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响了起来,听着却像是两块金属在敲击。一个裹着黑斗篷的人从虚空之中走出,“精彩,非常之精彩。女皇陛下真的是神功无敌,天命所归。恭喜恭喜。”
化为“邪马女皇”的西园寺辉夜微微转过身,面向黑斗篷,淡淡的说道:“我们的蜜月期就到此为止了吗?”
“龙墟”道:“啊!是啊,到此为止了。看来女皇陛下您早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了。原本我还抱有一丝丝的幻想,倘若你愿意放弃女皇之位,朕不会吝啬将西京分封给你,你想做一家之主也好,想做一国之皇也罢,西京就是你的掌中之国。可现在开来,你想要的是整个东日岛。”
邪马女皇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东日岛’是东日岛人的天下,做主的也只能是东日岛人。任何企图侵占东日岛之人,都是……朕的敌人!”
“龙墟”呵呵一笑,道:“东日岛历史上倒也不是一直都是东日岛人做主。当年,女皇陛下本尊都没能保住东日岛,你觉得你可以吗?”
邪马女皇自然知道“龙墟”说的是千年以前“秦太祖”吞并邪马古国的旧事,道:“你不是‘秦太祖’。”
“龙墟”轻轻的说道:“你不是朕,又岂止朕不是‘秦太祖’?”
邪马女皇倾国绝艳的脸勃然变色,“你……”
一柄漆黑长剑从斗篷下伸了出来,正是“秦后剑”,一面山川,一面万民,漆黑的剑身散发着不祥之气,“龙墟”道:“还记得我说过吗?你既然舍去了原来的身份,成为‘邪马女皇’,就要担负她的因果。当年九州未定之时,你们那位脑子进屎的邪马女皇就来侵犯我九州沿海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在沿海勾结不法之徒,妄图侵占我九州之地。朕的太子,便死于剿寇之战中。而朕的皇后……也在丧子之痛的打击之下郁郁而终。自那之后朕从未见她笑过。当年,朕是要将东日岛屠到亡族灭种的。知道为什么你们还存在吗?是朕的皇后劝朕,既然打下了‘东日岛’,那东日岛人就是朕的子民,朕要爱民如子,又怎可以杀害自己的百姓?朕一时心软,便没有将你们赶尽杀绝。可现在看来,整个东日岛没有一个人念着朕的皇后的恩情。朕的皇后一手创立的‘圣母教’在东日岛无立锥之地。而你们的教课书上也充斥着对朕、等大秦帝国的恨。这一切都让朕觉得,当初对你们的心软是错的。所以现在,朕要纠正这个错误。千年以前,朕能灭你‘东日岛’一次,千年之后,朕就能灭你‘东日岛’两次。”
“邪马女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龙墟”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等听到“朕就能灭你两次”之时,她的身体已经颤抖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或者别的什么,她咬着牙,道:“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得逞。”吓的她都不说“朕”了。就在她的潜意识里都觉得,在“秦太祖”面前称朕实在是太……
这个手邪马女皇/西园寺辉夜非常的后悔,不是后悔变成邪马女皇,而是后悔将织田信虎杀了,更后悔自己竟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看透,可现在想来,之前自己的格局也仅限于一家一城,只想着保住自己的西园寺家,以及一座西京城,只有整个东日岛如何如何,她没有去想,也轮不到她去考虑东日岛的命运。可是现在呢,转眼之间,东日岛的生死存亡徒然的压到了她的身上,她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有多么愚蠢,可笑。
她已经被“龙墟”的自曝身份吓的钻牛角尖,吓的自我封闭了,浑然忘了“屁股决定脑袋”这一条最浅显的道理。之前,她是站在西园寺辉夜的角度看问题,可现在她把自己当成了邪马女皇,所得出来的结论自然完全不一样了。这能怪西园寺辉夜胆小吗?显然不能。“秦太祖”是谁啊?横扫八荒,一桶天球的千古大帝啊!曾经天球上无数的英雄豪杰、帝王将相要么被他终结了生命,要么跪倒在他面前俯首帖耳。至今虽然过去了将近两千,依旧余威尚在。
当然了,真正说起来其实邪马女皇也并不全是怕“秦太祖”这么一个人,只能算一半,而另一半,她怕的是自己若无法击败他,阻止他灭亡东日岛,东日岛百亿生灵,是否真的会如秦太祖所说,他要纠正他的曾经的“错误”,将整个东日合族亡族灭种。这绝不是她想要发生的——可是,我能够战胜“秦太祖”吗?这种自我怀疑和不自信,才是她恐惧的真正来源!
