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态度上不能太落痕迹,以免激起疯子人格的兴趣。这货很可能宁可‘拍死听个响’也不还给自己,徒增波折。
“具体怎么回事?”疯子人格嘴角微翘,接过喽啰递上来的简报。
却是今日清晨十分,这位自称鹿骨的火系魔法师孤身一身出现在秃鹫组织设在蓝蟒城的据点门口。简单问答判断,其似乎对于秃鹫组织有所了解的模样。表明投诚的意思后,便不再多言,只等够分量的人出现接待。
…听起来像是鳄鱼领逃出去的杂鱼…
“哦对了,打白条加卷款潜逃的那个。啧啧啧,七环杂鱼,鳄鱼领什么时候这么富裕了?”疯子人格嗤笑。
…那就只是名字发音相似的无关人士喽…
“这么巧?我看你是故意装作不在意,琢磨着把人要回去。如果你跪下来求我,看在自己人的份儿上,我会考虑的。”
…哼,自作多情。这种白日梦等确认没有搞错人再想不迟…
焦明无奈选择缓兵之计。
“嘿嘿,我有点期待这场见面了呢。对方的表情变化一定很精彩。”如此说着,疯子人格收拾桌案,直接传送前往。
片刻后,秃鹫组织在蓝蟒王国的据点内,戴着鸟面面具的疯子人格推开一扇暗门,和负责接待陪同的火系五环喽啰点点头。后者立刻让开主位,拉椅子递茶水,谄媚赔笑。
这面具也算是一种规矩,毕竟随便来个高环魔法师投诚就可以知道组织最高领导人的脸,不仅毫无神秘性可言,安全方面也是绝大的漏洞。至于给鹿骨安排陪同人员也是无奈,放一个态度暂且不明的高环在据点内部总是隐患,让人出去等又太过失礼。
自称鹿骨的火系魔法师一身黑袍,见大人物来了,缓缓起身行礼,拉下兜帽露出一张寻常的中年人面孔。上下打量疯子人格几眼,傲然却不失恭敬的询问。“阁下就是秃鹫组织的首领,传说中的秃鹫零号?”
疯子人格给自己起了许多中二的代号,完全忘了有没有这一个,含糊应声。一边打量对方一边心中询问焦明可否认识与否,同时按照招聘惯例应付回答:“请自我介绍一下吧。不想说的可以略过,谁还没点小秘密。但欺瞒可就不好了。”
…说过了,杂鱼而已,即使见过也认不出…
…废物,要你何用…
…我就不信秃鹫组织里面的人你全认识…
…当然,我岂会和你一样…
…远的不说,身边这个五环叫啥…
…呃,路人甲…
…鬼才信…
…那你问问他,若是不叫这个名字,头扭下来给你…
两个人格在内心打嘴皮子仗,鹿骨这边却不敢怠慢,稍作斟酌便开始讲述。大意便是在蓝蟒王国‘找工作’的过程中,被人坑了钱财和技术,回过味来去理论,又发生冲突。好不容易才逃出性命,心有不甘之下,正巧得知秃鹫组织的存在和黑暗正义的理念,觉得志同道合于是心生向往。希望投入秃鹫组织,顺便如果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就更完美了。
“就这些?”疯子人格意犹未尽。
“不知您还想知道些什么。”鹿骨试探问。
“我们是地下组织哎,比普通组织更要提高防备。首先一条就是防着成员叛逃,特别是‘卷款潜逃’这种。第二条要防备乱七八糟的或明或暗的势力掺沙子进来。你这样子做自我介绍,我们安全审查的工作量很大的。”疯子人格不爽的解释着,伸手拉过之前负责接待的喽啰,指头在其脸上胡乱戳弄。
“你看看这货,名叫路人甲。岁数不大就已经秃顶,抬头纹深的能耕地,一双大眼袋好像下面的球儿长到上面。一切就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你行行好,给他减轻点任务如何?”
