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地域冬季风比较大,气候比较干燥,但是今年,入冬以来,虽冷,但不失温润。日头刚出一树高,天空稀稀疏疏下起雪来,冬日暖阳被漫天飘雪,遮挡的朦朦胧胧。
佳儿在李府,今日起了个大早,自有丫鬟精心打扮,自辰时起,佳儿就没有吃饭,但心中满是喜悦,待嫁的日子,满心憧憬着婚后的生活,从今日起,自己便不是孤身一人。
李广卧房内,李晨和舒悦,丢下长安的酒肆,昨夜便赶回,亦主亦友,李广的大喜之日,当然不能缺席。舒悦帮李广梳好头发,系好发巾。一袭大红袍裳,衬托的李广越发俊朗。舒悦满意的左右看过,这才让李晨陪着李广去书房。
李尚就在书房,见李广打扮完毕,李尚便命李广跪在面前。
“广儿今日便要大婚,这是为父必须尽到的责任,但今日后,惜下孝上,便是你的责任,为父一生仅娶你母亲一人为妻,一生仅你一子,这是为父的不对。但为父自认,未偏祖宗育后的教诲,你能在你母亲病危之时,宽慰她的心,为父心中感到欣慰,但须谨记,为人子,为人夫的责任,更须明白即为人父需要有的担待。勿要让我与你的母亲失望,更不能让祖宗蒙羞。”
“父亲大人的教诲,孩儿牢记在心,必当为我李家开枝散叶,光耀我李家门楣。”
“如此甚好,良辰勿纵,这铜雁乃是家承有序的象征,你且带着,去虫成处,迎娶佳儿,勿要失了礼数。”
“孩儿遵命。”
醮子礼毕,李广作为长辈,带自己的哥哥,领着李广,引着乐手,从自家门出,沿着陇西城的主要街道,一路吹吹打打,转满一圈后,方才回府,直奔虫成住处。
“新人送贽礼,请问亲家翁在否?”李安依着礼数,在虫成院外,高声唱道,却是要虫成等人早作准备,也是催新娘子快些打扮。
“亲家翁领新人送贽礼,虫某欢喜,但贽礼勿重,省去吾女受苦。”虫成也是熟稔礼仪,朗声慢回,依着礼数回劝。
“亲家翁教女劳神,多费心思,不敢轻怠,铜雁一足,乃是新人心意。”
“即是新人贽礼铜雁,吾当喜悦,容吾家人临行细细教诲,勿让女骄。”
“新人连理。”
“新人连理。”
李广站在李安身侧,倒是第一回见这繁琐的礼仪,但繁琐归繁琐,却是有趣的很,后世男女结婚之时,女方刁难万般,男方奉承万般,才认为是喜庆,今遭穿越而来,原来这婚庆礼仪,却是互相尊重为本。
上门迎娶的礼仪一切完毕,已是正午时间,虫艺作为佳儿的哥哥,一身枣红喜服,衬托出了对新郎家庭的满意,佳儿早就大红新衣披身,就连身边侍女也是红衣红盖头,李安见佳儿身侧却有陪嫁丫鬟,心下疑惑,不料虫艺抢先发话,李广英勇是陇西传奇,陪嫁一使唤丫鬟,是虫家礼仪。
李安心想,既然是陪嫁丫鬟,却也不防自家侄子娶妻,只是这礼数,却是未曾见过,怕是地异俗异之故。
接下来李广骑着自己乌云赶月驹,一马当先走在前头,人批红,马戴花,李广的坐骑本就神俊,领着迎娶队伍,又绕陇西城便走一圈,到让陇西各商贾贵胄羡慕不已。
走马游街完毕,李府内三拜礼数完毕,舒悦早就准备好铜盆,盛满净水,等在新房门前,这便是西汉最为重视的沃盥礼。汉族传统礼仪非常强调洁净,而所谓的沃盥礼,是指伴郎、伴娘分别为入席前的新娘、新郎浇水盥洗。在此操劳的却是严术的儿子严放,儿媳魏氏。若李广此时身份是侯爵之尊,操持此礼仪的当是地方要员的子媳,但奈何李广被吕雉免了爵位。不过,严术是谁?陇西之地,严术本就是一人之下的地位,只是李尚被罢官后,严术请辞,所以,严术的子媳执礼,在陇西也是较为少见。
洗完手后,李广坐在新房西面,佳儿坐在新房东面,陪嫁的丫鬟立在佳儿右侧。舒悦早就端出陶鉴,红布盖面,铜樽盛酒,一盘两杯。盘上置一瓷碟,一块素蒸肉,细细的切做几条。舒悦伺候李广和佳儿饮酒吃肉,佳儿却将分于自家的酒肉同身侧丫鬟分食。一旁观礼的陇西邻里邻居,街坊四友,两方亲戚,具都夸赞佳儿体恤下人,是李家的福分。
李晨作为婚房外的司仪,见饮完酒水,分食了素肉,高声唱到:“同牢礼毕,新人互饮!”
