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弋汉录

第六章 隐忍不发

    
    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自她出现之后,就“情深不已”的柳清秋,目光皆数落在了若青黛身上,仿佛眼底除了她再也容不下旁人。
    他这幅样子,自然是让若家夫妇满意不已,满眼带笑。
    “女儿啊,两日后便是你们的婚事,清秋这孩子,硬是把原本要置办的东西按照两倍的数量给你送了过来。”同为女子,看到女儿能够嫁此良人,若夫人自然是欣慰不已,“你可莫要再使小孩子脾气了,怎么参加宴会也不等等清秋,就一个人回来了。”
    赵宛童没有搭话,垂眸看着摆放在正堂里的衣裳首饰,便是没有她的陪同,柳清秋也全部置办齐全了。
    只是,按两倍之数送来,是不是暗示着,之前的事他也要加倍报复在自己身上。还是说……柳清秋觉得愧疚了。
    后者显然是不可能,那便是前者了。
    赵宛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还真是难为他了,没想到我这么值钱。”
    若夫人神色尴尬,刚想说什么,倒是柳夫人一脸的无所谓,“哪里的话,只要青黛能够嫁到我们家来了,就是柳家的服气。”
    柳夫人扯了扯柳清秋的衣袖,意思不言而喻。随即冲着正堂里的几人使了眼色,显然是觉得若青黛和柳清秋之前闹了些小脾气,过了也便好了。
    “青黛就要嫁给我为妻,再我心中,自然是无价的。”柳清秋显然很配合,面色一片正然深情之色,眼神片刻也为从赵宛童身上离开过。
    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她又怎么死。
    赵宛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柳清秋,听着他这话确实毛骨悚然,什么无价,什么成为他的妻子,柳清秋这是等不及要报复了吧。
    “看着清秋对青黛这么好,若夫人你算是能放心了吧,进了门之后自然是我的好儿媳,我们柳家定然不会亏待青黛的。”柳夫人一脸的喜色,显然是忘记了不久前她口中这位“好儿媳”可是对她发过火。
    赵宛童懒得搭理柳家的人,只不过碍于若家夫妇的面子,才会待在这里罢了,如若不然早就转身就走。
    为了攀上皇商这条线,柳家也算是废了心思。柳清秋在这里,总让她觉得极为不舒服。尤其是那片刻都不曾离开的目光,仿佛被毒舌盯上一般。
    目光一转,却落在另外两人身上,皆是丫鬟打扮,看起来像是柳家带来的人。
    “对了,青黛,这两个丫鬟这两日便伺候在你身边吧,这样我也好放心一些。”柳清秋笑容一如往日。
    若不是亲身经历,赵宛童打死都不会相信他会是如此疯狂的人。这两个丫鬟也是派来监视她的人吧,柳清秋这是怕她逃婚?
    瞥了一眼两个低眉顺眼的丫鬟,赵宛童刚想拒绝,就见其中一人露出一截玉钩。
    “你有心了,那便留下吧。”到了嘴边话锋一转,像是极为满意。
    那玉钩不是自己的,但是却极为相似,她怀疑这两人和刘彻有关系。先把人留下再说。
    这样一来,柳清秋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正常。他怕是没想到赵宛童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赵宛童努力维持着脸上平静,看着柳清秋装模作样,不过只有两日了,想必那人已经安排妥当。
    如今她只需要隐忍,万万不能再平添事端,若是被柳清秋察觉便前功尽弃了。
    “既然如此,青黛便安心待我来娶你。”柳清秋离开之前对着赵宛童交代两句,面上依旧带着笑意。
    赵宛童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暗沉,看样子柳清秋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等她过门就会万劫不复。
    柳家的人走之后,赵宛童便直接带着两个丫鬟回了自己房间。
    赵宛童一眼不发,在没有确定是刘彻的人之前,她决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小姐,奴婢两人是来保护您的。”丫鬟从袖子中拿出那截极为相似的玉钩,“主子说,您看到这个就会留下我们的。”
    果然,刘彻倒是极为讲信誉,她也是怕柳清秋会等不到大婚就对她动手,有了这两个丫鬟,倒是让她放心多了。
    不过,刘彻的人怎么会被柳清秋送来。
    刘彻就算是再怎么受制于人,但本事还是不小,为了怕她不相信居然还刻意交给了丫鬟一个相差无几的玉钩。
    “你们可是会武?”赵宛童突然想起这个问道。她是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有两个会武的丫鬟在身边,总能放心不少。
    那日柳清秋突然下手,让她无所防备,当真是怕了,若是再来那么一出,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自然是会些的,小姐请放心。”凉了丫鬟规矩礼仪都极好,让赵宛童十分满意。
    柳清秋怕是也没有想到亲自送了护身符来自己身边。
    婚期在即,她也没功夫考虑这些了,既来之则安之。
    倒是柳清秋,让她真心觉得棘手,他之所以和匈奴人合作,为的不过就是让若青黛身败名裂,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罢了。
    因为他将女主的那笔账全部都算在了若青黛的头上,若不是若家可以和皇商交易,柳家也不必费劲心思借着这一桩婚事攀上关系。
    而柳清秋也是因为这个关系,才被迫和女主分开要娶若青黛。
    若非若青黛的缘故,柳家也不会将女主送进了醉红楼,而柳清秋一心喜欢女主,自然要把这笔债全部都全在若青黛头上。
    所以他憎恶,第一次计划失败,这种憎恨更加多了几分。
    看着堆积在她房间里数不清的衣裳首饰,那一个个箱子上,全部都扎了喜庆的红绸花,听着周围婢女们羡慕恭喜的话,甚至有好几个都嫉妒的眼睛发红,恨不得取而代之。
    赵宛童有些嘲讽的笑了笑。谁能知道,这让众人艳羡不已的婚姻,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报复罢了。她作为当事人,可是一点都喜庆不起来。
    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碍眼的紧,赵宛童用手肘轻轻一推。
    “咣当!”
    一声重物落地,一盒子的珠钗松花散落了满地,惹得一团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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