鹿骨的表情古怪,特别是听到‘卷款潜逃’一词的时候。喽啰的表情更古怪,想动又不敢动。这倒是无关背叛,只是被一个以‘杀人不眨眼’著称的疯子拽住,当然会害怕。
“老大,我不叫路人……”
“嗯?”疯子人格怒目瞪眼。
“谢……老大赐名。”喽啰识趣儿道。
…没话说了吧?…
…懒得理你…
而鹿骨这里也编好了瞎话,缓缓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在下出身小贵族家族,继承了血脉中的魔法能力,却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只能外出讨生活。几十年间先后辗转多地居无定所,却是一事无成,孤身一人。唯有这火系七环的魔法能力,算是勉强拿得出手。至于具体情况,我可以罗列出来,拱组织调查。”
“先说说你最近几年在忙活什么吧。”
“先是在绿焰王国晃荡,一次偶然的机会,又去了北方的胥琴人王国充当魔法顾问。不久之前干得不开心,又来到蓝蟒王国碰碰运气,没想到遇上这种事。”
“这样啊……既然是去过胥琴人王国,那边儿的土话会说吧?”
“会的会的。”鹿骨只以为这是一种验证,没多想便承认。
“那敢情好,组织打算在胥琴人北方的鳄鱼领半岛建立一个据点。两边的语言差不多,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这可是从头开始的新任务,特别容易建立功劳,只要干得好,两三年内就给你报仇雪恨,把蓝蟒帝国坑你的贵族家族连根拔除。”
“啊?这……”
鹿骨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安排,满脸惊慌之色,几息时间也没能收敛起来。刚刚从那边儿卷款潜逃,怎么可能回去。
而由此表情变化,疯子人格和焦明已经确定个七八分:此鹿骨就是彼鹿骨,世界上的事情还就是这么巧。
…嘿嘿,是正主哎,想不想要回去…
…你肯给吗?…
…你想的美,我们之间可没有罪犯引渡协议,只有互不干涉协议。他能逃出来,就和你们鳄鱼领没关系了话说你确定他认识我们这张脸吧…
…我多少也算是鳄鱼领的驸马,他应该认识吧…
得到肯定答复,疯子人格再没有闲心多做试探,阴阳怪气地嘿嘿一笑,然后将不着调的轻浮气质略作收敛。气质上就正经且认真的正常人格焦明差不多,这才缓缓揭下面具。心怀期待的紧盯着对方的脸。
如果是卷款潜逃的正主,焦明或许不记得其相貌,但其必然认得焦明这个鳄鱼领驸马。只要稍稍显露惊慌错愕,便可坐实。如果是认错人,则算他倒霉。在疯子人格露出真容的一刻,就注定其无法离开秃鹫组织,加入或被灭口。
而鹿骨果然如疯子人格预期般露出惊诧无比的表情,并瞬间转为惊恐,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疯子人格的脸,哆嗦得说不出完整句子:“你……是你……”
如此仿佛见鬼的反应,真相自然揭晓。
疯子人格大为满意,狰狞着面孔缓缓上前。当然心下也暗自戒备,毕竟是个火系七环,即使惊恐无措,基本的反抗能力也该是有的。
果然,鹿骨在最初的惊慌过后,表情有了瞬间的停顿。待疯子人格接近到一定程度,反手一发火球射出。
疯子人格自然轻松躲过,顺手还将更名路人甲的五环喽啰用凝构物保护起来。紧接着便感受到回荡整个房间的爆炸威力,掏掏发痒的耳朵,问道:“好歹是个七环,即使仓促攻击,这点威力也不够看啊?”
鹿骨复杂至极,绝望恐惧中带着一点羞恼,抽抽嘴角就要搓火球。疯子人格却是直接上前,控制力道一拳头打出。鹿骨肚子遭受重击,直接撞上后侧墙壁,瘫坐咳了两下然后白眼一翻,不省人事,身体缓缓栽倒。黑袍滑落,露出打着绷带右臂右腿,晕红血色渗出。
“这怎么回事儿,不是我们做的吧?”
