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恨

    
    想那杨七郎用的是虎头乌金錾银枪，这枪传说是由星外陨石精铁为原材料，用地炎融化，辅以极寒冰潭水浸泡，锻造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吸取日月之精华三年方锻造而成，枪长九尺，枪头长一尺三寸，枪杆有鸡卵大小粗细。这把枪的枪头是黑金铸就虎头的形状，整个枪体的錾金是用白金铸成的，枪刃则极其锋利，能够削铁如泥，而且不怕火炼，此枪被世人评为难得的上宝灵器。
    想必那宝枪也不会轻易随便放置，也必定掩藏的极好。小六子将宝甲收拾好之后，转身便往梁上看去。“梆”的一声，右臂一不小心碰见了柴房里的支柱，发出的这声响的，仿佛是里面包含着金属杆似的。小六子好奇的又将那根支柱拍了一下，“梆”的一声，听这声音越发肯定这木头柱子里肯定也有东西。于是一发狠劲，用力一撞，只见那支柱应声而倒。支柱倒在地上随即炸裂开来，从里面露出一副枪杆的样子；小六子忍住兴奋劲儿，紧张的屏住呼吸，伸手将那枪杆握在手里，感觉十分趁手得劲。小六子用劲一抖这枪杆，依附在枪杆上的木屑是四下散了开来。一杆枪完完整整的展示在小六子的面前，果然如同书中所说。这枪长九尺，枪头长一尺三寸，枪杆有鸡卵大小粗细。这枪头乃用黑金铸就虎头的形状，整个枪体錾金是用白金铸成，煞是好看。当宝枪在手之时小六子异常兴奋，走出柴门，对着门外的石墩就是一枪，只听见咔嚓一声，这石墩应声而裂。小六子心想，这不愧为是杨七郎的宝物，果然不同凡响。有道是：天与不取,夫复何为!小六子一时尽忘记了饥寒，收好铠甲，提着宝枪继续向十八寨进发。
    张秉忠一边赶路，一边观察着各地的风土人情，顺便将当地的方方面面了解的很是清楚；犹如当年外出游学一般，十分有耐心，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开除了军籍的事儿而受到心理上的创伤或自我抑郁的打击。对于这一点来讲，小六子属于乐天派，如若认定自己做错了事情就知错即改便是了；倘若认定做对的事情，再错也不会后悔。
    眼见着离十八寨越来越近了，可路上的游民却渐渐增多了起来。小六子仔细盘问了一下，原来本地村庄发生了蝗虫灾害。盖知这天下有三大灾难，人是无可避免的。一为地震，二为雷火，三为天降虫灾等。其中最为厉害的便是这蝗虫大灾。这蝗虫一来，扑天盖地，草木不存，更不要说禾苗了。老祖宗曾经说过：“旱极而蝗”、“久旱必有蝗”。一旦发生蝗灾，大量的蝗虫会吞食禾田，使农作物完全遭到破坏，引发严重的经济失衡，以致因粮食短缺而发生饥荒。书上还说蝗虫极喜温暖干燥，蝗灾往往和严重旱灾相伴而生，更有甚者，可能引发人吃人的惨剧。正是因为这样，让小六子格外的上心，决定到蝗灾区看一看，看看这小小蝗虫到底有多可怕。
    小六子向路人问清楚受蝗灾村庄的路径，一人一马与众人反其道而行了。翻过山坡头，还未到达村庄，便听得前方呼啦啦嗡嗡作响。定睛一看，原来是那蝗虫起飞时发出的声响，看这阵势甚是吓人。小六子赶紧拴住马匹，用布巾掩盖住马的口鼻。独自一人趴在土坡上，手打凉棚看着远处的成片成片的蝗虫啃食庄稼。那些绿油油的庄家，在蝗虫的口里简直是叫不堪一击。由于蝗虫太过密集，庄稼地一片一片的瞬间消失着。更有甚者，有的蝗虫连埋在土里的庄稼根苗也啃咬干净。
