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信号通知,沉默者人格放下手头的研究工作,一声不吭直接传送离开。实验室内众人皆是一愣,艾米丽揉揉额头呵斥众人‘该干啥干事’,心中那一点抓住免费劳力的喜意彻底消散。
如此无组织无纪律,不仅对整个小组影响不小,怕是长此以往,也会让人看出午饭前后焦明整个人的诡异性格变化。必须遮掩过去,而塞进单间似乎是个办法。
而沉默者人格这边,直接来到绿焰王国阴谋计划中,目标二的小组附近,询问状况同时将疯子人格放了出来。
之前的学习过程需要冷静思考,显然不适合这货出来聒噪捣乱。而且那些高深的气系魔法知识和技巧,亦是瞒着这货比较好。
“回禀大人,流言蜚语早已散播出去。而老子爵刚刚将目标喊进房间内,猜测是要摊牌。我们是否开始行动?”
“嗯……嗯?今天怎么回事?这个时间才喊我上班?咳咳,好吧你是老大。”疯子人格先是就迟到问题抗争一番,这才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等命令的几个人身上,语气上扬八度。“傻哔吗?这还用问?那种让人冲动易怒的气体赶紧给我灌进去。若是慢了节奏坏了事情,活扒你们的皮!”
几人齐齐打个哆嗦,开始按计划行事,通过微型传送阵,向房间内充入特殊气体。同时开始头巾遮面,做好战斗准备。若是事情不按剧本发展,也要及时出手武力干预。
疯子人格则从一人的脑袋上摘下耳机,可一戴上又摘了下去。这对儿父子的吵架语速太快,以自己的通用语水平根本听不懂。
让这位监听人员简单复述,疯子人格听了一阵却是缓缓摇头,不满意道:“绿焰王国的人说话办事都这么磨叽的吗?父子同槽了都,还这么淡定的念诗文?话说气体剂量时不时不够啊?”
小头目亦是皱眉,然后一拍额头,颤抖说道:“大人,会不会是天气太热,所以开了窗户。”
“麻蛋!赶紧加大剂量!”疯子人格呵斥。
钢瓶阀门拧动的声音在这间小小地下室响起。而监听器中的声音亦随之显著提高起来,就仿佛是突然增加了免提功能一般。
而随着两声大吼,监听器内传来钝器碰撞的闷响。众人互看一眼,皆是大喜。只要留下足够的搏斗痕迹,这边也可以做些手脚了。疯子人格却是暗暗撇嘴,不爽此方世界的科技进步太慢。
虽然有了电影,却还没有小巧便携易藏的摄像头,没办法实时观看父子相争的场面,也便没办法抓住恰当时机进行干涉。毕竟只有声音的状况下,即使计划预案再周密,也很可能出现一些幺蛾子。
不过紧接着,疯子人格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存粹的土系魔法师是怎样打架的。在过往的接触中,他们总是躲在凝构物壁障之内,缩头乌龟一样给队友提供战斗支援,之外就是将自己‘搓’成一个球,硬抗攻击等待援兵。
如此推断,两个土系魔法师之间的战斗,难道是两个球的对撞,或者更进一步,是两只茧蛹子互甩?
疯子人格毫无顾忌的将心中想法喃喃自语出来,在场众人各自忙碌并不回答,焦明却是闲得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插言几句。
而房间中的父子,也终于分出胜负。并不意外的,七环的儿子战胜了六环的老子。但相较于其他三系,比如水系魔法战士的肉搏,气系的空间裂缝攻防,还有或许的火球互射,土系显然温吞水了一些。虽然分出胜负,却并未见生死,监听装置中,只有两个气喘吁吁的呼吸声音。
“大人,放迷幻气体吗?或者是昏迷性气体?”
“再等等。”疯子人格难得的积极思考起来,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TMD真是急人。赶紧继续打啊,在这里喘气不停算怎么回事。话说我们低价兜售了那么多枪支弹药,这一家老小的,就没人收藏一些防身?”