“当然不是,我们怎么敢。”改名路人甲的喽啰赶忙悄声解释,又补充道:“估计是吃了亏,这才找上我们,以求借力报复。”
…也不是你做的吧…
…若是找得到他,早拘押回鳄鱼领公审了…
“嘿嘿,这就有意思了。似乎说了几句实话嘛。”疯子人格撇撇嘴。
不久之后,出于五花大绑状态的鹿骨被一瓢凉水泼醒,面前则还是之前的两个人。他低头看了看,确认落于人手,却也注意到刻意掩藏的大小伤势已经被治愈。绝望中生出疑惑,进而是一丝近乎自欺欺人的希望。
“您真的是焦明大人?”
“你骂谁呢,你是焦明,你全家都是焦明。”
疯子人格很生气的模样,但玩笑的对象却是自己的另一个人格,至于鹿骨自然是一脸懵逼,完全抓不住笑点。
…差不多得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
“您不是焦明大人?”鹿骨再问,眼中终于有了几分生气。
“严格来说这个名字我曾经也使用过,但抛弃掉了。现在我是秃鹫组织首领,而不是鳄鱼领的傻哔驸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不明白也无所谓,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随随便便把你送回鳄鱼领就对了。”
“这真是太好了。我为刚刚的失礼表现道歉。”鹿骨已经误会成双胞胎一类的存在。
“别浪费时间。能卷款潜逃,应该挺聪明才对,没想到这么蠢。我就说的再明白一些,逃出来就是你的本事,但撞进这里算你倒霉。展现出比鳄鱼领的开价更高的价值,你就获得了我的友谊。而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若是高出很多,就招揽你入伙,那时我们就是革命战友,更不会出卖你,还会帮你完成复仇。”
拍拍对方的脸颊,疯子人格坐回原位,舒适的半依半靠姿势。“现在重新开始面试吧。”
…请不要乱用‘革命’的说法…
…所谓革命,字面意思就是逆天改命,我用的没毛病啊。是你们这群家伙在乱用,并霸占下来才对…
焦明懒得辩论语言学上词汇占用之类的先例,冷哼一声了事。
而鹿骨的面试情况却并不顺利。这个叫做鹿骨的家伙虽然火系七环,但在战斗方面弱鸡一只。其自吹自擂的魔法研究方向,在与专业人士稍稍询问之后,也露出缺陷。最拿手的,不过是一些从鳄鱼领学来的化学知识及其拓展,这些东西对疯子人格来说,自然毫无意义。
谈来谈去,似乎只剩下阴险狡诈的手段,还有些价值。但秃鹫组织内真的不缺这方面人才。出于好奇,疯子人格又询问卷款潜逃这种事。但复盘来看也并不漂亮,只能说鳄鱼领太没防范。
至此,疯子人格心中有了结论:鸡肋。此人收下来用处不大,还要小心叛逃。至于放掉,在揭下面具的一刻就不可能。更何况还有着鳄鱼领逃犯的身份,放人岂不是平白便宜了焦明。
正在疯子人格为难的时候,沉默者人格却冒了出来。
…做笔交易如何…
…老大,交易什么就太见外了,您吩咐就是…
疯子人格以跪舔姿态搭腔,却没得到回应。
…和我说话?…
焦明不确定的问。沉默者人格却根本懒得回答这种问题,直奔主题。
…这个蠢货还给你,你帮我在特罗领张罗件事…
…什么事,居然劳你开金口…
焦明反问,语气中不无讽刺的意味。和沉默者人格之前的交易中,绝大多数是出于被动地位,困局之下不得不接受苛刻条件,而这一次却显然不大一样。
…模仿诺贝尔奖弄个奖项出来,帮助埃文进一步网罗高端人才…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为什么要我出面?你给个大纲,埃文手下不缺这方面人才吧。再不济,疯子也可以凑活用…
焦明却是想起秋收庆典的时候,埃文似乎专门提起过此事。当时自己懒得插手,随便搪塞了过去。而聊到此处,疯子人格已经听出大概,不爽叫嚣。
…喂喂,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当着我的面商量…
…鹿骨还是你的玩具,好好玩儿一会就交出来…
疯子人格更是只能接受现实,毕竟作为现状下最弱的一股人格,是没法抗衡另两方达成的龌龊交易
而这股不爽,自然发泄到了鹿骨身上。“嘿嘿嘿,我想玩个游戏!”
