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城中庶民惶恐不安,街道空无一人,市井之臣皆闭门不出,许权速令众军于城内少歇,自登城楼,勘察地形。
六安城坐落平原,若短兵相接,则无地利,城周布有十二高塔,每塔可存弓手百人,许权遂令弓手登塔,塔下各部精兵,忆江令本部兵马于城门前凿沟铸垒,欲正面营地,吴有本部三万军马则于城中死守。
是夜,倾盆大雨至,许权登楼遥望,今夕月黑风高,城外阒寂无声,仅剩城楼微火忽闪忽明,仿佛身临深渊,许权忽念起临行前,其子许锐恋恋不舍,于郑妍怀中泣不成声目送其父许权远去。
忽一人突如其来,笑曰“许贤弟。”
许权措手不及,观其来者,身着锦袍,身长五尺三寸,仙风道骨,飘然而来,竟是忆江,许权忙作揖行礼,忆江亦作揖回礼,二人嘘寒问暖毕,忆江问曰“吾观贤弟心事重重,特来相问。”
许权如实相告,忆江亦如实答曰“吾膝下亦有子嗣,吾早闻贤弟之子天赋异禀,不知可否择日相见?”
许权闻之,强颜欢笑曰“吾亦早闻忆前辈子女才智过人,若可一见,即为吾子之幸哉。”
吴有亦闲庭信步而来,刚欲发言,忽闻战鼓喧天,震耳欲聋,循声望去,只见东方一彪人马快马加鞭疾驰而至,气势如虹,各携火把宛如白昼,阵中可见旌旗,上书赵字,应是敌军。
三人见之,镇定自若,遂令众军待战,吴有之子吴解,披挂上马,首当其冲领军出城,敌见吴解至,当下按兵不动,一敌将出阵,喝曰“吾等奉赵袭之令,誓取此城,汝等为何执意死守?速卸甲投降,可保性命。”
吴解闻之,怒发冲冠,喝曰“汝等何故不惜命乎?”
敌见许权等人冥顽不化,即挥军攻城,二十万之众如潮似涌般袭来,吴解寡不敌众,只得回退,十二哨塔之上弓手齐拈弓搭箭,一时间万箭齐发,箭如骤雨,敌军见之,速布盾阵御敌,却难免折兵损将。
敌至城前,欲搭梯夺城,一时间矢石如雨,遭矢射中要害而死,及遭巨石压顶而死者不计其数,其死相大多惨不忍睹,肚破肠流,霎时间血流成渠,伏尸百万,血肉横飞。
许权见敌似摧枯拉朽般袭来,令陈瑾,靖生,翊言三将整装待发,随自登城墙御敌。
再说靖生因其技压群雄,勇武异常,于城外除匪荡寇之时竟形单影只杀退五十余匪,迄今为止,其手中兵刃斩齿长刀,刀下亡魂已达三百,修为已至百人敌,其异能为硬化皮肤,使得自身皮肤已肉眼可见之速石化,进而刀枪不入,可称铜墙铁壁。
城墙之上军士蚁聚,同御来敌,攀梯登城者或因十指俱断,跌落城下而亡,或因登上城墙后死于乱刃之下,而许权等人伤亡者亦不计其数。
四十万残暴之众伴着倾盆大雨,踏血河而行,借着微微火光于漫漫长夜之中厮杀,畏战者皆成众矢之的,首当其冲者遭开膛破肚皆死于锋镝之下,忽然,血光乍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敌阵之中数辆庞然大物乘风缓行而至,许权观之,见此物行速虽缓,见者却皆心惊胆寒,抱头鼠窜,再观陈瑾,本已身经百战,入乱军从中如入无人之境,任四面楚歌而无惧,本已临危不乱,但其见此庞然大物将至,却惊慌失措。
那庞然大物,乃一攻城冲车,形似虎头,高约三丈,需约二十人齐力推动才可前行,若此车至城门,只需一刻,城门必破,届时敌军即可肆无忌惮涌入城内。
许权见之,惊慌失措之际,自下城楼,于乱军之中唤来疾雾宝驹,领五百疾昼铁骑,令人暂开城门,供其出城,亦有数百军士自愿同往,若不拦下冲车,此城危矣。
军士暂开城门,供许权通行,见敌漫山遍野涌来,许权安能不惧?方寸大乱之际又闻身后杀伐声四起,回首视之,乃忆江麾下上将唐允,领本部兵马八万同许权出城迎敌,许权见之,略感心安。
许权同唐允出城,敌军蜂拥而至,乱军从中许权即刻唤出圣影十道,护其左右,敌士若来,还未伤及其本尊,便死于圣影枪下,而其麾下五百疾昼铁骑亦为能征善战之军,齐纵马提枪入阵,直向冲车杀去。
敌将亦至冲车至关重要,可扭转败局,亦竭尽所能护卫,许权入阵,势如破竹般直向冲车杀去,敌见见其气势如虹,齐迎刃而上,与之交锋。
疾雾宝驹速如迅雷,再者许权身着龙凯,遍体染血,形似鬼神,本尊未至,圣影先行,几位敌将剑未出鞘,便齐死于圣影枪下,敌将见之皆大惊失色,忙撤出数仗,唯恐避之不及。
