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模样的小厮拿着一根大棒,拍着手掌心一步步靠近曲小陌,面上挂着猥琐的笑,道:“就你一个身上没半两银子的小厮,谁打劫你,没得浪费时间,打你一顿倒是不错。”
“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我瞧着几位面生,我们不认识吧。”曲小陌故作镇定的找话扯皮子,拖延时间寻着能逃脱的法子。
那领头嘿嘿笑道:“认不认识不重要,有人让我们取你一条腿一条胳膊。”
曲小陌一听就知道这些人是那吴桂派来的,不用想也知道她来到京城除了他就没得罪过谁。
对方五个人,曲小陌觉得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也不想管着手上食盒里边的点心回便成什么情况,直接就抓着食盒砸向率先冲上来想抓她的那名小厮,那小厮躲避不及头被食盒砸到冒出了血,顿时气炸,挥着棒子就要朝她身上招呼。
看着那要落到自己身上的棒子,曲小陌赶紧侧身,但还是躲避不及,就在棒子要打到自己肩膀的时候,场面突然出现了反转。
只见一名身着金府护卫服饰的小伙子窜了出来,拔剑一挥那木棒在曲小陌瞧不清的情况下段成了两截,掉落眼前的木棒切口整整齐齐,曲小陌忍不住一脸崇拜的拍手瞧着眼前的护卫,道:“小哥,好剑法!”
那模样清秀的护卫朝她一笑,微微抬颚,道:“过奖了。”
剑收回鞘,那护卫转头瞧着愣在当场的几个小厮,收起面上的笑,冷着脸道:“怎么?还不走?”
领头的那个小厮瞧着他手中的长剑,咽了咽口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几个兄弟,硬着头皮吼道:“你就一个人,我们五个,怕你作甚,兄弟们,上!”
反正他们办不成事回去也是要挨一顿棍棒,受点儿伤回去没准还能得点银子做药钱,当下五人齐齐扑向那护卫。
从主角沦为旁观者的曲小陌瞧着那清秀的护卫剑都不在拔出只仗着拳脚应付五个汉子还能迎刃有余,不由得佩服会功夫拳脚的人,倘若自己会方才哪还用惧这几个人。
瞧着那护卫一拳一脚的挨个儿把五人都打趴下求饶,曲小陌才捡起方才扔出去的食盒,瞧着碎了一地的点心,顿时愁坏了,这可是送给那冰块吃的呀,瞧着前边那个还猛踹地上躺着的人的护卫,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是冰块派来的,不然这金府的护卫不可能这般巧出现在这里。
要是知道有人暗中护着,她才不会把这食盒丢出去砸人。
那清秀的护卫锤爽了才把已经遍体鳞伤手折脚瘸的五人给赶走了,回来瞧着撒了一地的点心,挑眉道:“要不回去在让厨房弄一盘?”
“算了,去揽月楼我亲手弄一盘吧。”曲小陌道
“怕是不妥。”那护卫道:“主子一向只喜欢府上厨子做的点心,倘若味道不一样...”
曲小陌拿起食盒也拧着眉起身道:“可这一来一回用时太长,一盘点心做成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不管了,试试吧。”大不了空手接冰刃嘛,反正也不是一两次接冰块的眼刀子了。
在揽月楼的金蛰翻着手中的账册,习惯性的身手朝旁边摆着的盘子那点心,这一抓一个空,忍不住皱眉,出声唤来守在门口的金十三,问道:“今日的点心怎还没送来?”
“属下派人回去看看。”
金十三 退出门刚要派人回去,便见曲小陌气喘吁吁的端着个食盒跑来,不免问道:“今日怎这般迟?”
也不等让曲小陌歇口气便推开门道:“赶紧送进去吧。”
曲小陌也没敢与他多说,提着食盒便跨进去了,穿过屏风进了里屋,便见冰块正抬头朝她瞧来,赶紧立马堆起小脸,屁颠屁颠的小跑过去,喘着气,道:“大掌柜的,点心来了。”
说着便打开食盒把里边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点心拿出来,金蛰瞧着这热气很明显不是从府上拿来的,便问道:“哪儿做的点心?”
曲小陌也不敢隐瞒,便把事情说了个遍:“是小的亲手在下边的厨房里做的,没敢让任何人帮忙,之前府上的那盘因为路上小的被吴桂的几个小厮给堵着了,糕点碎了,再回去拿的话怕时间太久,大掌柜的等不及,所以便自作主张做了一盘出来,也派人回府说了让厨房在弄一盘,若等不及可以先尝一两块小的做的,等府上送来您在用。”
金蛰只是撇了她一眼,而后抿了口茶继续低头看账,口中道:“出去。”
曲小陌麻溜的提着空食盒退出了屋,关上房门,外边的金十三一把拉住她,上下打量了番,问道:“可有伤着?”
