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太阳西斜,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之后,仍然在原地一抽一抽的抖着肩膀。
“喂,小鬼,之前跟我决斗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嘛,怎么蹲在这里哭鼻子?”
身后传来少年带着戏谑的声音,孟东星陡然停住了哭声,转头正对上少年瞪得圆圆的眼睛。
“大好的中秋节,不躲在家里团圆,竟然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哭鼻子,让我猜猜,该不会是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吧。”
少年原本只是随便这么一说,没想到孟东星竟然表情真的大变,顿时也觉得诧异:“不会吧,我只是开玩笑的,这都能被我说中?你真不是亲生的?”
孟东星只看了一眼少年又重新转了回去,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远方。
对于孟东星的态度非常不满,少年皱眉转到了他的前面:“喂,我都把答应送给别人的墨菊送给你了,你竟然不理我,太师府的小公子就是这种教养的么?”
孟东星对于少年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点也不觉得稀奇,那几天他几乎天天都往酒楼跑,京城想必都传遍了。
不过自己从少年手中要到那盆墨菊的确有耍赖的成分,深刻在骨子里的涵养,让孟东星做不到对帮助过自己的人视而不理,于是抬起头站起身来像模像样的做了一个揖:“那日多谢公子割爱,只是在下却没能爱护好你的墨菊,让它掉落在地上也不知能不能救回,如今它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如果公子还需要的话,可以留个地址,我可以让府中园丁尝试将它养活,然后送回到公子手上。”
“哈?那天那么哭着喊着要从我手上拿走墨菊,竟然就这么轻易把它摔了!”少年几乎都要气笑了,“你知道我是废了多大的劲才得到这么一棵嘛,你这小子,这才几天你竟然……”
孟东星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低着头,完全不狡辩,看着少年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心,想起刚才说他不是亲生时候他的反应,少年突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喂,发生什么事了?那盆墨菊应该不是你打碎的吧,是有人故意欺负你么?不如说出来看看,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能帮帮你呢!”
孟东星却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多谢公子的好意,只是在下并没有受人欺负,到这里也只不过是迷路罢了,不劳公子费心。”
难得自己大发善心想为这个小鬼出头,他竟然不领情,少年已经有些生气了:“迷路?上次抱走我墨菊的时候不是跑的很快么?才几天时间就已经学会迷路了么?你不说就算了,这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夜吧!”
说着少年懊恼的转身,打算离开。
孟东星望了一眼西斜的残阳,又环顾了四周,心中升起小小的恐惧,冲着少年的背影大声喊着:“我……我只不过遇到了一些烦心事,真的没什么的。”
“谁管你!”少年摆了摆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顿住了脚步,转身又走了回来。
“对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念在你这人还算是条汉子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这里呢,以前是罪大恶极的犯人斩首示众的地方,听说每当太阳下山的时候就会有许多冤魂从地底上爬出来。”
“这些冤魂没有头却能在黑夜中辨别方向,口中大声喊着自己冤枉,然后又要到处寻找自己的头,只要有人经过,脖子上的脑袋就会被它们盯上,想方设法镶到自己的脖子上,手段之残忍,场面之血腥几乎没有人可以忍受……”
随着少年语言的深入,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编排故事在恐吓自己,但是望着荒无人烟的四周,孟东星依然觉得背后发毛。
“少胡说,斩首一向是在无门进行,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地,我才不相信你的,先生说了,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牛鬼蛇神,只不过是人心中有鬼因而才会看到鬼怪罢了!”说着似乎是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加可信似的,孟东星挺了挺胸。
“前朝的时候,午门就设在这个位置,到现在还有许多冤死的魂灵不肯散去,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的好心也就到这了,到了晚上这里实在太可怕了,你不是说迷路了吗,现在我真的要走了,你走不走?”
少年转身好整以暇的望着孟东星。
孟东星早就被他的话挑起了恐惧心,但是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肯认怂的人,只强装镇定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要劳烦公子带我走出这荒凉之地了。”
说着虽然姿势仍然保持淡定,速度却飞快的跟到了少年的身后。
那天,大概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又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太师夫人,孟东星便没有回家而是跟着少年一起离开了,少年带着他一直走到了东湖边,然后乘坐着小船上了湖心,他第一次知道这东湖的中心竟然隐藏着一座如此豪华的别院。
而这位少年竟然就是这座别院唯一的主人,少年似乎很高兴他的到来,命令下人准备好饭菜热情的招待了他,孟东星一股脑将自己遭遇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少年一直静静的听着,他知道孟东星需要的不是一个可以给他一件的指导者,只是一个让他可以尽情发泄的听众。
孟东星第一次喝了酒,在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在醉酒的状态下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对于少年,他也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次日一早他就清醒了过来,他并没有询问少年的身份。
能在东湖的中心拥有这样一栋别院,却从来没有被人探知,而且在知道他是太师府的小公子之后,仍然面不改色,甚至还敢出言调侃的人,在整个大越国都屈指可数。
皇宫中的那几位皇子公主是其中之一,还有跟他们家一样世代清贵的权贵之家也是,但是这位少年既不是皇子也不是经常跟他一起的权贵,那选择范围就非常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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