此时此刻许权与冲车近在咫尺,本已胜券在握,却闻一阵兽吼入耳,许权急回首视之,却见一人面兽身,似兽非兽,似人非人者突如其来,许权避之不及,遭其扑倒坠马。
那人面兽身者乃敌军上将杰锐,善用长斧,斧名狞袭,原为上古时期蚩尤麾下武臣所持,现入杰锐之手,斧下亡魂已达九百,其异能为兽化。
杰锐于乱军之中,见许权已接连刺死数将,直袭冲车,自知冲车若破,则必败之,即可兽化袭去,许权始料未及遭其扑倒下马,杰锐将许权压于身下,巨斧直劈许权胸膛。
霎时间,血流如注,许权遭其开膛破肚,死相惨不忍睹,其见许权已不成人形,必死无疑,遂暗笑曰“许贼也不过如此。”其便转身而去。
待其转身离去,不过一瞬之间,忽闻震耳欲聋之声,杰锐回首视之,竟见许权竟毫发无损再度站起,烁影长枪直搠冲车,冲车于一瞬之间支离破碎,仅剩残渣齑粉。
杰锐见之,心中大惊,许权方才已肚破肠流不成人形,现今却毫发无伤,再见其身,见其躯体之上竟有薄雾萦绕,已知其为雾修者。
正如前文所述,许权刺杀雾修者后将其千年功力尽收入体,如今已无惧刀刃锋镝,杰锐见之只得抱头鼠窜,谁料正在此时唐允风驰电掣而来,掌中长枪直刺杰瑞面门。
杰瑞身首异处而死,唐允马不停蹄击破其余冲车,冲车尽毁,敌军见攻城无望,溃不成军而逃,许权却见唐允并无异能,其手中兵刃,竟非上古兵器,而只是凡夫俗子所造凡器。
许权回首,却见同行五百疾雾铁骑如今幸存者已是寥寥无几,见敌已四散而逃,遂领残兵归城,待其入城,靖生突如其来疾步行至马前,跪伏于地曰“主公方才遇袭,吾迟未酒驾,今只求一死矣。”
靖生于乱军从中混战之时,长刀所向阻者皆死,竟斩二百人,徒手击毙十余人,虽有石化肉体之异能,难免遍体鳞伤,血染银铠,许权速下马将其搀起,强颜欢笑曰“适才若无汝只身御敌,此城危矣,吾怎敢怪罪于汝?”
陈瑾亦是体无完肤而归,此番苦战终于残胜告终,城外已是横尸遍野,折戟沉沙,血味刺鼻,许权本部兵马本聚十万之众,如今仅剩六万余人,吴有麾下精兵几近全军覆没,忆江麾下亦只剩五万之众。
许权速整军马,其于城外混战之时,遭敌将斩首开膛而不死之事亦已人尽皆知,军中士卒皆对其敬而远之。
忆江,许权,吴有三人狼狈不堪,于城中少歇,不到片刻,忽探马来报,曰“昨夜敌军齐攻三城,今北面境城鏖战惨胜,隽城失守,罗单单令二人生死未卜,孙立麾下上将李极身负重伤。”
忆江闻之,深思熟虑毕,曰“可速召境城孙立及李顾二人重整旗鼓,同吾等共取隽城。”
探马领命而去,三人闻境城尚在,如释重负,遂各回寨中,许权归寨,已是身心俱疲,卧榻即眠,睡至翌日方觉,见城外尸首皆已就地掩埋,又见吴有忆江二人尚在寝房未出,只于府中设宴庆功。
众将历经鏖战,亦是精疲力尽,今虽应邀赴宴,皆面带倦意,体带新伤,身裹血布,安能畅饮?许权见之,强颜欢笑曰“此战新胜,已挫敌之锐气,吾等若可乘胜追击,则可大获全胜,届时再庆未迟。”
遂散席自回,陈瑾忽谏曰“今虽得胜,因血战之故,士卒皆心力交瘁,亦无战心,望主公赐良酒以安军心。”
许权闻之,遂其言,遣人于军中发放良酒,自复回房就寝,待翌日,孙立李顾二人领军至,许权等三人出城迎入,遂议齐攻隽城之事。
忆江曰“今隽城新败,守城将罗单及单令二人杳无音信,若强取隽城,则难免鏖战,敌我双方皆已是强弩之末,兵无战心,恐非上策。”
许权闻之,曰“可速上禀纪城主,请其同郑行首当其冲为前驱,郑行纪城主麾下精兵驻守苍云城,未曾与敌交战,则精力充沛,而敌军已与吾等鏖战一番,定已军心涣散,如此即可大获全胜。”
吴有闻之,随即附和曰“吾徒此计甚妙,何不从之?”
四人遂其言,执笔疾书信件一封,遣人倍道而行送往苍云城,纪岩接信,即可拆封阅览,见此信为前线求援信,即可倾巢而出,往六安城去。
纪岩入城,犒劳三军,许权献前文所述之计,纪岩从之,遂令许权忆江及吴有回守苍云城,自同郑行孙立,李顾三人合兵一处,齐攻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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