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鸣看着已经咽气的洪山,心中说不出的疲惫,不过斩草要除根,他还得将洪远杀掉才算结束,叹着气,他走到了洪正夫妇面前想要收起骨刃。
“你到底是谁?”
第一鸣原本以为两人已经死了,没想到妇人还活着,她被压在丈夫沉重的身躯之下,满嘴是血,有气无力的问道。
“我?索命人...吧。”第一鸣两手握住了骨刃,答道。
“索命人?哈哈哈....”妇人一听,狂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血,十分骇人。
第一鸣看着这妇人,不知该做何想,两人本应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没想到却在这里厮杀,才一见面便已是死敌,此时对方身首异处,他却没有一丝战胜的喜悦。
然则他正想着,没注意那妇人眼里猛地闪过一丝故意的色彩,对他狠狠吐了一口血过来。
见一团黑物过来,第一鸣想也没想便用手一挡,没想到那团东西是团液体,像是硫酸,才一接触他的手臂,便让他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那疼痛让他不停甩手,想要将那液体甩开,但是那液体像是甩不开一般,将他手臂烫的冒起了白烟。
妇人见到了第一鸣的囧样,嘴里发出了一阵快意的长啸,而长啸过后,便像用掉了所有生机,断了气。
第一鸣见冒起了白烟,忍着痛将手臂收了回来,只见他的右手小臂内侧出现了一个红烧似的圆形红印。红印隐隐发着红光,像是还在燃烧之中。
他见红印的模样,心里发着悚,忙用左手擦拭。
但是不管他的左手怎么擦拭,那个红印便像胎记一样印在了那里。
红印痛了一阵,便失去了热量,时不时会发出一阵红光,放光的同时会让他感觉有些灼烧感。
虽然这红印极其碍眼,但紧急关头容不得他细细搞清楚这红印到底是什么东西,暗骂了一句自己大意,他将骨刃抽出向院外追去。
洪氏大院的面积极大,出了主厅之后,第一鸣来到了前厅。
前厅本是洪家的待客大厅,而此刻却站着十几个持刀的劲装男子,领头者正是犹照。第一鸣刚一露面,站在持刀人群身后的洪远就撕声大喊道:“犹将军,就是此人!夜中闯入我家,杀了我那兄长!”
来晚了么。
犹照看见提着扔在滴血细长血刃的第一鸣,暗自叹了口气。
第一鸣看见了远处的洪远,再看这全副武装的样子,便知事情难了,将骨刃一横身前,淡淡说道:“即是来了,那便上吧。”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等他说完了话,那十几个持刀男子都看向了犹照,而犹照只是右手摸着自己刀柄,没有出刀。
第一鸣见状,将骨刃上的血一甩,“你们不上,那我便上了!”
“等等!仙师。”犹照忙道。
“嗯?”
“嗯?”
一时间两个疑问声音响起,只见洪远与第一鸣都有些惊讶的看着犹照。
犹照对洪远的疑问视若无睹,沉声道:“仙师所说尘事为了,便是此事吧。”
第一鸣来了兴趣,轻笑道:“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
犹照双手抱拳道:“犹照奉城主令,协助仙师了却尘事,特带人前来协助。”说完,头微微一转喝道:“尔等还不将洪远速速拿下!”
那群侍卫早已经待命许久,此时一听命令,虽然要些反应,但反应过来以后便毫不迟疑,当下便如狼似虎的向洪远扑去。
洪远原本惊慌之下见到犹照就如见到了救星,哪想到情势会突然之间易手,当即惊叫起来。
不过惊叫已是无用的,侍卫们哪管他是谁,三下将他扑倒,随后便将刀架在了洪远脖子上。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凉意,洪远面如死灰,瘫坐到了地上,喃喃道:“整会如此?整会如此?”
这情势转变之快,也让第一鸣有些不知所措,这也行?不对,难道是计?他暗自握紧骨刃,笑道:“犹大人来得正是时候。不过这洪山虽是我之尘事,但也是临水官员,不知犹大人回去了如何交差?”
犹照躬身道:“仙师有所不知,这洪山贪赃枉法,城主早些时候便已经命我暗暗查访,而我经过多方查证,早已证据齐全,如今他死了,正是死有余辜。”
“哦?若真如此,那也还好。”第一鸣笑了笑,看向那被压着跪在地上的洪远,道:“不知此人又会作何发落呢?”