“这一家族确实购买过,但目标是否随身携带,我们就不知道了。”
“真TM的磨叽。”疯子人格烦躁的在狭小空间内来回踱步。其余几人尽力避让,以免引来怒火。
“大人,他们父子二人又开始说话了。”
“讲!还用我提醒吗?”
监听人员立刻回答:“是在叙旧,似乎是目标二对于母亲的死很在意,询问父亲有没有做手脚。”
“嘿,都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那老色鬼这么回答?”疯子人格来了点兴趣。
“老子爵极力否认。但目标二似乎暗中做过调查,列举几处疑点,直接揭穿了。”
“似乎还有戏。保持易怒气体的剂量!”
监听人员则是将耳机更贴近一些,微微皱眉仔细辨认声音,继续道:“老子爵承认了。但也给出了理由。这一场婚姻根本就是政治联姻而已,且子爵夫人当年还和人私通并策划私奔。若非及时将那对儿狗男女擒获毒杀,怕是家族的脸面都要丢尽。哦,目标二的呼吸变得急促,应该是很愤怒!”
一声众人都听到的闷响从耳机中传出,监听人员皱眉将耳朵的距离拉来一些。
“老子爵受伤了,喊着一些‘你敢伤我’之类的废话。”
“加一点致幻气体。”疯子人格摆摆手。另一个气瓶被搬了过来,软管接入分叉阀门。
“老子爵开始痛斥目标二,说他也是一样。他的正妻老婆迟早会背叛他。还大骂他和他母亲一样,都是不忠诚的,劣等的。至少在婚姻期间,老子爵标榜自己从未和别的女人乱搞过。”
而一切究其根源,也便是老皇帝‘英年早逝’的太突然。虽然大家都默认大王子是王国继承人,却也没留下什么明确遗言,这才给了旁人可乘之机。也只能怪‘黑暗三日’太出乎预料,魔法能力归零,对于某些‘药罐子’类型的火系魔法师真的太伤。
原本一众‘老臣’的‘权力体验卡’还有个十年左右,却突然被告知已经到期,又赶上这样一个工业化带来的动荡期,难免会有点想法。
他们对工业化的态度上却也并非反对,只是较为保守,毕竟下金蛋母鸡的效果摆在这里。反观大王子一党,却也并非对工业化的认识多么准确深刻,只当其是个过得去的口号而已,骂众老臣‘尸位素餐’‘不思进取’的时候也更顺溜些。
至于秘不发丧,则完全是三王子一党出的馊主意,将矛盾彻底激化开来。而大王子这边由于重视工业化的宣传主张,本是在各地巡视各个工厂的恢复生产情况,但现在已经无人知晓具体去向。显然是警觉了起来。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如此大背景下,双方却是十分默契的对埃文的特罗领进行消息封锁,并且刻意针对。起初疯子人格对此大惑不解,毕竟得此主力可增许多胜算,但看了更详细的资料却也接受这种不智的对策。
所谓皇帝这种职业,在每个王朝中,初代开国乃是人中龙凤,前几代守成也算中上之资,之后便是稀里哗啦一代不如一代。
此方世界亦逃不出这一历史规律。只是由于魔法师协会治下的王国联合并非纯粹的区域大一统王朝,让这一退化过程稍慢。
所以几百年下来,绿焰王国的王室一脉,虽然在可以简单量化比较的魔法实力上勉强维持住九环之上的标准,但在其他方面可就差强人意了。
大王子和三王子虽然不能说是彻底的草包废物,却也绝非埃文这种野心勃勃且心志和智慧皆拔尖的人。总结起来便是有点小聪明,却在周围的阿谀奉承之下存在显然的思维缺陷,没有坚毅果敢之类的大智慧。
如此一来,团伙的决策自然要由诸多效忠的贵族和谋士。而这些人辅佐王子上位的愿望不假,但最终的根本目的却是为自己和家族捞取好处。
若是将埃文这一头‘猛虎’拉进队伍来,其最后必然成为辅国大臣一类的重要存在。在第二轮的内部斗争中,这些贵族自问怕是无法在‘经济战’中保住现有地位都难,很可能损失得更惨。
