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闻言,却没有反驳,只是沉默了下来,整个沈家正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老夫说中了是吧!沈烈!高祖那一辈的事情,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吧,当初若不是那件事,你沈烈这一脉,岂会有今天!”沈峰此时的面容已经变得狰狞起来,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绝望的气息。
“二叔......”沈烈没有阻止他的咆哮,只是缓缓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沈峰粗暴的打断了。
“你还知道喊我二叔!你今日欲除我一脉,是何居心!”沈峰站了起来,直直的指着沈烈的鼻子。“当年若不是......”
“唉。二叔,当年的事,你真的全都知道吗。”沈烈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又骤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峰。
“难道当年不是你曾叔父为了救你曾祖父,才受了重伤,结果得不到救治而死的吗!”听了沈烈的话,沈峰的手开始了颤抖。
“二叔啊......”沈烈再次叹了一口气。“你知道魅魔吗?”
接着,沈烈向在场的所有沈家族人,道出了那一段往事。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沈烈侄儿,二叔我,错了啊!哈哈哈哈!”沈峰悔恨地笑着,泪水从眼角滑落,一副癫狂之色。
“爹。”沈岳站了起来,搂住了沈峰的肩膀。“我们走吧。烈哥,我们一脉,再也不会回沈家了,这就当是,我们为了自己,赎罪吧。”
沈峰缓缓地抬起头,对着众人说道:“从此!沈家,再无我这个大长老!”
说罢,他便甩开了沈岳,不顾一切地跑出了正厅,而沈岳则是楞了一下,随即追了上去。
“二叔......”沈烈望着跑出门的沈峰父子,刚想出声阻拦,便看不到他们俩的踪影了。“家族会议,继续吧......”
说罢,沈烈坐回了主座上,他闭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像是放下了什么。
“诸位,沈家能有今天,全拜沈家族人的团结,今日之事,还望你们管住自己的嘴巴!”沈烈冷厉地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若是有半点透露,便是对沈家不忠!到时,就自行离去吧。”
话音刚落,从沈家祠堂处,传来了沈岳撕心裂肺的吼声。
“嗯?”沈烈眉头一挑,骤然起身,迅速地朝着祠堂跑去。“你们跟我过来吧。”
沈家祠堂,酉时三刻。
沈峰跪在了沈家祠堂前,心口处插着一把龙纹长剑。
“爹!你何苦啊!”沈岳抱着沈峰,眼中的泪水抑制不住的流出。“明明,我们走不就是了吗,大哥也只是要我们这一脉离开逸风城,并未置我们一脉于死地啊!”
“岳儿,有些罪啊,要用鲜血,才能偿还呐。这些罪,为父来抗,岳儿,你就带着林儿远走高飞吧,这些恩怨,就在为父的身上,终结吧。”沈岳硬挺着说完了这句话,缓缓地失去了呼吸。
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空,沈峰的心里一片平静。“也许,是该让沈家新的太阳,升起了啊。沈杰侄孙。”
“爹!”抱着沈峰逐渐冰冷地身体,沈岳悲伤地大吼了一声,随后呜呜的哭了起来。“爹,孩儿不孝啊!”
“二弟!怎么......”沈烈先行赶到,看到沈峰的心口插着剑,沈岳又如此作态,心里却是有数了,当下便无法言语起来。
沈烈又一次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沈岳的身边道:“大长老为护沈家,与闯入沈府的贼人搏斗,不幸负重伤,医治无果而亡。为纪念大长老此举,明日,让大长老风光下葬,灵牌入沈家祠堂。”
转过头,沈岳呆呆地望着沈烈,又是无声地大哭了起来。
“二弟,节哀吧。你的路,还长呢。二叔走了,也把那一代的恩怨带走了,未来的路,就要靠我们自己来走了。”沈烈拍了拍沈岳的肩膀道。“二弟,为二叔守孝一年再走吧。”
此时,随后赶来的众人也站在了远处,静静等待沈烈发话。
“不!大哥!我要去从军!沈家的恩怨完了,可我和那群畜生的恩怨,这辈子,都是洗不清了!”沈岳笨拙的擦干了眼泪,继续道。“等到父亲下葬后,我守灵三天,便去从军,看守那妖兽山脉!”
“二弟......”沈烈再次长叹一口气,他知道,沈岳心意已决,自己再怎么劝也无济于事。随即对着身后众人宣布道。“今日!沈家大长老沈峰!为家族战死!明日,让沈峰大长老,风光下葬!”
听到沈烈要让沈峰风光下葬,沈家族人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理当如此”的表情,齐声应道:“全凭家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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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杰走进了如风院中,却没有找到沈烈的身影,而且周围的白绫,让他还有点搞不清楚方向了。
“大长老的葬礼,怎么如此隆重。”沈杰心下疑惑道。“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少爷!”
“嗯?”沈杰转过了头,看到他的婢女小翠站在了院门口,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少爷!您几时回来的。”
“才回来呢,”沈杰挠了挠头,心中却是喜道,这下总有个人能问问了。“小翠儿,我爹去哪里了,怎么院里没见着?”
“老爷去了疾风院了,从昨天开始,一直都在那里呢,方才奴婢就是给老爷送早膳的。”小翠回道。
“嗯,那我去疾风院了。”话音落地,沈杰立刻动身向着疾风院跑去。
疾风院内,沈岳与沈烈二人坐在院内的石桌上,一人端着一只茶杯,慢慢地呷着。
“二弟,你真的要去那里吗。”
“大哥,我心意已决,无需在劝我了。”
“唉。”
“爹!”沈杰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沈岳手中茶杯一抖,洒出了一些茶来。
“二弟,你太执着了啊。”
“大哥,这是命。”
“爹!”谈话间,沈杰已经来到了疾风院内。“您怎么在这里啊,我听说......”
看到了沈岳,沈杰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沈岳平静了下来,开口道:“侄儿,以往,是我这个二叔对不住你啊。”说完,他便再不开口了
“啊?”沈杰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己这二叔吃错了什么药了,竟然这样跟自己说话。不过,他倒是明智地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杰儿,你曾叔父昨日被贼人重伤,医治无果身亡了,他是沈家的英雄。今日的丧礼,你可不要失了分寸。”
“是!爹。”沈杰心下的疑惑却是更重了,而这疑惑,在这一天晚上,才得到了沈烈的解答。
至此,沈家内部,彻底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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