“但凭仙师做主。”
第一鸣见此,眼睛一转,笑道:“既然首恶已诛,那此僚便交给城主发落罢。”说着,他提着骨刃一步步向犹照走去。
“遵命。”犹照说着,见第一鸣慢步向自己手来,身体一紧,拱着的两手有些颤抖。
走了几步,已经到了犹照三米之内,第一鸣相信若是到了这里还不动手,那么下一秒再动手的他必然会迟自己一步,当下心里一紧,又踏了一步。
然则他走了一步又一步,却发现犹照只是弓着身,便放下了心,走进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犹大人办事真是干净利落啊。”
犹照在第一鸣靠近时也提起了心,不过等第一鸣的手拍到了肩,他心中也是一松,恭敬道:“城主之令,不敢怠慢。”
第一鸣一扫那便瘫着的洪远,笑道:“如此,那我们便回府罢。”
“遵命。”犹照见第一鸣从自己身旁走过,应了一声,直起了身子,趁他背过自己之际,隐秘的对那抓住洪远的侍卫做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
侍卫点了点头,示意周围将洪远压了起来。待第一鸣与犹照走的远了,才像拖死狗一般将洪远拖入了内院。
此时第一鸣对洪远的下场便毫不在乎了,他时刻戒备着身后,问道:“不知犹大人可知这洪夫人是何来路?”
由于洪山不能生养,故而并没有立正妻,因而第一鸣此时所问的是何人犹照自然知道,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也不再隐瞒,说道:“回禀仙师,这洪夫人根脚,小人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偶尔听过别人提起,这洪夫人乃是墨尘国一郡王之女。”
“犹大人可知此女会武?”
“会武?”犹照摇了摇头,“小人不知。”
第一鸣有些失望道:“看来只有城主知道了,那我明日便去请教城主罢。”
犹照道:“仙师,小人好像想起来了,此女确实会武!且武艺极高,已至黄阶巅峰之境。”
第一鸣道:“这黄阶巅峰又是个怎么回事?我不修武,却是不知。”
“回禀仙师,这境界乃是习武之人内部定的阶段,以天地玄黄做分分界,人自习武开始,自生内力为黄阶,内力外放则为玄阶,以内力为攻击则为地阶,而天阶,则可运气御物,甚至可以凭借自身内力踏空而行。”
这内力,难道就像武侠小说一般?怪不得那洪夫人手上那条鞭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灵活,原来是用了内力。那自己杀了这个黄阶巅峰之人,又能算是什么阶段呢?第一鸣来了兴趣,笑道:“如此,若是没有内力,便可杀了这有内力之人,又该是何阶?”
犹照一听,犹豫了一阵才道:“仙师所说者,大概只有修士与炼体者能有如此能力。如仙师一般,修士想杀武者,轻而易举,只需到了气动一层,便可与普通黄阶一战,而练气九层,更是可直接与天阶武者对战。”
“至于炼体者,便如那北坚城甲士一般,分为后天与先天两重,后天有九重,只需度过炼筋骨皮三重,便可与黄阶巅峰一战。”
“噢。”第一鸣没想到自己这一问却问到了干活,沉思了一阵,自己算是三种中的什么呢?炼体者或是修士?他想着,问道:“不知犹大人是何阶呢?”
犹照没想到这仙师真是什么都问,定了一阵才道:“仙师,小人只过了炼体两重,不值一提。”
第一鸣自然没指望问到真话,略微的给犹照定到了与那洪夫人一阶之境,想起了手上的红印,露开手臂道:“犹大人可见过此物?”
犹照一看,眼里一阵迷茫,摇了摇头,茫然道:“不曾见过。”
这样啊,第一鸣放下了手臂,对犹照拱了拱手道:“即是如此,便到此处吧,多些犹大人今日之助了。本来想今日一并了却尘事,没想现在却留了些尾巴,看来只有明日再说了。大人先回去休息吧。”
“仙师有命,何谈谢意,即是仙师还有尘事,那我明日便如今日样在门口等待仙师了。”
“如此甚好。”
犹照见状,又行了一礼,带着剩下几个人往家行去。
第一鸣看了,也悠哉的向自己的小院行去,想必,绿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他想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就在第一鸣走进了自己的居所,之前一路向家行去的犹照冷着脸走到了他与第一鸣分开的地方,对身后一侍卫道:“你,去看看洪家如何了,吩咐小八不准移动任何东西。如果那洪远未死,便溺死在洪家园中,如是洪远已被杀了,那就装成被同一人杀的模样。”
说完,见手下应命而去,他才放心的向城主府中行去。
而犹照没注意的事,就在房檐之上,他以为已经回房的第一鸣一脸凝重的看着他进入房门,顺着房门随他潜入了城主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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