“龙墟”道:“想要拯救你的国家,还有你的人民?很简单,打败朕。”
说罢,一股威势从“龙墟”的体内爆发而出,瞬间就将那黑斗篷撕裂粉粹,杀气冲天起,一瞬间又消散的无隐无踪,只是那柄“秦后剑”仿佛流转着漆黑的光。
这一瞬间,在西园寺辉夜的眼中,“龙墟”的身形仿佛骤然拔高,膨胀,高高在上顶天立地的俯瞰着她,而自己呢?却在迅速的缩小,变得越发渺小。西园寺辉夜一咬牙,大吼一声,使出了法天相地的神通,变成了一个四百多米高的巨人,傲立天地。可实际上呢?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龙墟”分明就没有变大,依然是原先的大小。
“龙墟”仰望着变成女巨人的邪马女皇,轻蔑的一笑。
秦后剑怒劈而出!
……
……
噗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又或许很短,西园寺辉夜无力的跪倒在地,手中的“日出之剑”只剩下一个剑柄,而“神风火扇”一分为二,就躺在不远处,而“轮回法玉”则碎裂一地,暗淡无光。
西园寺辉夜神情讷讷,慢慢无神,一双本该明亮天下无双的眼睛此刻却黯淡无光。
我……败了?
她仿佛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样。
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为什么……我的会如此的虚弱,甚至连抬手都抬不起来?为什么我的内心……会一片空洞?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又要做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就这么一刹那的时间,西园寺辉夜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而去,她深思着,却脑子一片空白。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秦后剑搭在了西园寺辉夜的肩头,“龙墟”的声音前所未有又的冷厉。
她抬起头,愣愣的说道:“我……我是……”猛然间,她陷入了一种仿若坠入无尽深渊般的恐惧和茫然之中——对啊,我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我是谁?
“龙墟”道:“看来效果还不错。”
刚才,他试着使用了“天子七杀刀”中的第一刀,“不杀刀”,也即是“无刀之境”的巅峰一刀!用在西园寺辉夜身上,一来是一种试验,试试自己还能不能使出“不杀刀”。二来,也是形势所需,这个时候使用“不杀刀”正好合适。
所谓“不杀刀”是真的威力有多大吗?
非也!
这一刀甚至都无法杀死一只蚂蚁。因为就算杀死蚂蚁也是杀,既然是杀,那就完全配不上它“不杀”之名——这“不杀刀”是真的连一只蚂蚁都杀不死,半点不负它“不杀刀”的名字。
既如此,这一刀还创造出来的必要吗?
答案是,“不杀刀”的真正威力并不在于将敌人的生命杀死——打个简单的比方,人以生命的形式而存在,存在的痕迹就是黑板上的粉笔字,而“不杀刀”就是那只黑板刷,它可以将黑板上的粉笔字通通都抹去,不留一点痕迹。而这,就是“不杀刀”真正恐怖之处,中了这一刀的人,他的自我存在感以及存在过的痕迹,通通都会被抹去,抹的一干二净!他自己会忘记自己的存在,他存在于别人脑海中的记忆也会消失的彻彻底底,从此,这个人就是世间的孤魂野鬼,哪怕站在镜子面前,他都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别人就更看不到他!
为什么牧唐非要将“邪马女皇”复活?
除了复仇之外,便是对她用上一刀“不杀刀”,将其存在彻底的抹去,让所有东日岛人的记忆中都不存在这个人,让她存在的所有痕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是历史书、教科书上的文字记载都为消失一空!
对一个人而言,还有比这更悲哀的结果吗?就算是生命还在,又怎么能算是真正的活着?
“我是谁?我是谁!?你……你又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
看着惶恐的西园寺辉夜/邪马女皇,“龙墟”淡淡的说道:“杀了你,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说罢,秦后刀一扫,一颗绝色无双的大好头颅就滚落到地上。
“接下来,就剩最后一个人了……”
为什么要试用“不杀刀”,因为他还有一个强大的敌人要消灭,接下来就没有办法智取了,只能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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