“啊?”鹿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悲惨命运,愣怔回应,只以为听错了。毕竟前言不搭后语,之前还在面试,怎么突然就玩游戏了?而很快,他就意识到游戏的含义,大声嘶嚎起来。
“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告诉你,不要这样。”
“但是我没什么想知道的。”疯子人格说着,手指轻弹,将铁针向指甲内更深入几分。“另外两个家伙不是磨叽的人,所以我们时间有限。但全套流程一般都要十几个小时,我要加快进度了,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希望你能配合。那边的路人甲,你也过来帮忙。作为组织成员,这是基本功,有个七环练手,便宜你了。”
路人甲哆嗦了一下,对疯子的恐惧战胜了对血肉的恐惧,缓步上前,抓起铁针,一根根的插入鹿骨脚指甲缝隙中。鹿骨的惨嚎声响彻整个据点。
而焦明内心封闭环境中,沉默者人格和焦明正在详谈。
…理论研究这种东西,不可不慎。难免有聪明人看透经济运行的规律。旁的且不论,至少周期性经济危机的问题,暂时还不想让他们意识到…
…哦呵?这可不是坚定盟友的态度。嘿嘿,你就不怕我抖搂出去,反手卖了你…
…交易与否,给个回答…
沉默者人格干脆回应,显然不接受讨价还价。焦明却也思考起来。疯子人格显然干不了这种精细活儿,嘴上没把门的,可能弄巧成拙。
首先信用问题还是要维持的,否则两个人格违反‘各玩各的’约定,自己有老婆孩子,真的承受不起后果。
只要答应,就不能玩儿花样。而且观察沉默者人格和埃文的关系,是完全的利益合作,且双方都很有自觉。埋钉子真的有用吗?另一方面,得到鹿骨对于鳄鱼领的好处显而易见。
…我倾向于答应,但额外一个条件。这奖项的背后利益和发掘人才的作用瞒不住人,前几次还行,之后必然被魔法师协会看中。在前几次的机会里,至少人才方面,鳄鱼领也要分一杯羹…
…可以,各看大家的眼力吧…
协议达成,沉默者人格缩回内心深处。焦明看向外面却是差点把午饭也吐了出来,赶紧叫停疯子人格。
此时鹿骨这货已经皮开肉绽,血呼刺啦的一个肉人形。精神上更是被折磨得近乎彻底崩溃。毕竟通常来讲,刑虐拷问总归有所目标,疯子人格这种存粹为了乐趣、甚至不让玩具说话的刑虐行为,只有极少数大毅力者才扛得住。鹿骨不仅不在此列,意志力似乎还在人均线以下。
“玩也不让玩尽兴,你们两个真是没人性。”
…亏你好意思说这种话…
焦明没好气的反呛,同时用水系魔法能力开始治疗,以免鹿骨真的咽气过去。而这货在睁眼回神之后,第一时间请求杀死自己。焦明无奈,虽然心理恨不得弄死这货,却还是忍着生理和心理上的恶心安慰一番。万一他扛不住,咬舌自尽,岂不糟糕。鳄鱼领还要用他‘做法’,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开始工作吧…
…大家自己人,不用催的比资本家还狠…
话是这样说,焦明还是停了治疗。写了封简信和半死不活陷入昏迷的鹿骨一起打包送回鳄鱼领。自己则传送去特罗领,找那位叫做维克洛尔的专门接待员。询问状况开始工作。
维克洛尔在得知来意后,立刻进入工作状态,简单调查确认便给出回答。特罗领已经有了一个百多人的小组,并开始了基本的组织工作。毕竟主持这种奖项所能带来的利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埃文只是碍于事务繁忙,这才没工夫亲临。而这个小组毫无经验,对着一份沉默者人格惜字如金般写的简搞,闷头摸索,进展缓慢。
