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和赵宛童冲出人潮后,却不见了醉汉的踪影。
“这人怎么跑的这样快,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赵宛童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抱怨道。
刚刚在冲出拥挤的人潮追醉汉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谁的一个尖尖圆圆的东西。卫青看到她这个样子,轻轻一笑:“果然是小姑娘,这点痛就受不了了?”
赵宛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拜托,那个东西就跟个刀尖儿似的。冷不丁撞上去你也会痛的好吗?”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向着反方向狂奔,但是刚刚聚着的人群已经散了。
卫青一只手死死的捏着扇柄,有些恼怒:“我应该早就猜到那个人有问题的!”
赵宛童深吸一口气,说:“算了,那个人既已经走了,我们就去查其他线索。那人既然与刚刚那位姑娘争吵,想必是这醉红楼的常客。我们也许能从这里查到什么。”
“那就让本世子带着你长长见识吧!”卫青忽然又变成了纨绔子弟的样子,用手指挑起赵宛童的下巴,痞痞的笑着。
赵宛童抽回下巴,恨恨的瞪了他两眼,转身朝醉红楼门口走去。卫青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丫头,似乎不太好调戏啊!
走进醉红楼的大门。里面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男子不怀好意的调笑声和女子的娇嗔声。
这时,刚刚那位红衣女子,扭着水蛇腰娇笑着走了过来。看到面前的人是一男一女,且两位皆是身着华服,姿色上乘,一时愣了愣。
不过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只是一瞬间的失神,便笑着问道:“两位……来这儿是?”
赵宛童看到面前女子的胸前汹涌,脸色红了红。实在是面前女子确实妩媚动人,且温柔下来的声音婉转动听,一点也不似刚刚的犀利尖酸。
自己一个女子看到她都有些自愧不如,那些男人们看到岂不是眼睛都瞪直了?
想到这里,赵宛童的眼神不自主地瞟向了一旁的卫青。却见后者面若桃花,看着眼前女子一眨不眨。心里有些气急:亏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好色,见到美女就迈不开腿。
这样想着,赵宛童心里有些恼怒,不自主的再看一眼女子的胸前,再低头看一下自己。……好吧,自己确实比不上人家。
卫青勾了勾唇,用手中扇子挑起面前女子的下巴,调笑道:“姑娘如此之漂亮,不知一夜春宵值多少金子呢?”
女子闻言瞥了瞥他旁边的赵宛童,一根手指推开了他抵在自己下巴的扇子。卫青见她推开扇柄,眸色一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子笑道:“公子身边有如此出城绝艳的娘子,还带着佳人来这醉红楼,想必是极其宠爱小娘子的。奴家闺名月娘,这儿的人都叫奴家一声月妈妈。两位,请在二楼念奴阁等候吧。”
说完月娘走了几步又转过头,对着赵宛童抛了媚眼,又扭着水蛇腰走了。
赵宛童蹙了蹙眉,站在原地有些懵。倒是卫青笑了笑,也不给赵宛童解释,拽着赵宛童的手腕就往楼上走。
到了二楼的念奴阁,两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卫青把门关上。此时房间内只有卫青和赵宛童两人,赵宛童有些忽而有些口渴舌燥,咋了咋舌。
赵宛童挣脱开卫青抓着自己的手腕,后退了几步。看着圆桌上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倒了一杯水喝,这才感觉喉咙好受点。
转过头瞪着卫青,骂了一声:“登徒浪子!”卫青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缓缓走近赵宛童。
赵宛童一时有些紧张,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你……咳,有事说事,靠那么近干什么?”卫青前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卫青看着她,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笑:“你在害怕我?”看着他还在走近,可是这屋子总共就这么点大。赵宛童退到无路可退,忽然被凳子一绊,由于惯性坐在了后面的小圆凳子上。
她听到卫青的话,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只是你没事靠那么近,我……有些……”赵宛童在纠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表达自己此时的想法。
“嗯?”卫青此时已经走到赵宛童面前,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赵宛童的身上。
“……不喜。”赵宛童努力与他保持距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语。卫青的身子突然一滞,下一瞬他面色阴沉的抬起身。
脱离了他的范围,赵宛童觉得呼呼吸都顺畅多了。看着他突然暗下来的脸色,赵宛童有些捉摸不透。她撇撇嘴,反正这个男人的脾气就是反复无常。
就在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月娘带着另一名身穿鹅黄色的漂亮女子走了进来。
这名女子是标准的鹅蛋脸,眉心处有一点朱砂。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秀美,与月娘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但不可否认的是,两人都是传统的美女。
两人走进房内后,月娘将门轻轻带上。赵宛童有些意外的看向卫青,不知她是何意。卫青瞥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赵宛童心里冷哼一声,什么德行。不说算了,不稀罕,反正等会儿他们谈话自己也是知道的。
月娘和黄衣女子看到他俩这样,对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黄衣女子对卫青行一礼后,在卫青对面的凳子前坐下:
“今日钦世子来这醉红楼,想必定是有要事相商。世子不妨直说,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一字不漏的告诉世子。”
“好,如此我们便明人不说暗话。本世子此次来,是在暗中调查梁佩雯之死一案。”
听到这话,月娘和黄衣女子眼神一凝,都有些沉重。卫青见状了然,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卷画轴,将其打开。
两人看到画中人时,眼神不自觉的闪了闪。黄衣女子更是脸色骤变,嘴唇都毫无血色。赵宛童看到她们这样,抓过卷轴,脸色冷了冷。
“月娘,这画中之人可是刚才那名醉酒男子?”卫青的鹰目锐利地看着月娘,不漏掉她的一丝表情。
“正是此人。”月娘毕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很快便稳定了心神。
果然是他。
卫青心下已了然,看来岑风得到的画像是对的。只不过这画中之人消失了一段时间,岑风还未查到,想不到今日竟被他们撞着了。
赵宛童一想到这个男人与恩人的死有关,身子就有些发颤,她急急地问道:“那你们可知他是何人,家住何处?”
