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皇震怒,直冲延皇后
“皇后!”
延皇后惊恐得看着延皇,瘫在地上直打哆嗦。
“不仅如此”
只听见外面传来低醇的声音,声音不大却直击着殿内的每个人。
殷瞿冷着脸走进来朝延皇行礼,身后跟着一个男子,雾迟定睛一看,这个男子雾迟见过,是五皇子。
殷瞿的披风后摆有些泥渍,俊朗的脸上透露着一丝疲惫之态,眼神却依旧凌厉。
“辞儿?瞿儿?”
延皇怒意未消,眉头紧锁,这皇后到底干了多少事!
殷瞿往雾迟身边靠了靠,挡住雾迟半身将雾迟放在身后,雾迟本还有些忐忑自己一个人对上延皇后,如今殷瞿一来,雾迟神经都松了下来。
殷瞿低声对雾迟说
“做得不错”
雾迟浅浅笑了一下,这件事情还没完……
门口又接着传来
“陛下”
众人往门口看去,只见黎瑟瑟和云知烟也赶到了朝晖殿,延皇后绝望得看着几人,一脸死相。
明瑶与明竹瑄对视一眼,却只见明竹瑄的眼里全是殷瞿将雾迟护在身后的画面。
延皇大发雷霆
“一桩桩一件件,让朕看看自己的糟糠之妻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延皇往“糟糠之妻”这四字上加满了怒气。
明瑶心里也有些发慌,原本若只是自己身份暴露,怂勇皇后挑起战争,但毕竟斩杀赤华军的还是天裕,延皇也许会因为对海笙的信赖而对自己网开一面,可如今延幽薰的死却被翻了出来……
黎瑟瑟站在延辞身后,抚了抚延辞的背,延辞上前下跪,将手中的药包递给太监
“儿臣从小身体羸弱,不是天生,是皇后娘娘在儿臣的汤药里动了手脚,那日母妃与皇后娘娘在御花园里发生冲突,儿臣当天晚上便抓住为儿臣熬汤药的宫女往药里加了东西。”
黎瑟瑟补充道
“那宫女后面交代,是受皇后娘娘指示”
延皇后双眼无神,嘴唇越发惨白。
云知烟拉过雾迟的手拍了拍,满眼心疼得摸了摸雾迟的头“雾迟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云知烟与殷瞿对视了一眼,毅然走向前方。
怒瞪着皇后
“陛下,臣妾的孩儿也是遭皇后毒手,都没来得及见过世面。”
延皇愤怒着等着云知烟继续解释下去
“当年那个冲撞自己的宫女,一出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日在御花园皇后冲动承认后,臣妾便从皇后母家入手,终于查到那宫女原是皇后母家的洒扫丫鬟,与皇后签下生死状,扮做宫女入的宫,难怪内务府根本查不到这宫女。”
云知烟眉心聚怒,一想到自己曾经竟与害死自己孩儿害死薰儿的人朝夕相处就觉得犯恶。
延皇紧闭双眼,龙颜盛怒。
延皇后头一回见延皇怒到这样的地步,害怕得流着泪,移跪上前,大声哭喊求饶着
“陛下,臣妾跟着你近三十年”
延皇大步走到跪着的延皇后面前,低头俯视着延皇后
“这么些年,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延皇后满脸湿润,顺着延皇的目光看过去
延辞与黎瑟瑟站在一处互相依靠,殷瞿将雾迟护在身后,云知烟高傲冷淡得看向自己,原本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明氏姐妹也离自己很远,对自己敬而远之。
延皇后冷笑一声,眼里满是泪光,红血丝布满眼周,看向明瑶的眼神跟煞血的凶兽一般,自己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陛下,明妃也脱不了干系,明氏姐妹都是海笙人,都是她怂恿本宫的。”
明瑶似乎料到了一般,表情没有过多的波动,只是挑挑眉,将之前的低眉顺眼全部抛到脑后
“证据呢?”
延皇怒气之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如此大的信息量。
殷瞿嘴唇轻抿,轮到自己登场了
”这个证据我来给明妃娘娘吧。“
只见松霖从殿外走进来,手中拿着一本不薄的账本,殷瞿接过顺手递给了延皇
延皇楞了一会,已经气麻了,不敢接过这个账本,明瑶虽未曾为自己诞下子嗣,却与皇后一样从自己是太子时就陪在自己身边,从来都是平平淡淡,老老实实,也不争宠只是尽心尽力帮衬着皇后,若这也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延皇翻阅着账目,明竹瑄走近了一步越看那账目越眼熟,明瑶也认了出来,两人惊恐的对视一眼
明竹瑄只觉得腿都有些软,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殷瞿,殷瞿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只是冷冰冰的开口
“陛下可知边疆与流城贼匪所使用的新武器?”
