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范佑旻,喜欢你。”从远逸庄结束聚餐,回温馨小家的路上,貌似专心开着车的霍俊突然淡淡地抛来一句。
席以筝闻言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
“我才没那么无聊。”霍俊闷着声音立即返道。开玩笑,自己可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老公,婚姻法上合法合理的另一半。他干嘛要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斩鸡男人吃醋啊。
“好吧,那就是我理解错了。”席以筝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转头看向窗外忽明忽暗的夜景。心里则暗笑不已。还否认没吃醋,还死鸭子嘴硬说吃醋是无聊的事。实际上看上去,他就明明像是吃醋吃多了的感觉。
自己貌似与范佑旻没有什么吧。晚餐时,除了方哲来的时候,拉了自己过去聊天,在小哥他们那一桌小坐了一会儿,其他大多数时候不都和家人呆在一起吗?身边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不知道哪只眼睛看到范佑旻喜欢自己了。
霍俊见她宁可转头看窗外也不看自己一眼,不理自己一声,心里的火气更是嗖嗖嗖地窜了上来。猛地踩了踩脚下的油门,车子如飞一般地疾驰了出去。
席以筝紧抿着双唇,拉着车门上的把手,任由他发泄。
直到来到小区门口,才见他放缓了车速,以正常速度驶到了筝园门口。
霍俊索性熄了火,坐在驾驶座上,盯着筝园的门牌,久久没有下车的意思。
“霍俊……”席以筝轻轻叹息。伸手拉过他搁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与自己的左手十指交握。
“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佑旻他,只是初中时的同学,他与小哥关系很好,所以与我也相对熟稔一些。仅此而已。”她低低地解释。范佑旻与她,以前从未开始过,今后自然也不会再有机会开始。她,从不认为这会是造成她与霍俊之间的问题。
正当她以为霍俊没有理会她的打算,叹了口气打算松开手欲要下车,自己走进筝园时,却被他紧紧地攥住了,死死不肯让她独自下车。“他送过你不少礼物。”霍俊闷闷的声音从静谧的夜色中传来。
“有吗?”。席以筝愣了愣。细细回想,好像是吧。“席卷珠玉”开张,她满二十,她订婚,她结婚……凡是她的大事,佑旻一个不落地送上了贺礼,虽然送的几乎都是蛮实用的物品,譬如雕刻工具全套,譬如原版的设计类书籍……
“现在想起来了吗?哼,工作室里全套的雕刻工具,书架上整整一层的专业书籍,还有那条虽然没有戴过,却保存完好的倾城之恋项链,我不相信他没安任何心思。”霍俊忍不住爆发了,将心底积蓄了好些年的一干抱怨如数倒了出来。
以前是那个范佑旻不在国内,他就算是嫉妒,也没有拿到台面上真正计较过。可是,如今两年不在北京,那个男人居然打入了自己老婆的事业堡垒。再不说清楚,最后,老婆被人抢走了怕是他还不知情呢。
席以筝哭笑不得地看着霍俊如一个与别人抢吃食却没抢到的小孩,他说的这些,虽然都是事实,可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完全变了味儿了呢。
确实,她将范佑旻送的那套雕刻工具放在家里的工作室里使用。那是因为这套工具确实蛮好使的。不用也可惜。那些书籍,她不收在书架上,难不成还压到箱底吗?专业书籍,有时候还是蛮有用的呀。至于那条送她大婚时的倾城之恋项链,她倒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范佑旻会送自己项链,还是一条名为倾城之恋的玉珠项链。只是,新婚大礼,对方没有说什没合时宜的话,只是单纯地祝她新婚快乐。她又能怎么办,退回去反而显得自己小心眼。倒不如大方地收下,大不了在范佑旻大婚之际,自己也送上一份厚礼回报好了。于是,她就将那条玉珠项链收在了首饰盒里。谁知道霍俊竟然连这个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怎么?说不出来了吗?还是被我说中了心事。”霍俊略带讥诮的凉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是否,我不催着你订婚,不押着你结婚,你会等他,等他回来娶你?”就像两年前,他归国,他与她都是二十三岁,正是一般人结婚的好年纪。或许真是自己破坏了她原有的好姻缘呢。
“霍俊”席以筝恼怒地低喝。他似乎从不曾以如此淡漠的言辞说她。即使麒麟宝贝被无辜地留在魔武星,他也只是一个劲地安慰自己。可是今天,她真不明白他是怎么了。范佑旻与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吧。