    秉忠正在仔细观察之时，突然之间，从天空中传来一串儿悦耳的鸟鸣声。只见一只比家鸽略微小一点的黄雀儿飞入虫群，那蝗虫如同见了鬼似的四下里如潮水般褪去。那鸟儿也是不容分说，直往那虫子聚集最多的地方飞去，见着蝗虫便啄食。这小鸟儿并不是吞噬它们，而是一啄一下将这蝗虫的脑袋一分为二，看这效率极其的高。过了些许时光，不知道是发现了小六子还是着实的有点累，这小鸟儿抬起头来四下观张。正是因为它抬起了头，小六子才将它看的份外清楚。看这身形和听这声音，这只鸟雀儿大概是云雀，但是它的身材比家鸽小，却比云雀又大。头顶一缕黄金色冠子煞是好看，远远看去那气度犹如王者一般。正是因为这金黄色的冠子，才让小六子想起了有这么个动物。在何先生讲的琼林-鸟兽篇里，曾经提到过这样一种异种动物，说它的名字叫凤冠云雀。书上说：凤冠云雀又叫凤头百灵鸟，它是一种小型鸣禽。是一种体型略大的具褐色纵纹的百灵。具羽冠，冠羽长而窄。上体沙褐而具近黑色纵纹，尾覆羽皮黄色。下体浅皮黄，胸密布近黑色纵纹。看似矮墩而尾短，嘴略长而下弯。飞行时两翼宽，翼下锈色；尾深褐而两侧黄褐。幼鸟上体密布点斑。与云雀区别在侧影显大而羽冠尖，嘴较长且弯，耳羽较少棕色且无白色的后翼缘。眼膜深褐；嘴黄粉色，嘴端深色；脚偏粉色。而这只凤冠云雀却十分的与众不同，毛色炫彩，体型修长；尤其是那一副凤冠，不立而威。若是四周蝗虫鸣叫的厉害，它那凤冠一旦立起时，四周的虫儿顿时臣服于地一动也不敢动。
    书上说这鸟儿得训，训好了，可是一大助力。第一当与鸟交友，驯鸟一般是文人骚客养鸟的高级阶段，需要具有一定的鸟类知识和养鸟的实践经验。有了养鸟的基础，才有利于学习和掌握驯鸟技艺。作为一名驯鸟者，有一条宝贵经验，就是要与鸟建立友好感情。要想让鸟听你的话，你就得对鸟有感情，有爱鸟之心，以对待人的感情来对待鸟;与鸟交朋友，取得鸟的信赖。要熟悉鸟的生活习性、生理特点、日常习惯、智力和鸟体状况、适应与应变能力等。起初鸟并不认识自己的主人，开始驯养时，可以利用给它吃食的机会叫唤它。时间一长，它就会根据说话的声音认出自己的主人。饲喂时让鸟在你手中啄食，你一边喂食，一边轻轻地抚摸它，使它对主人有个温暖和友好的印象。通过这些，鸟还会逐渐懂得，给它吃食物、给它洗澡、给它医治病痛的都是主人，便会对主人产生一种依依不舍之情。
    有了这种依依不舍之情之时，才可以对它开始进行动作驯练了。鸟的头脑虽小，但却很有灵性，人爱它，它也会爱人，听你白勺话，服从你的指挥。“鸟儿不是无情物，几多艰辛鸟相知”。鸟一旦对主人产生了依恋感和信任感，日后接受各种技艺驯练就有了基础。还要取其所长，鸟有温顺和粗野、聪明和愚笨之分。世界上的鸟类种别颇多，形态、习性也各不相同。因此，我们养鸟驯鸟需要众中选优，忧中选佳，层层筛选，力求选准，这就是所谓的百里挑一法。就驯化这一方面来看，较理想的鸟通常是条身稍长，身强体壮，毛羽薄、细，肩胛收紧，尾巴并拢成一条线，左右翅膀的尾部互相交叉，头大嘴壳薄，眼睛大而机灵，反应敏锐，常东张西望，站立抬头、挺胸、收腹，尾巴夹紧，是姿势优美的鸟。当然，还要注意选择健康的雄鸟。雌雄性相比，雄性比雌性一般要灵活些，力气相对也要大些，能接受艰苦的驯练，保持充沛的体力和饱满的精神进行表演和竞赛。有的鸟因其性情粗野，睥气暴躁，好啄人，甚至拒食，这类鸟不宜马上着手驯练，对于野性不退，动辄啄人和拒食之鸟，也要设法予以制服。遇有啄人之鸟，可取一生姜切片，待其张口啄人之时，将姜片塞入其口中，几次下来，使它辛辣难忍，就再也不敢撒野啄人了，这是一个不小的诀窍。开始驯养时要给鸟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等它们熟悉环境后，再逐渐移到有人声的地方，使之逐渐适应环境。人也要多接近它，以使它放松戒备，性格渐趋平和起来。驯鸟的人儿要善于利用和发挥各种鸟的特长，加以施驯。由于每只鸟的生理特点各不相同，它们也就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所以选择适合它们表演的节目时，就得利用鸟日勺本能，鸟尽其才，扬其所长，避其所短，因势利导，耐心驯教。这样调教起来，也才能得心应手，取得成功。
