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欢

第九十一章 瀚然的真心

    
    那辆马车稳当当地停在了刘弘渊和霁欢的跟前,还未等霁欢奇怪在这荒无人烟的密林怎么会出现一辆马车之时,马车的门帘就已经被掀开了一角,随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身着一袭白衣,手中还拿着一把山水人物折扇的王瀚然。
    只见他淸俊的面庞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意,面对那乌压压的一片人完全没有胆怯退步的意思,反倒是恍若未闻地直直走向刘弘渊的面前,那行云流水般自然又和缓的步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一处幽静庭院漫步哩。
    “臣参见皇上、欢嫔娘娘,皇上万福金安。”王瀚然眉眼风流地朝刘弘渊报以一笑,而后不卑不亢地朝其拱拱手。
    刘弘渊见到他倒是没有往常的热络,亦或是除了在霁欢的面前会有些不一样的神色之外,他无论面对任何人无一不是保持着没有表情的一张脸。
    “平身罢。”刘弘渊面色不改地启唇道,眼角余光还有意无意地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霁欢,似是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霁欢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人的小心思,她当机立断地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为了避嫌,尽量不和王瀚然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那人已经三番两次地警告过自己莫要再与王瀚然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凭着刘弘渊那醋坛子的性情,霁欢为了不让他做出什么出格事情,也为了让王瀚然莫要误会自己的意思······她倒是宁愿有多远躲多远。
    可没想到刘弘渊竟然会把自己安顿到尚书府,这不是明摆着给他自己找不痛快么?
    霁欢当然明白他是真心为了自己好,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感慨刘弘渊是个能成大事之人。
    有谁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和情敌共处一室?不,是共处一府?
    若是换做是霁欢,恐怕都没有这样的气魄与心胸。
    不单只是霁欢这么想,就连王瀚然今日见了她也是有避嫌之意,只见他目不斜视地说了句:“谢主隆恩”,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刘弘渊的身上,面色谦恭地又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霁欢给送到尚书府。
    刘弘渊自然是明白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就是不知为何,一开始还想得好好的,等到人真的来到了自己的眼前,他才知晓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方和不介意。
    他就是讨厌有人觊觎他的小猫儿,哪怕那人是他自小玩在一起,感情深厚的好兄弟也不例外。
    但是如今形势由不得他多想,看尽天下之人,他唯一能够信得过的便是他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至交好友,也正正是因为他心悦霁欢这一层关系,刘弘渊反而对他更加放心。
    因为这样,刘弘渊才确定王瀚然是会用尽生命去保护自己心爱之人,即使那个她已经有了夫君。
    思及此,刘弘渊的心情复杂难当,他垂眸思忖了一会儿,才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嗯,朕知晓了。”
    说完便将视线挪到了一旁沉默不语的霁欢身上,用指节分明的大掌一把牵过她的小手,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那一张鹅蛋小脸,过了半晌才突然俯身上前,当着在场成千上万人的面,将唇印在了霁欢的上面。
    王瀚然的神色一怔,渐渐地染上了一丝苍白,原本挂在唇边的笑意也冷凝了。
    霁欢蓦地睁大了一双凤眸,似是不敢置信那一向人前极其冷漠的他,竟会不顾众人的看法和议论,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此亲昵之事······
    霁欢的脸蛋绯红,耳根发烫地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任由刘弘渊动情地在她的红唇上厮磨了好一会儿,才眼睁睁地看着他意犹未尽地离开,柔声道:“娇娇乖,等朕来接你。”
    说完才亲自将霁欢交到了王瀚然的身边,神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对着王瀚然道:“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将她毫发无损地还给朕。”
    王瀚然眼神复杂地终于直视了霁欢一眼,但只不过就像是惊鸿一瞥一般的短暂,紧接着就将视线挪了回来,语气瞧不出有任何的异常:“是,臣定当尽心竭力,只要臣在,便能护得欢嫔娘娘周全。”
    刘弘渊等的就是他的这一句保证,有了王瀚然的承诺,刘弘渊面上才露出了松懈的神色,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才眼神示意霁欢跟着王瀚然上马车。
    霁欢闻言面露犹豫之色,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脚步停停走走地道:“皇上······”
    若非迫不得已,她根本不想去什么尚书府,若不是太后兰氏和明煦被挟持软禁了,哪怕是会粉身碎骨,她也定是要守在刘弘渊的身边,陪他共患难的。
    只是······她现在不只是他的枕边人,更是明煦的母亲。
    她不能这么任性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抛下自己的亲儿。霁欢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无止尽的等待。
    等待明煦被救出来,送到自己的身边,等待这场险恶的叛乱之争快些结束,等待回宫的那一日,等待见到爹爹能证明清白的那一日,等待······她回到刘弘渊身边的那一日。
    刘弘渊就这么目送着她,一双脚就是生了根一般丝毫没有动弹。天知道他是耗费了多少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冲上前,一把将那娇俏的人儿给搂进怀中,再也不和她分开。
    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都怪他至今羽翼未丰,不能仅凭他一人便护她周全。只是刘弘渊最埋怨自己,也是最恨自己的一个地方,若是他能早些布下这么一个棋局,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被动?
    答案只有老天才能知晓。
    刘弘渊静静地看着霁欢主仆二人缓慢地跟在王瀚然的后面,最终上了马车。
    直到那马车灵巧地驶进幽深的密林,随着刚才来的那条羊肠小径又折返,最后化作一个看不清的小黑点,刘弘渊才缓缓地收回了视线,唇边再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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