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全黑,曲小陌又喂了金蛰几次白开水,便瞧着时辰躺下歇息,林中夜晚的山风阵阵在加上外边虫兽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身边还躺着个生死不明的人,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把那长剑放在床下的地上,曲小陌提心吊胆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抵挡住睡意,沉沉睡去。
隔日醒来烧了水有给金蛰喂下后才重新把人往自己身上绑,拿着长剑重新启程,这山中有木屋说明猎户居住的地方离这里不算太远,说不定还能找到村落,但并不知道其方向,所以曲小陌只得又按西而行。
好在走了将近一天,终于在天黑许久后见到了一个村落,此时村中家家户户已经关门吹灯歇息了,借着月光曲小陌寻了个独户人家,也不知对方是友还是善,只能搏一搏了。
背着金蛰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屋内才传出了动静,透过门缝瞧见里边出现了微微光亮,想来是主人家听到声响起身点起了灯,紧接着便传来脚步声,一道略带苍老的声音从门里边传出来,带着丝丝谨慎,道:“谁?”
曲小陌赶紧回话:“大爷,我们是路过此地的商人,我家大掌柜在林间走时中了毒,还请大爷开开门,救救我家掌柜的一命。”在不得到救治,这金蛰怕是真的要死在她背上了。
话落门内的人并未出声,半晌后只听咯吱一声,门被开出了一条缝,曲小陌赶紧背着金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管双膝被石子硌伤,朝着那门内的人磕头,道:“求求您救救我家大掌柜,求求您了。”
只听里边一道略带倦意的女声传来,似是问那男人,道:“当家的,外边谁啊?”
那男人回道:“借住的。”
只闻那女人又道:“咱们这荒山野岭的又是大半夜,怎还有人借住?问问他有没有银子。”
还不等那男子出声,曲小陌闻言赶紧道:“我有银子我有银子,我身上还有二两银子,大叔大婶舅舅我家大掌柜的吧,求求你们了!我把银子全都给你们。”
说着还带上了点哭腔,没办法她也委屈啊!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拉去强制伺候冰块金蛰,还被人追杀了这般久,再加上背着他饿着肚子不知翻过了多少座山,她能不委屈吗。
听到有银子里边便传来哒啦哒啦拖着鞋走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女人便打开门出来,穿着里衣,外边披着一件粗布外衫,面容苍老,瞧着面向该有五十左右,其身后的汉子也一样,手中拿着油灯,微微拉了拉披着的的衣裳,举着灯跟着女人走出门。
曲小陌赶忙朝两人磕头,从袖子的暗袋里拿出二两银子,道:“小的身上就只有二两银子,全给大叔大婶,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大掌柜的。”
那妇人出门便瞧见曲小陌身边的那把长剑,有些犹豫的停下了脚,单瞧着其受伤的那两块碎银,还是问道:“当真只是借宿?”
“真的,还请大婶看在这二两银子的面上给口饭吃,如果可以...请个大夫看看我家大掌柜的,事后定有重谢。”曲小陌捧着银子目光真挚的给那妇人许下一个大饼,虽然他们现在满身泥泞又落魄,但至少还是能从金蛰的那身衣裳和头上的玉冠瞧出是个有钱的商人。
那妇人寻思半晌才伸手接下银子,对着自己后边的男人吩咐道:“老头子你去点灯,把左屋的床清理出来给他们。”
那男人扫了曲小陌两人和地上的刀一眼,有些犹豫,但那妇人却是已经收好银子,抬手在其腰间一拧,拉着脸道:“快去。”
那男人只得拿着灯进屋放好,然后在重新点起一盏去了左屋收拾,而那妇人收好银子后便让曲小陌起身进屋,而后夫妇两人帮着她把金蛰放在床上。
瞧着嘴唇发黑面色惨白的金蛰,那男人您这眉道:“这小哥是中毒了吧?”
曲小陌点点头,面带乞求的道:“大叔这儿可有大夫?”
