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瑾听了喜儿的话之后愣了一下,神情平静的道:“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喜儿见东方瑾完全没有被惊到,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忙解释道:“喜儿是听承乾殿的小公公说的,绝对不会有错,而且现在宫里大约都已经传开了,娘娘可以派一个信任的姐姐出去问问,听说,皇上是在召见郭相国和陈将军的时候说的,绝对错不了。”
“那郭相国和陈将军是什么态度?”东方瑾问道。
喜儿被问住了,愣了半晌才道:“这个奴婢不知道,若是娘娘想知道的话,奴婢可以再去打问。”
东方瑾摇了摇头道:“不用问,我知道他们什么反应,一定是竭力反对,这件事没有这样简单,皇上怕是要面临大麻烦了。”
喜儿听了此话之后,神情不由一下便黯淡了下来。
本来她以为自己的主子终于熬到头了,自己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了,没想自己的主子竟然会这样说。
她可不相信,皇帝这样宠着她的主子,这立后的事情肯定是真的。
“奴婢这就去打听一下,主子不要担心。”
不待东方瑾回话,喜儿便站起身撒腿跑了出去。
“这丫头怎么了,怎么如此莽莽撞撞的。”一直伺候东方瑾的小宫娥小凡端着给东方瑾熬好的安胎药到了近前道:“娘娘这小丫头进来没跟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把她知道的都说了。”东方瑾将手中的书放下,微微一笑端起安胎药,一饮而尽:“还真是苦。”
小凡忙安慰道:“娘娘,你别听那小丫头胡说,没有的事儿,这皇上决定了的事情,大臣岂能改变,您就放宽心等着封后大典吧。”
东方瑾侧头问道:“大臣们都在反对皇上立我为后吗?”
小凡听了此话一下将下巴埋进了胸口的衣襟中,她以为刚才喜儿把什么都说了呢,原来喜儿这丫头刚才只是报喜没报忧,这下闯祸了。
“奴婢也是听旁人说的,做不得准的。”
东方瑾深吸了一口气,“他们肯定会反对的,这是人之常情,现在的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布衣之女,既无沉鱼落雁之貌,又无贤良淑德之名,更无利国利民之才,不过会开几副药方而已,哪里配的上当今圣上。”
“主子,您别这么说,在奴婢的眼里,您是与咱们皇上最相配的一个,其他的娘娘都不及您万分之一。”小凡听了东方瑾的话心里不由感伤。
东方瑾眉毛一挑,笑着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在皇上的心里,她们不及我万分之一,可是朝堂上那些老头不知道啊。”
她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道:“凡凡,给我换身衣服,我要好好打扮打扮。”
小凡以为东方瑾会暗自伤神,怎么也会有几天心里想不开,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豁达,现在倒想着要打扮自己了。
她忙去衣柜中找出了一件比较艳丽的衣服,道:“这件衣服喜庆,奴婢给娘娘换上。”
东方瑾摇摇头道:“我面容清丽而不媚艳,压不住这样的颜色,还是给我找出那件浅紫色的吧。”
小凡听了此话忙按照东方瑾的吩咐将衣服找了出来。
东方瑾换了衣服,又命小凡给她梳了一个比较正式的发式,端详了一下镜中的自己,侧头对小凡道:“你觉得怎么样?”
“主子清丽脱俗不似凡间之人,宛若天上的仙子下凡一般。”
“惯会说好听,小嘴也学的甜了,你既这样懂事,便陪我去承乾殿走一趟吧。”
小凡忙扶了东方瑾的手道:“可是陛下对储秀宫的禁令还没满一年,我们这样出去,皇上会不会怪罪?”
“你觉得呢,皇上会因为我走出了这储秀宫而治我的罪吗?”
小凡立马笑道:“怎么会呢?皇上肯定不会的,是奴婢多虑了,那我们去承乾殿做什么,听说皇上正在与大臣议事儿呢,主子去了,皇上会不会没有时间召见。”
“我只是想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听完了我就回来了,不用皇上召见。”东方瑾道。
小凡知道东方瑾以前就可以自由出入承乾殿,此时便也不再劝了。
到了承乾殿的门口,东方瑾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去了侧门。
到了侧门之后,守门的太监伸手将东方瑾拦住了,道:“这里是承乾殿,除了皇上特许之人,谁也不许进。”
东方瑾将苏沐熙给他的一个小令牌拿了出来,小太监见了之后,立马便让开了。
东方瑾走进承乾殿的侧殿,正殿中苏沐熙与大臣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
“陛下,立后是关乎国体的大事,岂可儿戏?”这是郭世通的声音。
“陛下,您怎么宠爱那名医女我们做臣子的都没有插嘴的权利,可是这后位不可轻许呀,身为一国国母,既要有心容天下的雅量,又要有体察百姓的仁德,娶妻娶德,这农家都明白的道理,望陛下不要固执己见……”
没想到陈廷打仗不行,嘴皮子倒挺利落,东方瑾站在侧殿通向正殿的门口,从缝隙里看着陈廷侃侃而谈。
“若瑾儿正好是德才兼备之人呢,你们连见都没有见过她,凭什么就断定她不能母仪天下?”苏沐熙无力的分辨道。
“若是她有德,便不会将后宫搅得鸡犬不宁,若是她有才,便不会靠着色相媚惑陛下——”
不待陈廷说完,苏沐熙立刻高声制止道:“住口——是谁告诉你后宫鸡犬不宁是瑾儿搅和的,又是谁告诉你,瑾儿是靠色相魅惑朕的?”
虽然看到苏沐熙发怒,可是陈廷并没有退缩,依然据理力争,道:“陛下自从册封之后,便一直独宠储秀宫,这是朝堂内外都知道的,前段时间皇上宠幸六宫不久,便逼得李才人——”他没有将话说完,毕竟李书韵被逼死的事情只是小道消息,朝廷宣布的是李才人病逝,且依才人之礼葬了,其他的话他便不能说。
“总之,这一切难道不是储秀宫里的那个医女所为吗?皇上深陷其中不能自明,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大家都看的清楚……”
站在门里的东方瑾听了陈廷的话,恨不能上前给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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