延皇木楞得点着头,战野桦和殷瞿都曾上书描述过那武器,杀伤力极大。
”已查清那武器关键的两个部件,一个抵铁来自海笙,而另一个实木来自赤华,这实木特殊得很,三国都很难培育出硬朗效果如此好的木头,除了明郡主的地块。“殷瞿顿了一下”这本账目便是明郡主与当地的厂商以及海笙的交易来往记录。“
明竹瑄慌张得扯着明瑶的衣袖,明瑶迎着延皇暴怒的眼光,理直气壮
”陛下,臣妾和瑄儿确实是海笙人,货虽是卖给了海笙,却也没有证据表示那武器便是海笙造的,而且我们也是在皇后的旨意下才与海笙做的交易,并不知道那材料是制造武器的,请问殷将军可有确凿证据证明是海笙造的那武器?“
殷瞿扯了扯嘴角,自己派去海笙的精卫全部都被消灭干净,明瑶看来知道不少。
皇后一听自己的名号又被提起来,连忙抱住延皇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陛下,是明妃!是她说若将货卖到海笙,海笙定助苍儿登基。“
延皇气得脸色铁青,脑门上青筋暴起,甩开延皇后,大声训斥道
”朕早就说过苍儿不是当皇上的料,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延皇后发髻尽乱,比那时在御花园打斗时更乱,延皇后突然大笑起来,两行泪继续从眼角流下
”你不过就是打定主意要让黎瑟瑟那个贱人的儿子当太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哈哈哈哈“
延皇愤怒的摇了摇头,甩了甩袖子,声音颤抖着
“延皇后德不配位,剥去封号,压入大牢,秋后……问斩……“延皇狠心转过身,看向明氏姐妹”明氏姐妹隐藏国籍欺上瞒下,贬为庶民,明郡主封地到底是出了这档子事……发配到蛮夷之地苦役一年,殷将军大义灭亲,允你一纸休书休了明郡主“
延皇丝毫没有提海笙对赤华的所作所为,果然对海笙信赖太过,对天裕执念太深,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延皇是不会想与海笙为敌的。
明竹瑄绝望得连连摇头,先是跪下祈求皇帝,然后再是跪到殷瞿面前,放声大哭
“将军,你是我的夫君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明竹瑄颤抖着双手去拉殷瞿的衣摆,殷瞿却轻轻得往后推了一步,明竹瑄木讷得抬头望着,水蒙蒙的眼里只看见殷瞿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两个字。
明竹瑄眼里瞬间一片死寂,心里空到了底,明竹瑄默默转头望向明瑶,跪爬到明瑶脚边扯着明瑶的衣裙
明瑶内心煎熬,紧闭双眼,大事未成,只能舍下明竹瑄。
明瑶被压下去时,冷漠得看着殷瞿放下狠话“殷瞿,别高兴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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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迟朝外面看去,藏着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了,大得跟一个圆盘一样,亮得跟一盏大天灯,将赤华宫照得通亮。
雾迟心里的一块石头像是放了下来,走在回雅薰殿的路上,觉得脚步都轻了些,突然想起些什么,转头问殷瞿
“将军刚刚与明郡主说了些什么?”
殷瞿停下脚步,静静看着雾迟,淡淡得开口
“流萤”
雾迟有些没反应过来
“流萤?”
又突然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思绪回到了漫天飘雪的那天,那片雪花遮挡下的那宫女,可能不是宫女
看着雾迟脸色逐渐变化,殷瞿默默点了点头
“将流萤推下城墙的那人,是扮成宫女的明郡主。”
殷瞿答应的自己的事情,答应要为流萤报仇,殷瞿做到了,流萤你看到了吗?
雾迟泛红的眼眶逐渐蓄满泪水,一下子泪珠盈盈,低头看到殷瞿衣摆的泥印直直触动着雾迟的心,雾迟已经不知道殷瞿到底默默做了多少事,来赤华宫时的那一路肯定很累,不止这一路,殷瞿从小到大又何曾简单过,自己起码还知道自己的父母,殷瞿是一个遗孤,纵然有万千宠爱却独独少了父母的爱,可殷瞿从未悲哀从未对周围充满恶意,反而一直都在照顾着所有人,照顾着整个赤华。
雾迟低着头笑了笑,抬头看向殷瞿的眼神满是心疼,朝殷瞿走近几步,踮起脚尖抱住殷瞿。
殷瞿眉梢一闪,轻轻得笑了笑,扶着雾迟的腰慢慢低下身,让雾迟的脚落地,然后像歇气一般将头埋在雾迟的颈窝里,依偎着雾迟的暖意。抱了有一会,雾迟已经将泪水全部擦到了殷瞿的披风上。
殷瞿看了一眼湿润的披风,嘴角挂起坏笑
“公主可得负责”
雾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湿润的披风,抿了抿嘴,又凑近轻轻亲了一下殷瞿的脸
“这个是对披风的歉意。”
然后眼神逐渐落在殷瞿薄薄的嘴唇上,慢慢靠近,温热相撞
“这个是对将军的谢意,将军今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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