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怕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咳、咳……”何厅厅吐着血坚持,黎天民只得由着他。
何厅厅艰难的歪过头去,指着晕倒在不远处的冯小怜,费力的一字一句缓缓道:“我知道,你对她……情深义重。可你该知、知道,她始终,是陛下的妃子,你和她,这、这辈子,都不、不可能在一起,她想、想要的,你也给、给不了。”
这样的话,何厅厅从前不知在黎天民耳根子旁边碎碎念过多少遍,可现在这个时候,再听他吐着血一个字一个字的跟他说这些,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
何厅厅顿了好久,才又接着道:“从、从前,有我看着你,你或许、或许还能忍得住,往、往后,我不在了,你……你怕是……”
听到“我不在了”四个字,黎天民的心里,登时翻涌起无尽的悲伤和恐惧。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失去一个人,泪水,更是忍也忍不住的“扑簌簌”的滚落:“不、不,你不会有事的,厅厅,你不会有事的……”
“天民,你、你听我的,出、出宫去吧……离王宫、离她越远、越远越好。”何厅厅费力的把对黎天民最后的忠告说完。
黎天民听着何厅厅的话,不轻弹的男儿泪“扑簌簌”的滚落,一滴滴滴在何厅厅的脸上。
何厅厅想伸手帮黎天民擦掉眼泪,可因失血过多故,平日里抡斧提刀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黎天民见状,下意识的握住何厅厅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上。
何厅厅想笑,却又吐出一大口的血来。他的手指,轻轻为黎天民拭着眼泪,扯了扯嘴角,似是要笑,眼泪却认不出滚落:“以前只知道你傻,没想、想到,你居然还是个爱、爱哭鬼。你这样哭哭啼啼的,也不怕、不怕叫人笑话……天民、天民,你别哭、别哭,你这样,叫我怎么、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别、别哭……不然,我、我走不安心……”
“你不能走!”何厅厅的话,像是一把钝了的刀,一刀一刀砍在黎天民的心里。
他自入宫以来,一直得何厅厅照拂,不懂宫中繁琐的规矩,是何厅厅一边嫌弃他蠢,一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教他、提醒他;一起犯了错,何厅厅总是第一时间担去所有责罚;他伤时、病时,是何厅厅衣不解带给他煎药、喂他喝药;他烦时、情绪低落时,也是何厅厅想着方的逗他……
何厅厅待他,是兄弟,更是亲人。他自小孤苦,从军后更从未感受过人间温暖,是何厅厅,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何为真情、何为依靠。
“你不能走!”黎天民紧紧搂着何厅厅,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你说要做一辈子的兄弟,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可是傻瓜,我其实、其实一直想睡你呵……”何厅厅苦笑着,声音轻得像是暴风中的柳絮。黎天民不料这样的关头,何厅厅竟说出这样的话,猛得怔住,连满脸的涕泗,似乎也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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