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兰无意识的轻叹,让黎天民有些不自在。在他眼里,身边这个女人,一直都是高高在上、骄傲聪明且蛮不讲理却总觉得自己有理的,她一直觉着自己高他一等,何尝在他面前唉声叹气过?也为此,他在她面前,总有那么一丢丢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的自卑,这样的自卑让他在她面前变得分外敏感,她所有那些看似无意识的举动,他都会下意识的与自己的一言一行联系起来,然后暗暗的揣摩,自己是不是又哪里做错了?
他见李慧兰轻叹,便开始怀疑自己方才的言辞,是不是太过客套,令李慧兰不好受了;又怀疑李慧兰是不是在担心那个“猛鬼”刺客会不会去而复返,再掳走小怜。于是忙又道:“蕙兰姑娘放心,那个刺客以后不会再来了?”
“哦?为什么?难道……”李慧兰警觉的意识到,黎天民方才在陛下和昭仪娘娘跟前,可能隐瞒了些什么,她压低了声音,问道:“难道你刚刚,撒谎了?”
还是这么警觉,果然不能跟这些“人精”们比啊!
黎天民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你怎么……”黎天民居然敢在陛下和昭仪娘娘跟前撒谎,李慧兰怎么都不敢相信,这家伙,平日里说句违心的话都会憋得满脸通红,怎么敢……李慧兰拉住黎天民,压低了声音提醒他道:“欺君可是死罪,你这不是找死吗?”
黎天民似是不愿在“欺君”这件事上多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转而解释道:“掳走弘德夫人的‘猛鬼’刺客,我认得。他是紫薇岭上的山匪头目,飞云寨的大当家。”黎天民看向李慧兰,顿了顿,见她好像并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便继续道:“他是紫薇岭山匪的余孽,而弘德夫人是那次‘紫薇岭之乱’唯一的幸存者。所以我刚开始以为,他三番五次进宫,是来找弘德夫人的,所以伤好后,就一直和厅厅在含光殿外守着。”
“啊……所以,事实是,你们并不是向你方才说得,是巡逻时‘偶遇’刺客,而是一直在含光殿外守株待兔,等那刺客,才被你撞见小姐被掳的?”黎天民的话,让李慧兰险些尖叫出来。要知道,欺君,已是罪无可赦,若再让旁人知道,他们一直蹲守在含光殿外,那可更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恩!”李慧兰的大惊失色,黎天民一点不以为意,他淡淡的“恩”了一声,旋即继续道:“可我却猜错了。”
“猜错了?”李慧兰这就奇怪了:“刺客不是真的来了么?怎么……就猜错了?”
“来是来了,可实际上,刺客并非是真的冲弘德夫人来。”黎天民顿了顿,然后接着道:“其实,连刺客自己,也弄错了。”
“弄错了?弄错什么了?”黎天民的话没头没尾,听得李慧兰云里雾里的,他连忙问道:“到底什么情况?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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