“先进去吧。”霍俊不再与她说话,重新发动车子,遥控打开园门,驶入地下车库。
一直回到卧室。他都没有与她说话。
席以筝洗好澡,擦干头发从浴室出来,见霍俊已经在客房洗好澡,靠坐在头翻阅商业杂志了。见他依然没有与自己说话的倾向,心里有些难过。
继而想到与方哲约好的,次日早上八点在远逸庄碰头,一起去保定的事。想想还是先去书房列个计划比较好。否则,明日事情一多,还不知道能不能当天赶回来。
这样想着,席以筝套了件运动套头衫,去了书房。
直至夜半十二点,才保存好列好的考察问题与接下来的项目计划,合上笔记本。抬头看着窗外疏朗的星光与惨淡的月明,心里有些惆怅。
她想不明白,一日之间,两人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范佑旻在自己珠玉店工作,她也是今日才知晓。范佑旻对自己有好感,但是没有挑明也没有给她施加压力、造成困扰,她自然不能说对方什么。
正是因为这样,霍俊才会误解自己吗?以为她想红杏出墙?真是的,就算是对她没有信心,也该对他自己有信心才对吧。霍氏企业的老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甚至担心失去老婆呀。
她轻轻溜躺好,身边的男人似是已经熟睡,不过,她就是听得出来,他现在的呼吸声应该是假装的。
席以筝转身,装作无意地窝进了他的怀里,静静地感受着他有些停滞的心跳,许久,他的手状似翻身,搁在了她的腰侧。
席以筝暗笑了下,再度往他怀里挪了挪,听到一记若有似无的闷哼声。
“霍俊……“她柔柔的嗓音打破了静寂无声的室内,“我知道你还没有睡。你真的不打算理我了吗?还是,其实你喜欢上了别人,故意借着这件事想与我吵架,最后,希望我主动离开你吗?”。她幽幽地说道。丝毫不介意身边男人骤然僵硬的身躯。
“想都别想。”他终于开口,佯装冷淡的语调,却被她听出了那么一丝的气急败坏。
“别想什么?别想理我,还是别想离开你?”席以筝兀自贴着他的胸口,依旧幽幽地问道。
“你明知故问。”霍俊低低地咕哝了一句。
“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说,范佑旻的事让你生气,那你也该找他生气才对,你无缘无故地气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他来做店长的,也不是我要他送礼物的。你这样与我呕气,对我不公平。”席以筝闷闷地说出憋在心里的委屈。末了,还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地揍了几拳。
霍俊叹了口气,紧紧拥住她娇小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喃:“对不起。我……我看到他对你的体贴,看到你与他开心的笑,我承认我吃醋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小心眼,打翻了醋坛子的他,将怒火莫名地撒到了她头上。
“他对我体贴?他似乎对大多数人都这样,许是性子缘故吧。而且,我哪里有你说的那样,与他开心的笑了?”席以筝不解地眨眨眼,打算究根问底。
“没有吗?反正你与他坐在一起聊天时,很开心。”霍俊不悦地回忆着晚上聚餐时那刺眼的一幕。天知道,他晚上压根没有吃多少东西,尽在观察那个海龟与自己老婆的互动了。
“可能是方哲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吧,你也知道,方哲素阑按牌理出牌,他与小哥搭在一起,总能活跃气氛。”席以筝耐心地解释。
见霍俊只是搂着她,不再开口,索性壮着胆子赌一把:“你真的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想借此与我吵架继而分手吗?”。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霍俊气急败坏地低吼一声。他承认自己刚才确实是在吃醋,只是吃醋而已,可是与她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有什么关系呀。
“真的不是吗?可是,里都是这样写的唉”席以筝不怕死地再添一勺油。
“席以筝”很好,她完全挑起了这个男人的怒意,以及……汹涌的。
她相信古语说的一句极其经典的至理名言:夫妻夫妻,头吵架,尾和。
她与霍俊,第一次吵架,时隔两个半小时,最终在恩爱折腾中圆满结束。当然,其间不乏:他说爱她,也逼着她,说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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