    还要根据鸟的形态习惯、鸣声和动作特征，顺应、利用其习惯，合理发挥其特长，巧妙地编排节目，驯练其技艺，决不能强鸟所学和教其力所不及的技艺动作。例如，利用鹦鹉嘴的钩曲和脚趾能握物的特点，驯练其爬梯子、走钢丝;利用蜡嘴雀的宽阔的嘴，驯练其高空衔接二、三粒的飞弹;利用交嘴雀上下喙尖反曲交叉的特点，驯练其衔接表面不平的核桃等。再如，能学人语的乌都善于鸣叫，又善于仿效其他声音，而且口膣较大，短圆形的舌柔软而多肉。倘若硬要舌头长而硬的鸟学人语，那么即便驯练半年或一年，也往往会一事无成。《列子。黄帝》篇中说过：“虽是虎狼雕鹗之类，无不柔顺者。”《淮南子‘说林训》中说“马先驯而后求良。”兽类如此，鸟类也如此。实事证明，仅凭驯鸟者的意志，不考虑鸟的生理特点和其本身能力来驯练和编排节目动作是很难达到预期目的的。
    最后要循序渐进，就是要遵循事物发展的实际规律，顺应鸟的生活习性，巧妙地编排技艺节目，这样驯练就会事半功倍，否则不仅会使驯练工作事倍功半，甚至会变成无效劳动。饲驯鸟的工作是一件十分繁杂而持久的事情，因此，必须做好刻苦耐劳的思想准备。不能期望一蹴而就，一劳永逸，也不能三日打鱼，两日晒网。只有刻苦耐劳，不嫌脏、不怕累的人，才能取得驯鸟的成功。食物诱导也是驯鸟的根本办法，而且要把它贯穿到驯练、表演和竞赛的全过程之中。以食物为诱饵，利用鸟类的觅食本能，让乌学会各种动作。鸟为了乞食，而自觉或不自觉地顺从主人的巧妙调教。驯鸟不仅要动之以情，而且要晓之以“利”，在驯练期间，要根据鸟的表现好坏进行赏罚。使乌尝到甜头和苦头，巩固条件反射的成果，可以激励和调动鸟习艺的积极性。驯鸟要注意科学喂养，一般使鸟处于半饥半饱状态，这是保持乌儿接受驯练调教的最佳状态，使之逐步达到人们所要求达到的驯化目的。方法上还要先易后难，驯鸟如同其他任何驯兽一样，一般都要遵循先易后难，由浅入深，循序渐进的原则，对鸟儿的驯练，也应从鸟的实际情况出发，选用适当的方法，来买施调教驯练，不能揠苗助长，急于求成。
    可秉忠认为，这鸟儿即是异种也是灵物万万不可强求。也许是它当下发现了小六子，一会儿窜到空中不见了，当小六子正准备折返回去的时候，它又飞回了枝头站立在小六子面前，就这样几个来回，让小六子自己有点懊恼，仿佛是在挑逗他一样。小六子一时兴起，伸出右手。哪知这云雀仿佛通灵一般，一个纵跃便跳站在小六子的手腕部。小六子用左手准备去抚摸它的时候，这雀儿又一纵云霄不见了。张秉忠心里想只当是一个路上遇见的玩意儿，也不怎么太在意。飞走就飞走吧！终究是自由的主儿，没有必要强拉在身边。若能替他多消灭一点蝗虫，倒也是一大善事。
    当即解开缰绳纵马而去，小六子满脑子里都是蝗灾的事儿，看着路边的游民，感慨着这世道的不公平；却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以后怎么办，只是关注他人，这也许是他这种乐天派的人生态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肩头站立看那只云雀儿，小六子在马上一侧头，那鸟儿一动也不动，仿佛也要挺着身子贴着小六子的脸一样表示、表示自己的亲昵。小六子看见它这样，也不去驱赶。随着它吧，这世道本来就是这样，合则聚，不合则分。
    再翻过一道山就要到李家坡十八寨，在山路上依旧可以看见三五成群的游民远去逃荒避灾。小六子也依旧一人一马向着自己既定的方向前行，来到山林边，突然窜出一伙强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小六子看到此时此景，不由得心里笑骂道，这是什么年月，还有这样不开眼的山贼。嘴里噙着一根茅草的张秉忠也不吱声，双手环抱在胸前骑在马上，连挂在得胜钩上的宝枪动也没动。看着渐渐围上来的强人，小六子抬眼一扫，发现不远处有个人蹲踞在那儿，仔细一看，原来是四金刚裹腿王。心里想原来是他点的炮儿，也不吱声，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眼见的这群山匪即将围了上来，金棕马儿有些不安的踏着四蹄。小六子一磕马肚子，这金棕马迅速明白过来马上，很快的安静的站立着。这伙强人也不多话，面对着这个沉默的主儿正准备下手时，只听见不远处有人高喊一声道：慢！切勿动手。