月娘与黄衣女子蝶舞相视一眼,她点了点头,因为蝶舞是醉红楼的头牌,与那男子接触颇深,所以月娘便让蝶舞将自己所知道一一说来。
原来这男子名叫丁桥,以前家住在城外十里的郊区,几年前是醉红楼的常客,不过这人生性嗜赌贪色,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将地契作抵押,房子没了,妻子也跟着别人跑了,穷困潦倒,也就不再来花天酒地了。
只是又过了几个月,丁桥突然换了一身行头,穿的是上好的丝绸布料,地契也赎回来了,不过家中倒也没什么妾室,整日留恋烟花柳巷。
而现在家中败落得差不多了,也便没钱来这种地方了,所以才会有之前他们所见的那一幕。
哦?暴富吗?这样一个好吃懒做之人怎么可能会在几个月就发财了呢?
卫青和赵宛童皆眉头紧锁,这个丁桥一定有问题!
突然赵宛童又想到了两人之前的反应,眸光微深,她们一定还隐藏了什么?
“那为何提及将军夫人的死和丁桥之时,你会如此惶恐?是不是还知道了什么?”赵宛童言辞犀利,直接戳中关键问题。
“这……奴家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不敢妄言。”蝶舞的美目里透着一丝胆怯,梁佩雯既是国公府嫡系千金,又是将军夫人,她这万一说错了什么,恐怕会惹祸上身啊!
卫青的锐利眸子一眯,看来她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他轻摇玉扇,看似随意,实则话语中带有威胁之意,“蝶舞姑娘,本世子知道你不愿招惹麻烦,只不过兹事体大,知情不报可是死罪!”
蝶舞一听到“死罪”两字,急急说道:“钦世子,奴家只是听到些闲言碎语!”
“那就把你听到的内容一字不漏地说出来。”赵宛童面色深沉地说道,只要有一点线索,她都不会放过。
“世子,姑娘,奴家是偶尔从丁桥的口中听到的。那日他也是喝醉了酒,奴家在伺候他的时候听到他醉醺醺地说……说……”蝶舞说到此处时,脸色有些不自然,想必是一些难以启齿的话。
“说,他到底说了什么!”赵宛童呵斥一声,一想到之前那男子的醉酒之言,愤怒之火霎时涌上心头,他到底对恩人做了什么!
蝶舞的身子一颤,深吸一口气,“他说,将军夫人不愿让他……碰她。”
“混蛋!”赵宛童顾不得任何礼节,直接骂出了口。
卫青握着折扇的手一紧,这个丁桥还真是个败类。恐怕这幕后之人就是孙诗筠无疑了。
孙家吗?看来是时候了!
月娘与蝶舞皆被两人的反应一吓,直接跪在了地上。
月娘连忙说道:“此事奴家也不知真假,况且蝶舞与奴家说了之后,我们便没有再告诉任何人,还望世子、姑娘恕罪。”
卫青亦知道此事与她二人无关,也便没再为难,让两人起身后,问道:“那丁桥之后是否还提到过此事?”
蝶舞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除了今日醉酒再提,他不曾再与我说过此事。”
心知两人已说出了知道的事情,卫青提醒她们切记莫要张扬此事之后,便与赵宛童一道出了醉红楼。
只是一路上赵宛童都魂不守舍的,她在大街上已经撞了好几个人了。
卫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他知道,梁佩雯的死对她打击颇深,而她生前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这对她而言又是一个打击。
他知道他接受不了这种事实,可是她必须接受,她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才能成事。
有些百姓认出了他们两个,纷纷在议论这汴京第一才女将军义妹和第一纨绔王府世子是怎么会凑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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