曲小陌摆摆手:“没事,还好有那金莫小护卫,不然今儿怕是要丧命。”
金十三嘿嘿笑了两声,道:“主子就知道你怕得要死,所以拍了金莫跟着你。”
曲小陌回头瞧了一眼关着的房门,微微扯高了嗓子道:“多谢大掌柜的。”
虽然关着门,但金蛰是习武之人,外边的对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闻言面上并无任何波动。
鼻尖飘着的桂花味儿让他忍不住抬头伸手拿了一块,浅尝了一口,顿时惊诧的看着手中的糕点,原本万年如一日的冰块脸微微出现了裂痕。
这糕点的味道与自己年少时母亲做出来吃到的一模一样,许久没吃到这般味道的桂花糕了,该也有将近十年了!
府上的厨子也不过做出了三分相似的味道,没想到这个曲小陌倒是能做出一样的,金蛰连吃了四五块才停口,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的糕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一抹极淡的浅笑一闪而过,却是十分惊艳。
放下帕子金蛰终于是发现这小子有点用处了,抬起茶盏抿了一口,继续埋头看账。
等到晚间回府时,洗漱过后的金蛰便冷着脸命曲小陌去厨房给他做点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老板,曲小陌只得认命的去厨房做桂花糕,自此后除了伺候其吃喝拉撒又多了样工作。
这般又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六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曲小陌算着日子眼看在熬一熬便就能离开了,这手上的活儿做起来也顿时觉得万般轻松,闲着没事不出府的金蛰瞧着她开心的模样,肚中起了坏水。
这一日晚,曲小陌端水伺候完金蛰洗漱后,便听其道:“明日要出远门,你收拾一下。”
“我也要去?”曲小陌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嗯,出去。”
金蛰应了声便翻身上床躺下,闭上眼命令其出去,曲小陌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咽下了到口的拒绝声退出屋子:得咧,您是大爷!您说了算。
回去收拾了几件干净的衣裳和裹胸布打包好,然后才洗漱睡下。
隔天清早,天刚蒙蒙亮便被金十三给唤醒了,想起昨夜金蛰说要出门,赶紧起来穿衣洗漱,开门便见眯眯眼斜靠在门边,见她出来便勾唇道:“我说你这小子,每次唤门都把我晾在外边,自个儿穿戴整齐了才出来,我就纳闷了,都是男人,你怕啥?而且大热天的还穿着高领,你就不怕热死。”
曲小陌端着洗脸水朝他脚边泼去,吓得他连连往后跳开,叫道:“看着点,弄湿我靴子你赔。”
曲小陌瞪了他一眼,回身放好盆子拿起行囊便锁了门,理都不理来敲门的金十三,但不理他不代表这人不碎碎念,自打两人熟了后,她便知道这人就是个话痨,逮着个人就能说上半天话,且还是没营养的,你要想探听点啥瞬间就给你拐到一边,这也是个神人。
她发现了,这金府上下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背着自己的小布包出了院子来到大门前刚好瞧见金蛰出来,身后跟着棺材脸,曲小陌请了安,在旁伺候着他上了马车自己才背着包袱爬上去做好。
扫了一眼随行的人,加上金十三和棺材脸一共就六七个护卫,但一个个却是与府上的护卫不同,面上都没有丝毫情绪,目光冰冷,倒是与之前在冰块院中瞧见的那个男人相似,但那个男人气势明显要比这些护卫强多了。
曲小陌不敢在放肆打量,乖乖的抱着包裹抓着旁边的扶手做好,马夫还是当初去沈府寿宴的那个,一扬鞭,车便朝城门口驶去。
天刚清亮,一队人便已经出了城门,车速有些快,曲小陌没带帷帽,吃了不少尘土,被呛着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当初来京城时也是做的马车,但她花了钱用不着吃尘土,今儿沦为仆从,这般豪华的马车花光她所有积蓄都坐不起,所以也没想着里边那冷硬的冰块能体恤一番,叫她进去,只得用包袱捂着口鼻,尽量少吸入这些粉尘。
日头已经烈了起来,在快接近晌午时,路过一条清澈的小河边,冰块男才出声停车歇息,曲小陌也赶紧下车拍了拍满身的灰沉,拿着帕子去河边洗一了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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