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暖的，你是我的

    
    对于尝试新色系的建议，乔靳笙内心是抗拒的。
    毕竟他从小就只穿纯黑色衣服。
    哪怕衣服上一个其它颜色的点缀，对他而言都很多余。
    见售货员朝自己看了一眼，大概是在合计自己衣服是多大尺码的，然后就扭头往仓库里面走。他拽着时夏的手，侧身靠近她耳边小声提醒：“这衣服很贵，你买不起。”
    声音不大，但售货员听到了。
    脚步微微一顿，扭头朝他们两个人看了过来。
    身材笔挺修长的男人身上那套西装，虽然看不出牌子，但无论是质地还是做工，都是一流。很可能看不出牌子的原因，是私人订制的。估计价位不会比他们家衣服便宜，可他竟然跟女人说买不起。
    不会是装穷小子吧？
    再看一眼乔靳笙，顶尖的样貌出类拔萃。她忽然觉得，小伙长这么俊，不会是干那种行当的吧？
    难不成衣服也是别人送的？
    想到这里，看向乔靳笙的眼神儿，有了一丝丝的不屑。
    时夏没看售货员，不知道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她心里已经是万千思绪翻涌而过，瞧着乔靳笙找借口的模样，她拿出了乔靳笙之前强塞给她的卡：“以前买不起，现在能买起了哦。”
    乔靳笙：“……那也不买。”
    拉着时夏要走。
    售货员的脸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有点儿理不清关系。
    小女孩儿看上去不到二十岁，年轻漂亮有资本，身上的衣服虽然不算是奢侈品品牌，但也不是普通人家消费起的。听听她说的那话“以前买不起，现在可以买起了”，所以手里的卡，不是她的吗？
    脑海中想象出一段三角，甚至是四角的恋情。
    时夏完全不知道两人很自然的几个动作，会被解读成这样，拽住乔靳笙说：“你不喜欢那个颜色，我们换个颜色试试。”
    指着橱柜中另一套西装。
    乔靳笙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
    湖绿色。
    乔靳笙十分质疑时夏的眼光，端着她的小脸左看右看：“你眼神坏了？”
    时夏拍开他的手：“你还年轻，干嘛总穿这么老气横秋？”
    乔靳笙说：“老不老在脸，不在衣服。”
    他的颜值就算穿上老头衫，也是年轻帅小伙儿。
    时夏没反驳。
    因为她也这么觉得。
    伸手指了指一件深蓝色西装：“试试这件吧。”
    乔靳笙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深蓝色跟黑色多多少少有些接近，尤其在没有灯光照射的情况下，看起来有点儿像黑色。
    跟前面几件比起来，这件好歹还说得过去。
    乔靳笙终于点头同意试一下了。
    时夏高兴的冲着售货员喊：“麻烦帮忙拿下这个衣服吧。”
    售后员已经回到柜台前，正跟柜台里面另一个姑娘在说着什么，那姑娘不时朝乔靳笙和时夏这边看。
    听到时夏喊话，她忙走了出来。
    看到时夏指的那件衣服，她犹豫着说：“小姐，这件是纯手工西装，价格是您刚才看的那件的三倍还多。”
    言外之意，刚才那件都买不起，这件能买得起？
    时夏说：“我们能买得起。”
    售货员咋舌。
    这么多钱，花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钱来得肯定很轻松，更加确定时夏手里那张卡来得不清不白了。
    不过她是按销售拿提成，赚谁的钱不是赚？
    立马换上笑脸，利索的从仓库找出衣服，边拿给乔靳笙边说：“先生，我们这套西装都是量身订做的，您只需要试一个款式，我们会有专业的裁缝师傅来给您量体。”
    乔靳笙颔首。
    接过衣服，售货员指了指旁边的镜子：“先生，试衣间在这边。”
    乔靳笙往那边走了两步。
    感受到小东西没跟过来，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时夏：“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
    时夏：“……你自己试不了？”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让她跟他一起进更室衣？
    乔靳笙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睨着她：“我又不是没女朋友，怎么试个衣服都要自己试？”
    时夏：“……”
    女朋友又不是保姆，还有帮穿衣服的义务？但这想法也就在心里想了想，在看出她如果不进去帮忙，乔靳笙打算放弃试衣服这个念头的时候，她果断选择了顺着男人。
    在售货员复杂的眼神中，跟着乔靳笙进了更衣室。
