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速度太快,其他人都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不带一点迟疑地要了张涛的命。
甚至张涛自己都没有料到,阿澜会这样做!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阿澜,然后身体沉重地栽倒下去。
温热的血飞溅在脸上,阿澜觉得有些恶心,她握着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是面上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的情绪来。
张涛这个人肯定是不能留着的,她要带兵去找洛长天,只能让仇子荐留下,张涛不死必定还会闹出许多麻烦来。
杀了他是最好的办法,而由阿澜来动手,多少可以为她建立一点点威信,至少让这些将领知道,她这个太子妃的特质不是只有娇弱而已,她也不是能够随意欺负和糊弄的。
抬眼看到那些人看她的眼神终于不再轻慢,阿澜知道她目的达到了。
她用冷静的语气吩咐仇子荐给她挑选随她前去营救的精兵,仇子荐错愕,道:"太子妃,营救一事怎么能让你亲自去,属下……"
"不必多说。"阿澜打断他,"我要亲自去找殿下,你留在军营,兵符我会交给你,在我和殿下没有回来之前,军营中的一切都由你来做主。"
以往洛长天和她闲聊时什么都说过一些,自然也提过仇子荐,阿澜知道这是洛长天身边绝对可以信任的人,所以说出将兵符给他暂管的话并没有迟疑。
仇子荐却错愕阿澜对他这样的信任,不由得一阵感动,见阿澜态度坚决,便不再说什么。
这次挑事的虽然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但是军营里张涛是最主要的人,阿澜直接杀了张涛,又拿出了兵符,军营里的氛围立即安定了许多。
阿澜一点没有耽搁,仇子荐给她挑好人后,她带着数百精锐,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身边跟着的,除了善儿之外,还有前一天就从兰陵城赶到的吴长岭。
瘴气林说是绵延千里绝不夸张,要不是之前派人前来查探过。阿澜连该从哪里进去都不知道。
阿澜心里焦急,一刻都不愿意多等,但是也知道就这么进去不仅什么用都没有,还可能把自己赔进去,于是只好在瘴气林外停下来,直到吴长岭一番研究之后,配出了一味药。
吴长岭神色凝重道:"太子妃,时间匆忙,这药属下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防住这些瘴气,若有什么不对劲,还请太子妃及时撤出来。"
阿澜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阿澜留了一些人和吴长岭在外头接应,她带着另一些和善儿一起,进了瘴气林。
越往里面,瘴气越深,渐渐的甚至都看不清三步开外的人了。
善儿警惕起来,紧紧挨在阿澜身边,道:"公主,奴婢在前面探路,请跟紧奴婢。"
阿澜应了声,皱了皱眉,扬声吩咐下边人手拉手地走,免得走丢。
"公主,请也拉紧奴婢的手。"善儿说道。
阿澜朝着善儿所在的方位伸出手去,然而没想到的是,什么都没摸到。
阿澜一愣,"善儿?"
善儿没应声。
阿澜心里一咯噔,又扬声喊道:"善儿!"
善儿依旧没反应,阿澜朝着她刚才所在的方位走了两步,伸手朝着雾蒙蒙的前方摸去,然而什么都没有!
善儿不见了!
阿澜心头一凛,急忙回头,"罗会!"
罗会是这次她带领的精锐中领头的人。
然而罗会也没有回应,阿澜站在原地,发现周遭忽然静得可怕,连一点脚步声都听不见!
周遭的瘴气浓得化不开,什么也看不见,和身处黑暗中也没有什么区别,情况又那么诡异,现在只剩下她孤身一人,阿澜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变得剧烈起来。
她不断地喊着身边人的名字,但是瘴气林里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阿澜无所适从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知不能就这么站着不动,于是摸索试探着朝前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人。
走了大概有一刻钟,阿澜发现,周遭的瘴气开始变淡,渐渐地她能看清一点眼前的情景了。
而越往前走,瘴气就越淡。
阿澜心头一喜,加快了脚步往前去。
忽然间,她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那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头一喜,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来,毫不犹豫就抬脚朝他跑去,"夫君!"
然而就在要靠近对方的时候,她脚下一空,接着失重的感觉传来,好像她整个人都在往下坠。
阿澜下意识想要尖叫,但是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周遭的一切动静也都消失了……
……
阿澜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繁茂的花丛中穿过,成功躲过寻找她的下人。
她摸到一个院子外头,爬上假山踩着顶,艰难又笨拙地翻到高高的墙上。
往下头看了一眼,那高度顿时将她吓得一动不敢动,只趴在墙头手脚并用紧紧扒在上面。
她的梯子怎么不见了?!
正慌乱无措,忽然就听见轻轻的脚步声。抬头望下面一望,就看见一道人影走过来。
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年纪,却一身黑衣,稚嫩的眉眼间也瞧不见一丝孩童该有的天真活泼。
阿澜愁眉苦脸的模样霎时就不见了,她露出欢喜的笑容来,"三哥!"
