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摇摇头,“他根本没碰到我。”
“我们还是回家去吧。”妈妈忧心忡忡地说,“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出门了。”
“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家里。”我安慰着妈妈,“反正我们在明处,拔除一个暗钉就能少一个。说不定还能从这人身上找出其他线索,也算一件好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妈妈叹了口气,“但还是太吓人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挽住妈妈的手,“好啦,我们去吃饭吧。”
靳君迟护着我上了车,然后刮了下我的鼻梁:“胆子越来越肥了,嗯?”
我把脑袋枕在靳君迟的肩膀上:“有你在我就胆儿肥,我一个人时就当胆小鬼。”
“嗯……还挺识时务。”靳君迟揽住我的肩,“那就去云五新开的那间店?”
“嗯。”我点点头。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转到了旧城区。这里有一片明清古建筑,去年市政建设规划成了国学文化园。在原有文物单位的基础上,翻新建设了古色古香的商业街、古玩城、和各种博物馆。
车子停到一座大宅前,虽然离宅子还有两百多米车却开不过去的。宅门前有半人高的拴马桩,每个桩子上都有精美的人骑狮圆雕。远远看去整个整个宅子威严庄重,飞檐拱翠。
站在外面就能看到宅在最核心的建筑是一座三层的楼阁,飞阁流丹檐牙高啄,檐角上还挂着风铎,微风吹过还能听到叮叮咚咚的脆响。
“这宅子是文物吧……”我一偏头,果然在大门旁边看到了文物局钉上的小标牌——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云逸寒在这里开饭店?”
“嗯。”靳君迟点点头,“这算是他家的祖宅了。”
“真是有魄力哦。”我是真心佩服,要是我有这么一座文物级的宅子,碰都不敢乱碰,哪敢做商用啊。
“他也怕弄坏了,所以不接待散客。”靳君迟摸出一张会员卡递给门童,马上就有引领带着我们去了包间。
说是包间,其实是一座小院子,正房加上两边的厢房,一共招待三桌客人,据说这里有18个这样的小院子,每个小院里都用独立的厨房,每个厨房也有自己侧重的菜系。
我们这座院子叫木樨园,大概是因为院子里有一棵四季桂,这桂花树生得极大,枝叶几乎覆盖了半个院子。虽然已经过了花期,却还有零星的花朵,阵阵幽香弥散在院子里。
服务员把我们带进主屋,房间的装修很简约,但家具摆设都是古董,墙上还挂着名人字画,这装修一点儿都不比金碧辉煌那种风格便宜呐。靳君迟叫来服务生点菜,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里环境是不错,但这种格局却不适合办大的宴席。
“站在外面做什么,不冷吗?”靳君迟也跟了出来,握住我的手搓了搓。
“我这不是考察酒店来的嘛,自然要四处看看。这里有那种大的宴会厅吗?”
“宴会厅都看到你了,你还问……”靳君迟指了指那座在夜幕中灯火通明的三层楼阁,“今天应该是有宴会,吃完饭我们过去看看。”
“好。”我点点头。
由于这座院子今天只有我们一桌客人,所以上菜还挺快的,厨子烧的菜也很好吃。我们吃完饭喝了一杯茶就往宴会厅那边去了,一路上花篱、池塘、竹林,都很有风骨,不同于小桥流水那种婉约的美。
“云逸寒祖上很有钱啊,住这么大的宅子。”我挽着靳君迟的手,像是逛公园一般。
“据说是朝中的一品大员。”靳君迟对这里还挺熟悉,我们基本没怎么绕路就到了那座楼阁的侧面。
楼阁四面环水,由四座石桥连接,桥栏上装饰了红纱宫灯,灯影映在水里特别好看。我们走到那楼阁门前,发现里面确实有宴会,门口有签到处,不许人随意进入。
“靳少爷。”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看到靳君迟迎了出来,“您有什么吩咐?”
“过来看看宴会厅,刘经理带我们参观一下吧。”
“好的,好的。一楼有些乱,我带您去二楼吧。”刘经理引着我们上了二楼,“一层和二层的格局都一样,不过二楼更清净一些。”
宴会厅的装修是古色古香的中国风,倒是很适合给老人家做寿宴,我还挺满意的:“爸爸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爸爸看了看也很满意,“不过这样的大宴会厅一般都要提前预定,不知道日子能不能对得上。”
“地方满意就好,时间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靳君迟对爸爸说。
“那就这里吧。”爸爸点点头。
“反正都来了,就直接都订好吧。”我现在是限制出门的人,出来一次不容易啊。
“我们要订酒席。”靳君迟对刘经理说。
“那咱们去三楼的会客室去谈吧。”刘经理又带我们上了三楼。
三楼看起来像是酒店的客房,刘经理带我们进了标着‘非工作人员止步’的工作区,然后叫来一个工作人员帮我们确定宴会流程和菜品。我一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事情直接丢给爸爸和靳君迟就好。
妈妈说要去洗手间,我陪着妈妈一起出了会客室。我觉得这里改建得很成功,既尽可能地保留了建筑原貌,现代化的设施又一应俱全。
我们打算返回会客室时,有人从另一边的走廊转过来。五十多岁的大叔穿了一件银灰色的中山装,刚才带我们上来的刘经理跟在他身侧,似乎在汇报着什么。这大叔虽然衣着朴素,但是派头很足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我想着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人,步子慢了下来,妈妈也盯着那人看。
那人也看到了我们,眼眉微挑:“小晚?是你吗?”
这人一出声,我终于想起他是谁了,他是云逸寒的爸爸。我们买紫藤苑的房子时,有过一面之缘。听他喊‘小晚’,我以为他也认出了我,没想到我是自作多情了一把。
妈妈几步上前:“四哥。”
“看来我这眼力还不错,都二十多年不见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了。”
“四哥打小就会认人,不像我是个脸盲。”妈妈笑着说。
“现在也是老了,记性大不如从前。”云逸寒的爸爸看看我又看看妈妈,“这是……外甥女吧?”
“是我的女儿呢。”妈妈拉着我的手说,“小晚,这是四舅。”
“四舅。”我反应了半天,这么说,我和云逸寒还是亲戚哦。
“好好。当年云园易主,你们一家突然离开桐城就没了音讯,我们找了许久都没一点儿消息……”云逸寒的爸爸语调有些伤感,“你们到这里是办什么事?不急的话我们坐下来好好叙叙旧……”
“靳太太是来订宴会厅,就是我刚才跟您说的……”刘经理马上回答。
“哦,赵家要是不愿意换到楼下就回了吧,怎么都要紧着自家人不是。”刘经理领命而去,“那咱们一起去会客室吧,他们那边应该也谈得差不多了。”
我们一起回到会客室,靳君迟看到云逸寒的爸爸,马上起身:“怎么还惊动了云伯伯。”
“你以后可不能叫我伯伯了,呵呵。”云逸寒的爸爸拍了拍靳君迟的肩膀。看靳君迟还搞不清状况,他笑着说,“你娶了我外甥女,得叫我四舅了。”
“四舅。”靳君迟秒懂了我想了半天才理清的关系,露出一抹笑:“有四舅做主,这宴会厅的二楼肯定得给我们用了。”
宴会的事情很快就都定好了,大家开始闲话家常。我从他们的谈话中才慢慢搞清楚,我外公和跟云逸寒的爷爷是堂兄弟,两家算是很近的亲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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