    门刚关上，男人就把她按到了墙上。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醇的嗓音问：“刚才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挑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想让他出丑。
    时夏心跳的厉害。
    她可不想上演什么更衣室事件，小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快点儿，外面有人等着呢。”
    乔靳笙笑：“怕什么？”
    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唔……”时夏险些叫出声。
    一想到站在门外的售货员，她生生把到嗓子眼的声音给咽回了肚子里。用力捶打着男人手臂，想让他松开自己。
    拳头打在男人身上，好像捶在铜墙铁壁上一样。
    没对男人造成任何威胁。
    过了好久，男人才好心松开她，拇指抹过她的泛红的唇瓣，擦去他留下的水渍：“瞧你这点出息。”
    时夏脸都气白了。
    挥手在他胸口落下一拳：“你怎么这么坏？”
    男人声音低低的：“好坏都只针对你一个人。”
    时夏刚冒出来的火气瞬间泄了。
    这时，外面传来售货员的声音：“先生，小姐，为衣服换好了吗？”
    西装又不是别的衣服，换起来并不麻烦，售货遇等了足足几分钟，都没等见两人出来，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禁不住开始怀疑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时夏脸“咻”的红了。
    恼羞成怒的瞪了乔靳笙一眼，心虚道：“马上就好。”
    慌乱的拿过衣服，想给乔靳笙换上。
    乔靳笙把衣服从她手中接过来：“不用试。”伸手去开更衣室的门锁。
    时夏疑惑：“不试吗？”
    乔靳笙邪魅一笑：“身材不好的人才挑衣服。”不管什么衣服套在他身上，都是一样的高级感。
    对于乔靳笙这份自信，时夏有点嫉妒。
    毕竟她没到无论什么衣服，都能穿出高级感的地步。
    出了门，售货员看着依旧挂在衣架上的西装有点儿惊讶：“先生是觉得不满意吗？”一看就知道衣服没上身试过。
    乔靳笙说：“很好。”
    他老婆的眼光，当然好了。
    售货员惊喜：“先生满意的话，可以先付下订金，我们将会安排专业的师傅去帮您量尺寸。”
    这次是时夏说的：“好。”
    售货员开单子。
    时夏站在旁边等着。
    开好单子，时夏拿着单子去付款，乔靳笙理所当然的跟在她身边。这是小东西第一次送他礼物，他要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不会跟她抢着买单。
    付款的时候，乔靳笙以为时夏会用他的卡，时夏想了想，还是把乔靳笙的卡放起来，拿了自己的卡刷的。
    这是她送乔靳笙的第一份礼物，用她自己的钱买的才有意义。
    不过付款时，看到收银员在poss机上输入的金额时，她还是狠狠的肉疼了一下。
    太贵了啊！
    本来今天出来，除了准备送给乔靳笙的新年礼物，她还想给妈妈和方姐各准备一份礼物。但是想想刚才的消费……再买东西的时候，果断刷了乔靳笙的卡。
    乔靳笙很满意。
    从商场出来，乔靳笙送时夏回到住处。
    没等时夏问他要不要一起上楼，他已经主动下车拎东西了。
    时夏意外的发现，车上还备了一些礼品。
    乔靳笙说：“新年到了，来讨好一下岳母大人。”
    时夏笑：“只需要讨好岳母吗？”
    乔靳笙十分上道的点头：“老婆更需要讨好。”
    时夏朝他伸手。
    他当真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她手上，“新年快乐。”
    盒子上是某个知名珠宝品牌的logo。
    这个轮到时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过是想跟他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会给她准备礼品。
    瞧着她受宠若惊不知所措的小模样，男人笑容大了些。
    拎出东西，关了后备箱，往楼宇门走：“别愣着，再不走晚饭都赶不上了。”
    时夏立马跟了上去。
    嘴上说：“现在还不到四点呢。”
    乔靳笙：“好歹也来搭把手，上去就吃饭不合适。”
    时夏：“……”
    两人回到楼上，方姐正在和面，徐文菁亲自调馅，一看就是要包饺子吃。看到乔靳笙跟在时夏身后进门，徐文菁满是惊喜：“小笙来了。”
    乔靳笙嘴巴甜：“阿姨好。”
    满手是面的方姐也抬头打招呼：“乔先生来了。”
    乔靳笙点点头，算是回应。
    徐文菁看到他手中拎的大大小小的袋子，心疼地说：“又不是第一次来，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嗔怪的看向时夏：“买这么多东西，你也不拦着点儿。”
