想要找到的化妆品。她偷偷打开卫生间的门，此刻张素丽正背对着她，根本不知道她的情况，而程嘉轩和李畅看到了，明白她的意图，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和张素丽询问情况。
    卫生间的另一边是个小走廊，这个走廊两边就是卧室。白一帆大概看了一眼，便直接进了主卧，卧室里有一个很漂亮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一些价格不菲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白一帆看了看，上面一共就两支口红，她平时不怎么化妆，就基本的护肤而已，所以对化妆品也不太懂，便干脆把梳妆台上的所有化妆品全部给拍了照，尤其是口红，还拍了多个角度。了解情况的知道她在办案，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她想要当个化妆博主什么的。
    等白一帆过来，发现他们还在交谈，于是她再次进入卫生间，假装从卫生间里出来，走过去对张素丽道了谢。几人离开后，李畅开着车，程嘉轩坐在副驾驶，白一帆坐在后面，程嘉轩笑道，“小白，可以啊，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错了。”
    白一帆愣愣的，“什么不错。”
    李畅也随之笑道，“嘉哥夸你，说你刚刚还不错。你有找到什么吗？”
    白一帆摇头，“张素丽的卧室很干净，其他几个房间也特别干净。韩队让我主要观察她的化妆品，可是我压根不懂，所以就全部拍了照。哎，要是萧萧姐在的话，她肯定能懂这些的。”
    程嘉轩表示无语，“你说你一个青春少女，对这些东西怎么都不懂呢，你平时都不买的吗？”
    “不买啊，我不喜欢化妆。我平时除了在队里，剩下的时间都在家里，基本不出门的。”白一帆睁着大大的双眼，看着很是无辜。
    程嘉轩干脆沉默不说话了，而李畅则笑意更深。
    回到队里后，几人将情况跟韩煜说了一遍，韩煜把白一帆拍的照片全部放大，认真看了后摇头，“这些都不符合。”
    “韩队，你就这么看照片都能看出来啊？”白一帆很惊讶。
    韩煜拿起照片认真解释，“叶婷婷的指甲上发现的是含有羊毛脂和珠光粉的成分，羊毛脂是做口红的基本成分，但珠光粉却不是必需品，如果含有珠光粉的话，口红擦在嘴唇上色彩会更亮，而从口红的质地上也能够判断出来。张素丽的这几支口红都很普通，色彩也偏暗，并没有珠光粉的添加。”
    白一帆对韩煜更加佩服，感觉这人是什么都懂，什么都难不倒他。李畅在一旁说道，“我觉得，张素丽这人有些奇怪。当我们告知她，她的丈夫出轨，和叶婷婷的关系时，她除了有一点惊讶，没有其他任何表情。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她全部都知道，就连那点惊讶都像刻意表现给我们看的。”白一帆接着说道，程嘉轩也表示赞同。“可是，我查过张素丽，她跟叶婷婷是一丁点交集都没有，她的生活要么就是偶尔出去旅行，要么就是参加一些富太太的聚会，要么就在家里。”
    几人看着桌上摆着许多的照片、报告，但却一筹莫展，像是很多东西缠绕在一起，哪里都不对劲，但是却没有任何突破口。正在几人沉默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李畅走过去接了电话，脸色凝重，他放下电话对几人说道，“高速路上发现了尸体，死者是个女性，也是穿了浅绿色长裙和高跟鞋，另外，她的手脚的指甲都被涂上了红色的指甲油。”
    接到电话后，韩煜几人赶紧出发去了高速路。此时天色渐晚，等到了高速路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尸体被蔡博和助手抬上来，和上次发现叶婷婷一样，尸体的面部化了妆，衣服和鞋子也都是浅绿色的，手脚的指甲上被涂上了指甲油。蔡博将尸体装好后，走过来说道，“这次的死亡时间要短些，2小时左右。死者的颈部也有勒痕，痕迹和上次的一样，很可能两个死者都是同一个凶手所害。”
    韩煜走到高速路边，这下面是个斜体的山坡，再往下走就是一片树林，尸体是在山坡上被发现的，此时白一帆和程嘉轩在旁边询问着报案人还有第一现场的刑警，李畅则在斜坡上观察着情况。韩煜也跟着下去，李畅见他过来，指着中间的一块地方说道，“死者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头部朝上，脚部朝下。”
    韩煜往下继续走着，这个斜坡从上面看着不高，但走着却有些陡峭，走了好一会便到了树林的边上，由于天色很晚，树林里看着更加黑暗。李畅在一旁说道，“韩队，你觉得凶手是从这里逃走的？”
    “不一定，”韩煜从这里看着上面的高速路，“高速路都有车辆来往，可凶手竟然能把尸体放在这个地方，然后又很快逃走，看来胆子很大，力气也很大。”
    李畅看着斜坡，“我觉得，凶手不一定是力气很大的人。”
    “嗯？”
    “这条斜坡不算长，但是却有些陡峭，而且路面的碎石子很多，要是稍不留神就容易被绊倒。死者所在的位置是在斜坡中间，不管凶手从上边走还是从这个树林里走，都肯定得费一番功夫。而且这条高速路来往的车辆多，要是凶手那么大费周折，肯定会有动静，很容易被发现的。”
    韩煜觉得李畅说的很有道理，便打了个电话给在路上的程嘉轩和白一帆，让他们俩看着这条斜坡，问他们能不能看见自己。由于天色很暗，两人用电筒才能看见斜坡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