听完讲述,焦明不想多浪费时间,本打算拿出强硬态度直接夺权开始工作。但考虑到沉默者人格的龌龊心思,也只好选择‘走程序’,以免埃文生出疑心。平时爱答不理,突然如此积极,摆明有诈。
鉴于焦明三个VIP合一的身份,还有这个奖项的重要价值,埃文推掉其他安排,在书房和焦明直接相见。两句招呼后进入正题,再两句话聊过,焦明已经被任命为工作组组长。整个过程可谓干脆利落。
紧接着埃文圆融熟练的转移话题,对于鳄鱼领报社的破产重组很有兴趣的模样。焦明耸耸肩,也不做隐瞒,简单讲完捎带讽刺意味的笑道:
“更详细的情报,以及分析,相信你已经从情报部门看过了吧。何必多此一问。”
“从当事人口中,总能得到更有价值的信息。”埃文承认的十分坦然,全无不好意思。“不瞒你说,我们这边的企业亦有经营不善而破产,却总是闹得鸡飞狗跳,亲友反目。最终出人命亦很常见。”
“几个老板分家,一群打工仔分家,自然不一样。”焦明淡淡评价。在报社破产拆分过程中,实际上是作为老板的鳄鱼家族放弃一切利益,才能如此顺顺利利。“而且这只是一次尝试性质的实验。参考意义有限。你若是乱模仿,出了事情可别找到我们头上。”
“当然不会。”埃文呵呵一笑,但后面的话就意味深长了。“不过阁下真是总能给我惊喜,所以我相信贵方会做出更多范例的。我们一定虚心学习。”
焦明心中是被人看穿计划的不爽,轻哼一声不置可否。恰此时埃文案头的传送阵吐出一份文件。焦明直接告辞:“我们都是忙人,时间有限,就聊到这里吧。”
“真是可惜。还想请你吃顿饭,然后促膝长谈,就像上次一样。”
“折现好了。”
这显然是个玩笑,埃文哈哈两声,起身送客到门口,并叮嘱维克洛尔全力配合。待焦明跟着维克洛尔来到工作组所在,打开文件的第一眼就看到《诺贝斯卡》这个奖项名字,不由得一阵蛋疼。心中对着喋喋不休发泄因活动时间被占用而不满的疯子人格说道:
…这是你起的吧…
…大概吧,这种小事谁会记得。只是没想到这群人如此废物,连名字也不知道改一改。总要理论联系实际,想出一个高大上的名人事迹壮门面,否则以后历史课程考试都不好出题。难道说是某个疯子一拍屁股,相处这样一个不伦不类意义不明的发音作为国际总要奖项的名字…
…名人事迹?按照家乡传统,难道改名叫埃文奖…
焦明玩笑调侃。疯子人格却是借题发挥。
…你什么时候跪舔技巧也这么熟练了?看不出来啊,你这浓眉大眼的也背叛革命了?…
…我们容貌一样好不好…
…哦,说得对。应该叫做狗屎私货奖才对…
‘算了,把命名权交给埃文去发挥好了。相信他会很喜欢这种任务的。’如此想着,焦明开始干活。而短短时间能做的不多,还得按寻常时间返回鳄鱼鳞。毕竟本就是不情不愿的工作,按时下班,拖堂免谈。
先将旧有的简稿扩充一遍,又对人员分组并安排了各项任务,诺贝斯卡奖筹备组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看时间正是饭点儿,焦明又和所有人一起吃了顿饭——算是团建,这才传送离开。而踏出法阵,立刻迎来冰莲的热情拥抱,二人在藤蔓法阵的门口房间相拥转了三四圈儿,焦明这才将爱人放下,笑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明知故问,当然是因为你送回来的逃犯。”
“嘿嘿,如果是这件事儿,这点儿奖励可是不够的哦。”焦明眼角眉梢乱挑,露出了成年人都懂的笑容。
“死相。”冰莲娇声骂道,却是再次抱紧双臂。
夫妻二人旁若无人的缠绵一阵,回到家中兼办公室的客厅,话题继续。
“鹿骨卷款潜逃一案,人证物证早已调查的差不多,其本人在不久之前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我们明天就进行审判,几乎可以确认是死刑。”
“死有余辜。”焦明点头赞道,心中人不解恨。“顺便问一句,我们的死刑是怎么执行的?”