又委屈巴巴地道:"我的梯子不见了……"
洛长天走过去,对她张开双臂,"下来,我接着你。"
阿澜又笑起来,毫不犹豫往下一跳,准确地落在他的怀里。
感受到洛长天被她撞得脚步踉跄了下,阿澜有些心虚地问:"三哥,我是不是重了……"
三哥天生有神力,以往接她都稳当得很,怎么今天差点就摔了。
"没有。"洛长天说,为了表明自己说的是实话,他还把她掂了两下,才放她下来,"不重。"
"可是二哥说我长胖了。"阿澜有些不开心地嘟囔。
"嗯?他真这么说?"洛长天低头,看见被他牵着的手,宽大的袖子滑下去,露出的胳膊白白嫩嫩跟藕节一样。
阿澜接着又道:"但是大姐把他打了一顿,说他胡说八道。"
洛长天点头,"他就是在胡说八道。"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往里面走,嘴里说道:"你以后少过来找我。"
"为什么?"阿澜郁闷,阿澜不开心,"三哥不喜欢我来找你吗?"
沉默须臾,洛长天道:"没有,只是若是让父亲发现,他会不高兴。"
阿澜有些失落,就是因为爹爹不允许,她才每次都偷偷摸摸地跑过来。
"可是我会好想三哥……"她说。
她不懂,明明她和三哥是血脉相连的双生子,怎么爹爹对她那样好,对三哥就那样冷漠,而且不许她和三哥接触就算了,还将他关在这院子里限制他的自由。
"等娘回来,我去找娘,娘才不像爹爹一样不讲道理。"阿澜气闷地说。
洛长天一笑,并不想打击她,于是没有说话。
……
"三哥三哥!"阿澜坐在墙头,冲着不远处的洛长天招手。
十五六岁的少女,目光灵动狡黠,笑容明媚灿烂,模样让人惊艳。
她轻轻晃悠着双腿,一阵风吹来,乌黑的长发扬起遮住眼睛,衣裳紫色的轻纱也跟着飘起来,在风里挡住她的半张脸,可是这样不仅不能遮掩她的美,反而增添一种惊心动魄之感,让人几乎要忘了呼吸。
不远处的凉亭中,洛长天斜斜靠着,正随手拨弄着面前的古琴。抬头望见这一幕,手中动作便停了下来。
阿澜手一撑从墙头跳下来,跑到他面前,嗔怨道:"你怎么不理我啊?"
洛长天说:"不是想学古琴吗?过来我教你。"
阿澜坐过去,洛长天直起身子来,两只手从两边按在她手背上,指导着她该放哪个位置,这姿势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显得十分的耐心,可阿澜浑身不自在,哪还有心思听课。
"走神?"忽然洛长天停了下来,在她耳边轻声问:"在想什么?"
阿澜急忙低头,否认说:"没想什么!"
"真的没有?"洛长天说,"我以为阿澜在想我刚刚为什么不理你。"
阿澜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他低笑了一声,嘴唇近得几乎能一张嘴就咬住她的耳朵,他的嗓音低哑而暧昧:"因为刚才啊,我被阿澜迷住了。"
阿澜的脸瞬间爆红,手足无措地想要推开他,"三哥你、你乱说什么呢!"
阿澜猛地抬头,一颗心砰砰砰几乎要蹦出胸膛,她结结巴巴道:"三哥你、你说什么呢?你、你……"
洛长天笑出声来,他低头,几乎和她呼吸相闻,他问她:"阿澜,喜欢三哥吗?"
阿澜一颗心砰砰砰直跳,剧烈得几乎要蹦出胸膛来。
她回头,看到他眼底浓烈的情意,不由得沉溺在其中,却又感觉烫人极了,她想要移开视线,却怎么都控制不了自己的目光。
"三、三哥,"她结结巴巴道,"我们是兄妹,怎么可以……"
"你知道的,我们不是。"洛长天冷静地截断她的话,不给她太多反应的时间,低声说:"阿澜,三哥想亲你。"
阿澜的脸红得仿佛能滴血,她无措又慌乱,"三哥,我……"
柔软的嘴唇亲密触碰,阿澜有种被他的气息所笼罩的错觉。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
"你是我的。只是我的……"阴郁低沉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刺破人的梦境。
隐约听见说话声,阿澜睁开眼睛,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而且还趴在洛长天胸膛上。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想要下榻,却被他手臂一勾又带回去,栽在他怀里。
"今天父亲他们不是不在家吗?乖,多陪三哥一会儿。"
阿澜脸红了红。抬手将他手里的书给扒下来,"那你怎么只顾着自己看书,不和我说话?"
洛长天顺势将书给放到一边去,笑得温柔而纵容,"阿澜想说什么?"
阿澜羞赧地埋下脑袋去,嘀咕道:"不是你让我陪你吗?怎么留我下来还问我要说什么?"
洛长天顺着她的长发,抬起她的下巴,"阿澜会永远跟三哥在一起吗?"
阿澜目光躲闪,不敢看他,耳朵脸颊都烫得不成样子,小声道:"我难道还会喜欢别人吗?别人又没有你好。"
虽然说得别扭,却也是她的答案。
洛长天笑了出来,又问她:"不管三哥变成什么样子,阿澜都不会离开吗?"
阿澜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过呢?难道还会嫌弃你吗?"
"我不是个好人,阿澜也喜欢?"
见他这样执着,阿澜只能忍着羞涩,说道:"喜欢……"
刚说出这两个字,他就发了狂一般,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身影交叠,长发交缠。
"砰--!"忽然一声巨响,惊醒了两个人。
转头一望。看见门口站着的那个神色阴沉的人,阿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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