    时夏：“……”
    怪她咯？
    她压根都不知道好不好？
    乔靳笙说：“过年了。”
    时夏跟着附和：“就是，过年了。”
    徐文菁手里还拿着调料瓶，往切好的肉丁里面倒，也没再跟乔靳笙客气：“你们先坐，我把肉偎好。”
    乔靳笙说：“阿姨别客气。”
    两人在玄关处换了拖鞋，乔靳笙把东西放到客厅，时夏直接朝厨房走了过来。边走边问：“妈，包什么馅饺子？好香啊。”
    徐文菁说：“就你鼻子尖。”
    方姐说：“夫人说你喜欢吃白菜心肉馅饺子，今天专门去市场买的新鲜白菜。”
    时夏弯起眼睛，伸手去抱徐文菁：“妈，你真好。”
    徐文菁正在往肉丁里倒酱油，猛不丁被她一晃，酱油险些洒出来，嫌弃的推她：“快去陪小笙看会电视吧，别来捣乱。”
    时夏撇撇嘴。
    刚说夸了妈妈好，妈妈就嫌弃她。
    乔靳笙放完东西也进了厨房，看了一眼的厨房的情况，问：“阿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有他这句话，徐文菁就很开心了：“咱们晚上吃饺子，用不了那么多人干活，你和夏夏去客厅看会电视吧，饭很快就好了。”
    见乔靳笙真的在挽衣袖，她催着时夏：“别在厨房碍手碍脚，快出去。”
    时夏对乔靳笙说：“我妈嫌弃你呢。”
    乔靳笙：“……”
    徐文菁：“我说的是你，不管小笙的事。”
    时夏：“妈，你在外人面前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
    徐文菁：“小笙不是外人。”
    时夏：“……”
    拽着乔靳笙去了客厅。
    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频道看着，看着徐文菁的方向，对乔靳笙说：“我忽然发现自从你来过我家之后，我妈对你好像比对我还亲。”
    乔靳笙说：“岳母大人深明大义，对我好是希望以后我对你更好。”
    时夏：“真会说话。”
    乔靳笙：“不只会说话，还会做。”
    时夏：“……好好看电视。”
    说是不用帮忙，等开始包饺子的时候，乔靳笙和时夏还是上场了。
    家里有暖气，不用担心会冷，乔靳笙脱了外套，挽着衣袖，捏起饺子皮填馅的动作像模像样，包出来的饺子也都端端正正，颜值超高。
    徐文菁一个劲的夸奖。
    连方姐都忍不住连连赞许，说：“现在的年轻人自己会做饭的不多了，何况还是包饺子。”
    乔靳笙默默接受所有夸奖。
    时夏有点儿不服气。
    同样的东西，同样的动作，她包出来的饺子就软塌塌的怎么立都立不住。跟乔靳笙包的饺子放在一起，她包的那部分，像一个个瘫在地上偷懒的小仓鼠。胖胖的，一小坨。
    在很认真的观摩了乔靳笙的动作，而自己又创造了一只“小仓鼠”之后，时夏泄气的拍了拍手上的面粉：“一定是面的问题，我这边面软。”
    徐文菁没好气：“自己不会包，还找理由。”
    时夏撇撇嘴。
    乔靳笙包完一个，拿起一个新的饺子皮，对时夏说：“我教你。”
    时夏嘴上说着不学，行动上还是乖乖拿了一个饺子皮，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专心的模样，跟她当初上医学课差不多。
    乔靳笙把饺子皮放在大拇指和食指间，让中间微微陷下去一些，对时夏说：“这样可以多填一点儿馅，馅多了，饺子就挺起来了。”
    时夏照着做。
    果然比捏着两侧填馅简单多了。
    乔靳笙又说：“捏起来的时候，把外面留多一点儿，两边留下几个褶，但褶不能太大太厚，否则会影响口感。”
    时夏试了试，果然饺子能立住了。
    不解的问：“你怎么会包饺子的？”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他会包饺子。
    乔靳笙靠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网上查的。”
    “……什么时候查的？”
    “回来之前。”
    “你知道家里要包饺子？”
    “猜的，今天元旦，按惯例不是该吃饺子吗？”
    时夏：“……”乔靳笙说的没错，他们这里不管什么节日，惯例都是吃饺子，只是她没往这边想罢了。
    徐文菁看着两人轻言细语，脸上露出长者慈祥的笑容。
    时正元出事后，她最担心的就是时夏，如今看着时夏和乔靳笙走到了一起，乔靳笙又这么懂得体贴人，她由衷的为女儿感到高兴。
    如果时正元知道女儿的事，一定也会为他们高兴的。
    晚饭本来只有饺子和两个简单的配菜，因为乔靳笙的到来，徐文菁又亲自下厨做了竹笋烧肉和红烧排骨。
    菜端上桌，徐文菁边解下围裙边说：“家常便饭，小笙别见怪。”
    乔靳笙说：“阿姨您见外了，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阿姨做的菜，现在能吃到开心还来不及。”