李广直到此时,才找到结婚的感觉,一番折腾后,这才到了喝交杯酒的环节。
“合卺礼!新人换杯!”
李广方才找到结婚的窍门,李晨的话,又让李广找不着北,只好迷迷瞪瞪按照李晨的指挥,再去执杯饮酒,不料佳儿却抢先一步,先拿起酒樽,引导着李广换杯交盏。李晨在李广身侧,见李广失了先机,便暗自在李广耳侧抱怨。“少爷怎慢了几分,今后怕是要受内宅欺压。”李广哪里懂这些讲究,却也不以为意,李广心里本就无男尊女卑的想法,谁先谁后有什么不同?
喝完交杯酒,严术早就等在一旁,见虫成夫妇与李尚夫妇坐定,便正式主持起新婚大典,一对新人这才开始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并分别给互相割下一缕头发,搓在一起放在锦囊中,表示两人“结发”,正式结为夫妇,最后送入洞房。从早晨折腾到一切礼数完毕,新房外已是漫天星斗,却被一地新雪,映的天地炫亮。
入得房内,却是红衣三人,佳儿身侧的丫鬟,微微掀开头盖一角,伺候着佳儿坐在婚床之上,便立在床前不动。李广见四下再无旁人,心下也不担心礼错,却怕佳儿埋怨自己不懂新婚礼仪,当即开口询问。
“佳儿,如今新房内再无旁人,该怎么做,你倒是提示一下,我却是丝毫不懂。”
“广哥哥不懂,却要佳儿懂,好生无礼,你自去思量,却要不要错过良辰,误了……”
“误了什么?”
“你自己去想,休要问我。”
佳儿坐在床前,虽然在应答着李广的问话,心下却在焦急,三茅怎么还不动手?
三茅此刻正在堂中,同徐平等人同坐一桌,众人畅笑饮酒,三茅却心思不宁。昨日到该问问虫成,这房中礼数多少时辰,今番若是动手的早,便会失了礼仪,动手的晚,怕会露出马脚。罢罢罢,贫道本是方外之人,偷窥无罪。
李广站在房内思量半晌,这才瞅见婚床之前的矮桌之上,放有一竹柄,想起电影中的桥段,手执竹柄,慢慢的挑起佳儿的盖头,红衣红烛,映红玉人,红腮朱唇,惹人垂涎。佳儿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早就羞红的闭上双眸,娇躯欲倾,李广怎能忍住?一股新血直冲上脑,李广眼中便再无旁骛。后世二十年,今遭又十年,李广也是未曾经过男女之事,怎受得佳人娇羞姿态的挑逗?
汉时袍裳本就丝带绑缚,从腰间探手握定丝带扣钮,双手一拉一抽,裹在佳儿身上的嫁衣便落在床前,窸窸窣窣片刻,求饶之声连连,玉人压抑的呻吟飘荡在新房之内。
新房内翻云覆雨之声连连,三茅却在外连叫好险。
“好险好险!好在主母事先安排,不然怕是有损主母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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