结果和在这一轮王位争夺中落败的也相差仿佛,毕竟历史上的少有的几次王位争夺中,碍于外部压力‘投降输一半’这种默契还是有的。
看完这些厚达几十页的总体资料,疯子人格再也按捺不住性子,让那位浑身黑袍的秃鹫四十三号诵读,自己则闭着眼睛晒太阳。
大办公桌另一边的埃文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摇摇头保持沉默。而这种诵读声中,并不利于批阅重要文件所需要的慎重与全面的思考,索性也闭目养神,脑中对这次阴谋做出完善。
接下来的内容,便是三个作为风暴起点的备选目标。
首先是一名火系六环的男爵。男性,现年三十五岁,容貌寻常。外面表现得端正有礼,实际则是个喜欢十几岁小姑娘的特殊癖好人士。家族经营有一个小型化肥厂,而负责设备加固的五环土系魔法师的女儿,便正好落在其‘采食’范围内,最近正在试图攻略,却进展有限。
若是运作一番,或许可以有一出杀父夺女的好戏。
其次是一名土系七环的子爵继承人。男性,现年三十岁,英俊潇洒,凭借一身本事挽救家道中落的窘境。但在私生活方面,这位是个颜值控。不喜欢自己略丑但环数高的小娇妻,却和六环老爹新娶的花瓶小老婆勾搭在一起。简单运作便可以搞出一出弑父的闹剧。
最后则是一位纨绔子弟类型的六环水系魔法战士,至少在初步的调查中没有发现感情方面的不良嗜好。不过其家族工厂中,却有一对儿模范夫妻。二人皆是平民出身,火系六环的程度,另外也是蓝蟒城高级魔法学院的第三届毕业生。换句话说,也算是焦明和冰莲的学弟。
他们为战争服役之后便结婚,接着便受聘于这一家族的工厂偿还后续的助学贷款。若没什么变故,三两年之内就可以摆脱债务,彻底完成华丽的转身。
相比于之前两个,除去引起广泛话题所必不可少的‘桃色’基础之外,这一个若能运作得当,将激起更广泛波澜。毕竟有贵族爵位的魔法师终究是少部分,大多数魔法师只能以平民身份靠魔法能力混口饭吃。若是遭遇不公正对待,并宣扬开来,更能引起关注和讨论。
由此,虽然可能需要更多运作,留下更多痕迹,却还是被纳入进选项。
待这些念诵完毕,埃文睁眼看向二郎腿一抖一抖的疯子人格,问道:“如何?觉得哪个更好?”
“只有这三个?”
“次一级的备选还有四个,但都存在很大问题,不容易操作。还是排除在外比较好。”
为难的啧啧几声,疯子人格来回踱步几圈儿,在心中询问另两个人格的意见。沉默者人格则只是用不感兴趣敷衍,随便疯子人格折腾。焦明本心是想捣乱搅局的,但碍于‘各玩儿各的’的约束限制,最多只能心中大骂丧尽天良,给出建议自然是不可能。
“你这话就不对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们只是‘轻轻’的推动那么一下,又不是握着目标的手去杀人。”
…我们的记忆里应该有教唆犯这个词吧…
“你这真的冥顽不灵的榆木脑袋,没了执行力的法律只是废纸。既然来都来了,还抱着那些东西做甚?
“容我考虑考虑吧。”疯子人格撇撇嘴,接着一拍脑门,对秃鹫四十三号吩咐道:“让小组里的那群家伙都动起来,每个人写个意见报告,集思广益嘛。总能比较出一个好办法。”
“是!”秃鹫四十三号恭敬回答。
疯子人格这边遇到了小小阻碍,鳄鱼领的治安属新条例更不顺利。待吃过晚饭,焦明传送回鳄鱼领,便被冰莲找上来。大意是暂行条例的试验性推行居然遭到治安属的消极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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