    时夏小声嘀咕：“嘴巴这么甜，你来之前不只查了饺子怎么包，还喝了半瓶蜜吧？”
    徐文菁听到了，小声嗔责：“嘀咕什么呢？”
    时夏求生欲很强，夹了个饺子咬了一小口，边嚼边说：“妈妈做的饺子就是好吃！”
    徐文菁看她贪吃的样儿，心都软了。
    把摆在旁边的一盘往她面前推了推：“多吃点儿，你喜欢吃的话，妈妈以后常做给你吃。”
    时夏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一句好话，连连点头：“好啊。”
    一顿饭，比在外面吃的都饱。
    天气变冷，加上上次在小区险些被车撞到，徐文菁近来没再下楼散步。吃完饭之后，方姐收拾桌子，时夏问乔靳笙：“你会打麻将吧？”
    乔靳笙点头：“还行。”
    于是，时夏对徐文菁说：“妈，好久没陪你打麻将了，正好靳笙在，加上方姐我们人数够，来几圈儿？”
    徐文菁有些期待，又有些犹豫的望向乔靳笙：“小笙还要回去忙吧？”
    乔靳笙说：“今天过元旦，放假。”
    徐文菁这才放下心。
    等方姐洗完碗的时候，时夏已经把麻将摆好了。
    这副牌，还是以前时正元出差时，给徐文菁带回来的。徐文菁是老师，业余唯一的爱好就是打麻将。
    以前到了周末，她常常喊几个人到家里打麻将。
    打得也不大，就为了娱乐。
    只是时正元出事后，她就再没玩过了。她不知道的是，这副牌，是上面来查收他们从前住的房子时，时夏特意带出来的，就为了让她看到的时候能高兴点。
    方姐坐下，牌局开始。
    以前家里有自动麻将桌，不需要手动掷色子，现在用的桌子其实是餐桌，色子也得手动扔。
    徐文菁让乔靳笙先琮。
    乔靳笙说：“夏夏年纪小，让夏夏先。”
    时夏把色子递给徐文菁：“妈，你先来，我要在下面借你的东风。”
    徐文菁掷了色子。
    四，坐在她上家的乔靳笙先拿牌。
    乔靳笙正欲伸手，他放在客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徐文菁怕耽误正事，催促着说：“小笙先去接电话吧。”
    乔靳笙说：“好。”
    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还是先把自己的牌拿过来，扣在前边，才起身去接电话。
    乔一打来的。
    接通电话，乔一的声音传来：“笙哥，你今天晚上没回家吃饭？”
    他口中的家，指的是乔家老宅。
    乔靳笙“嗯”了声，“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乔一声音中透出担心：“夫人打电话过来，问我跟没跟你在一起。”怎么回的，乔一没说，乔靳笙相信他会回回答的很恰当。
    顿了顿，乔一又说：“可能你那位姑母回去过。”
    乔一不说，乔靳笙也想到了，要不然母亲不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他。淡淡的道：“你别管了，我跟妈回个电话。”
    乔一说：“好。”
    挂断电话，乔靳笙给余安慧打了过去：“妈，你找我了？”
    余安慧声音有些不安：“嗯，我给乔一打电话，他说你们没在一起，你是不是正在忙呢？”
    乔靳笙没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说：“妈，以后找我，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
    余安慧一顿。
    半晌才说：“我平时忙，我怕打扰你。”
    记忆中，乔靳笙很小的时候还会拉着她的衣服对着她撒娇，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忽然就长大了，再也不会对着她要玩具，要零食。
    她开始不知如何面对小大人一样的儿子。
    后来乔靳笙接手远晟，忙得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她想问他最近怎么样，又怕影响到他，就给乔一打电话。
    慢慢的，养成了习惯。
    乔靳笙说：“再忙，也有时间接你的电话。”
    余安慧心中微动。
    好像多少年没跟儿子这样通过电话了，她轻声地问：“今天元旦，你怎么也没回家吃饭？奶奶还念叨你和夏夏了。”
    乔靳笙说：“妈，您以前不会因为这些给我打电话。”余安慧外柔内刚，性子很是坚韧，大概知道他忙，平时很少给他打电话。很多时候打他，电话都会先打到乔一那边。
    余安慧又怔了下。
    乔靳笙见她不说话，沉下声音问：“是不是乔丽娜回家闹了？”
    余安慧说：“她好歹是你姑姑，妈妈不知道她做什么惹怒了你，能不能看在你爸的份上，就算了？”
    乔靳笙低沉的嗓音中没有半分通融的语气：“她如果真把自己当作是我姑妈，就不会做出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