“这大夫得到县城去请,这般晚了城门早就关了,我常年打猎识点儿草药,便先给他喂一碗解毒草吧,等明儿天亮老汉我再进城请大夫。”那男人说完叹了声便出去寻解毒草。
曲小陌感激的朝他们躬身道谢,那女人也转身出了房门一会儿后又端着几个馒头和一碗咸菜进来,道:“家里现在就只有这些东西了,你将就着吃些。”
说完又道:“我给打盆水来洗洗,在给你寻件衣服换上,不过是我那汉子的衣裳,你这小身板怕是有点大。”
曲小陌赶忙连连摆手笑着道:“没事没事,多谢婶子。”
就着咸菜吃了三个馒头,又喝了半碗茶水,等那大婶烧好水端来,便关起房门脱衣洗漱,金蛰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她也不用顾及什么。
也给金蛰擦了一遍换了衣服,自然只是擦了上半身,下半身她没敢动,两人都换好衣服便一身清爽的出来倒水,那大叔正好已经熬好了解毒草汁端过来。
两人合力给金蛰灌下一碗解毒草汁后又取来草药揉碎,敷在其身上的伤口,等忙活完,大叔瞧了床上的金蛰一眼,叹了声没说什么,只道:“早些歇息吧,我明日便进城寻大夫。”
“多谢大叔!”曲小陌朝他拱手一礼,送走人关了门,躺在金蛰身边闭眼睡去。
虽借了宿但神经仍是绷紧的,早晨外边出了点儿声响曲小陌便惊醒过来,悄悄起身靠在门背听了会儿那对夫妇说话,不过是那大婶叮嘱大叔早些回来。
曲小陌穿好衣服推开门出来刚好大叔要出门,便笑着朝他道:“劳烦大叔了。”
那大叔没说什么,朝她点点头便往村口去。
曲小陌吃完早膳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大夫,胡子花白提着药箱的老大夫给金蛰诊了脉,又看了他的伤口,叹了声打开药箱,道:“这是箭伤啊!上边的毒倒是好解,只不过中毒的时候没来得及解毒,这会儿要废些时日了。”
站在老大夫身后的曲小陌问道:“那大夫,解毒要多久?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到底是自己的上司得问清楚后边才好交代。
那老大夫点点头,道:“这毒是从万花蛇的牙中提取的,这人若是被万花蛇给咬上一口,不出一天便要毙命,这位公子想必是你这小伙子给他拔毒箭的时候挤出了不少毒血,再加上你们说的昨夜灌了解毒草,不然撑不到这时候。”
说着便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吩咐曲小陌和那大叔,道:“你们两个把他扶起来,老夫要给他施针排出体内的毒,在打盆热水来放些姜片。”
因着男女大防之故,那大婶只在外边忙着活计,大叔赶忙让她烧水端进来,热水到后,两人便解下毫无意识的金蛰身上衣裳,扶他坐起,老大夫便给其施针。
待其胸前和背部都布满了银针,没一会儿便有不少黑色的血从当初中箭的伤口冒出来,与之前自己最初挤出的血色一模一样,还带着一股恶臭,流入热水中味道更甚,好在有姜片,曲小陌不免心中叹了一声,中医的博大精深。
见黑血流出来,老大夫拿出自己身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瞧见了吧,当初你若不给他挤出一部分,这人怕是早就没气了,好在这毒被人稀释过,毒性减弱了些,不然等老夫到了也无力回天。”
曲小陌赶紧跟他感恩道谢,渐渐的伤口流出的血颜色慢慢转回了红色,老大夫这才又开始拔针,然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吩咐道:“把他转过来我给他清理伤口。”
曲小陌两人把金蛰转过来背对着老大夫,只听他道:“天儿热,你这只止血不用药都发脓了,倘若不处理好也是要遭罪的。”
说着便拿起小刀子给伤口处剔出腐肉,然后让那大婶端来一盆热水清洗过后上了金疮药包扎好,又给其身上另外的伤口摸了药膏。
一切妥当后才让他们两人把人重新放置床上,边洗手边交代道:“这天儿热,他身上的药一天要换两次,老夫在开个清毒的药方,每日三次煎着喝,虽说他体内的毒已经清了不少,但还是有些余毒,得慢慢清除。”
“等用个十日后老夫在来瞧,清完了便要调理身子,这毒霸道得很,凡是中了此毒身子便会异常的虚弱,没个三五月调理是不可能下地的。”
这般久?曲小陌把人放好盖上薄被,忍不住问道:“大夫,那他什么时候醒来啊?”
“应该今儿晚上便能醒来,不过怕是虚弱得很,对了...”老大夫说完又交代起来,道:“这日后的吃食也要注意,前十天吃些肉粥,清淡些又是流食易于排出体内的毒,十日后老夫在来瞧瞧情况再说。”
“好!谢谢大夫!麻烦您了。”曲小陌朝他拱手一礼
那老大夫摆摆手,拿出笔墨纸摆放桌子上,道:“老夫给你写个药方,然后在给你留两天的药,等用完去县城里的济同堂在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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