“你家乡呢?”
“曾经花样繁多,但到了现代社会,以枪毙和毒剂注射为主。”
“根本不疼不痒!?”冰莲大感疑惑。
“没办法,出于人道主义考虑。”
“‘花样繁多’又是怎样?”
“坐电椅,大刀斩首,切片。更早先还有五马分尸和蒸煮烤烙等类似烹饪技巧的各种手段……”说到这里,焦明终于察觉似乎哪里不大对。
“等等,你这好像是请教问题的套路。难道你们还没定下怎么执行死刑?”
“以前都是一掌拍碎脑袋了事,这一次大家众怒难平,正各自商量。”
“原来如此……嗯!”焦明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不对。我们定下的鳄鱼领法律中,就没有相关条款?”
焦明在各种意义上都十分繁忙,显然没时间在法律条款上仔细研究,对一些常用条款有些印象便已经是极限。
“还真没有。”冰莲苦笑,继而解释道:“毕竟魔法师地位超然,而且可以劳动产生大量的社会价值。所以刑罚一律定为劳动改造。按照法律,造成损失只要超额补齐即可,即使是恶意,二倍即为上限。以鹿骨火系七环的劳动能力,那些赃款最多也就是十年监禁而已。”
“这……似乎有些麻烦了。”焦明的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
“怎么?你不想死刑搞得太血腥?”
“恐怕死刑本身就有问题。”
冰莲大感诧异,问道:“你的意思是?”
“法律就是一种人人遵守的社会公约。如果今次因为大家都很愤怒就增加刑罚,置法律于何地?对整个社会运行的伤害,要比丢失的那一点钱款更大。”
“难道就便宜了他?”
“虽然我也很想杀之泄愤,但还是觉得维护法律的权威性更重要。哪怕我们下次高环会议上提议修改法律条款,卷款潜逃贪污受贿数额巨大者凌迟处死,再用尸体喂狗,这次也只能放他一马。”
冰莲亦是皱起眉头,严肃表情确认问:“你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我从不在这方面开玩笑。如此处置虽然很古板,甚至有点傻哔。但社会运行是很庞大复杂的过程,其中可能出现各种各样始料不及的问题。唯有明确且被严格执行的法律条文,才可能带来基本的公平。
反之,依托统治者的情绪和个人道德对矛盾进行评断,不用多久,民众就会意识到‘窍门’所在:让判案者心情好。但凡有了矛盾,他们就会想尽办法钻营。有关系的托关系,没关系的以钱色为贿,滋生腐败。另一方面,穷苦人家在绝望下更可能走上绝路,甚至产生‘死前拉垫背’的复仇心态,成为不稳定因素。最终社会风气一团糟。”
冰莲沉吟片刻,表情复杂的叹口气,显然已经动摇:“有把握说服我父亲吗?”
“此事重大,不可不慎。不论有没有把握都要试一试。”
次日,庭审照常开始。由于本次案件牵扯甚广且数额巨大,自然引人注目,整个鳄鱼领的头面人物悉数到场。而此种情况,能镇住场面的唯有鳄鱼公爵本人,所以其再次兼职法官一职。
仪式化的开场过程中,焦明一直紧盯着鳄鱼公爵的表情。即使有冰莲帮助,昨晚的劝说工作也并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鳄鱼公爵夫妇表示考虑一晚,便撵小夫妻出门。
待到案情陈述部分,焦明终于忍耐不住,低声询问身边的冰莲。“你觉得公爵大人会怎样决定?”
“不知道。”冰莲微微摇头。“感觉上,父亲应该是被我们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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