    张秉忠循声而望，看见裹腿王旁边站着一人，原来是那三金刚瘦和尚。只见他举起手来对着手下的喽罗叫唤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说完赶紧从山坡那头儿跑了过来，双手一抱拳说道：这位英雄……？话刚说到一半，瘦和尚就发现马上这人居然是张秉忠，小六哥，乃自家山寨的军师。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张秉忠说到：你！你！你！……小六子见他语顿，于是点头答道：是我。随即翻身下马，两人合抱一处，相互问候。于此，让刚刚立即围上来的喽罗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必这些都是新进的流民，从未见过秉忠；话不言多，三金刚瘦和尚转头向四金刚招了招手叫喊到：老四，这是我家军师，还不赶快下来！“啊！”一听说是自家军师，裹腿王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赶紧说到：惭愧！惭愧！
    这群人当中除了两位当家的，其余的人都不相熟悉，小六子跟两位头领一边相互寒暄着，一边问候着向寨内走去。众人相拥着张秉忠翻过山梁，来到李家坡的背面。只见四金刚裹腿王，打了个呼哨，山寨的大门慢慢打开不多时走出一哨人马。大寨主杜衡率领着大伙儿出门相迎，大家相互见礼之后，便拥着小六子来到了议帐大厅内。
    大伙儿寒暄了几句，小六子当着大伙儿的面，说明了来意。大寨主杜衡说道：既然如此，此地就是你的家，千万不要拘谨。本来我们这个大寨本是因你而建，因你而守；倘若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讨生活，望敬轩不要与我等生疏，莫令我等难堪，定要不分彼此才好。
    这杜衡不愧为是农首，待人诚恳，语言也实诚。小六子见他如此相待，便点头应允着，一一和大家彼此见礼。
    如此这般，张秉忠便在这十八寨中住了下来；寨中若有大事，并在议帐大厅里相聚商议事务，若闲暇之时，秉忠只在山中斗鸟遛马。日子一长，喽罗随从无意中得空与六哥言道：军师，这鸟儿和马儿好是好，就是没有名字，不知道怎样去叫唤、服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秉忠心想也是的。将来家大业大，这些跟随自己的宝贝儿，没有一个好的名字，那怎么得了。于是，特意挑了一个良辰即日，骑上自己的宝马，唤出机灵的鸟儿，独自一人来到山上。走到僻静处，秉忠翻身下马来到马头前站立。面色庄重的对金棕马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会感恩的主，也是一个非常有灵性的马儿，正是因为你太过聪慧，所以给你起个名字叫大憨子。你若满意这个名字，就点点头；若是不满意，你就摇摇尾巴，如何？哪知道这马儿却点了点头，一见马儿如此承欢让秉忠欢喜的不行了。随即又说道：平日里就叫憨子，若那时遇见危急时刻，便叫你大憨子，你可要好生记住，千万不要忘记了。那那马儿得了这样的名字，欢欣的不得了，又是点头又是甩蹄的。随后，秉忠又对自己肩上的云雀儿说道：你这家伙属于贪玩的主儿，平日里一闪即没，只有恋家的时候才会回来。你本身也是凤冠云雀的异种，飞翔的速度极快，快若闪电，连那鹰隼都赶不上你，不如叫做凤影。你也和他一样，若满意这个名堂，就点点头，叫上一两声；若是不满意，你又啄一啄我的脸，如何？哪知道话音刚落，小鸟儿又是点头，又是鸣叫的，好不开心。秉忠也思替他们开心，一拍巴掌叫到好咧！在以后你们就是大憨子和凤影了，将后来就看你们和我一起建功立业吧！边说边笑的声音在山顶上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