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大半个月,陶凤棠接到信亲自领着林慎之来了,与众人唏嘘一回,特为单独跑去见林谨容,什么都不说就先对着她一揖到底。
林谨容含笑侧身躲了,道:“大表哥这是做什么?几年不见,一见面就这样的客气,是想吓死我么?”
陶凤棠已然蓄了短髭,比之从前更有了几分沉稳威严在里头,此刻却也给她逗得笑了:“口无遮拦,什么死啊活的,不许瞎说。”
林谨容亲手给他端上热茶:“舅舅和姐姐,凤举,两个外甥都好?这回这一大家子投奔你们去,着实要给你们添不少麻烦。”
“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若非情不得已,谁想离乡背井?”陶凤棠叹了口气,正色道:“家里人都好,父亲的病果然如同你说的一般,换了个地方有其他事情分散精力,当真就好了许多。”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朝林谨容作揖:“四妹妹,多亏了你,不然此刻我只怕抓天无路。那日得知平洲、清州乱了,我们一大家子人那个后怕!我们想想,当初也是你让我来江南做生意,这才挣下这一行家业的,不然这会儿只怕也是仓惶得很。我父亲还在感叹你着实有远见,嗳,和我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啊?”
林谨容故作惊讶:“什么远见啊!我也不过是心疼舅舅和姐姐,瞎猫碰着死老鼠了!”抿嘴一笑:“说到当初,那不是我一心就钻到钱眼里去了,就想着欠了舅舅和表哥那么多人情,想让你们多挣点钱么?”
陆缄走进来道:“不说这个了!不论如何,如今总算是皆大欢喜。”言罢便拿了其他话打岔,陶凤棠也就忘了问刚才的事情,转而欢欢喜喜地同他说起来:“老太爷的意思是要另外买个宅子住在一边,还要买地什么的,但最紧要还是几位表兄弟读书的事情。我父亲的意思,是把我们闲置的一个宅子借给他们用着,不该浪费的钱就不要浪费了……”
陆缄轻轻摇头:“最好还是按着外祖父的意思做,他老人家性情严谨,不肯轻易为了这种事欠人情的,闹得他不高兴反倒不美。”
陶凤棠道:“那是。你们真不与我们一起去?”
陆缄道:“我们去信州。当初阿容曾托林三哥在那里开了个铺子,也有房地,林三哥已然启程来接我们,多半过不得两日便要到达的,我们去那里更好。”
陶凤棠点头:“既如此,我也就不勉强你们了。”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声:“真不知道四妹妹当初是怎么想的啊,这时候才发现这样的周全。”
陆缄沉默片刻,轻声道:“也许是福气吧。”接着陆缮与林慎之一道走进来,四人就搬家安置和日后的打算高高兴兴地畅谈起来。
这回陶凤棠总算是不能再追着她问她所谓的“远见”了,林谨容舒了口气,轻手轻脚地退到后头去安排晚饭不提。
过得两日,陶凤棠、林慎之带着林家一大家子与林谨容等人依依惜别,登车而去。再接着,林世全也带了荔枝的丈夫卯仲一道赶来接林谨容去信州,林谨容直截了当的邀约三房与他们一起去信州,涂氏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林玉珍难得的没有吱声,也没做出任何不耐烦或是鄙夷的意思来。
说起平洲这场乱,林世全也是心有余悸,可当听人说到水熊那条船的时候,由不得深深的看了林谨容一眼。林谨容本就心怀鬼胎,少不得往陆缄身后躲,另外寻些事来打岔,只恐林世全也会如同陶凤棠一般的来问她这个事情。林世全知道她的事情太多,可不比陶凤棠那般好瞒,可林世全却从来不曾就此问题提过只字半句。
待得林世全修整了两日,陆缄看了个好日子,退了租赁来的宅子,与陆缮一起带了一家子老老小小再次启程前往信州。一路上自不必说出门在外的各种不便之处,腊月初,总算是阖家平安到了信州。
信州是真正的江南水乡,河湖交错,小桥流水,白墙青瓦静立如美人,细雪也好,微雨也罢,无论从哪里看过去都是一幅美丽的画,一首优美的诗。
站在自家精致整齐的院落面前,林谨容抱着迎上来的荔枝百感交集。陆家一众人等则是难掩惊诧复杂之情,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陆缄,率先就把陆缮抓去做事情,含着笑把话说得明明白白的,这是林谨容辛辛苦苦挣下的产业,是她自己的妆奁,没人能白吃饭。陆缮迟早都要成家立业的,他就趁此机会教教陆缮该怎么当家管事。
林世全在一旁看了一歇,觉着没什么可担心的,便同林谨容告辞:“这些日子就是留儿一个人在家,我得去看看她有没有放火把宅子给烧了。顺便预备宴席给你们接风。”
林谨容送他到门前,低声道:“谢谢你,三哥。”
林世全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这个话就不要说了。谁谢谁还不一定呢。”
林谨容赶紧闭严了嘴。
“稍后使人来接你们。”林世全望着她一笑,潇洒离去。
林谨容有气无力地朝他挥挥手,回头对上陆缄含笑的眼神,忍不住地想,陶凤棠表示过疑问,林世全表示过疑问,只有陆缄没有问过,他是真的没有怀疑过,还是不想问?但这个问题,她永远都没有勇气问陆缄,也就注定不得而知。
自林世全家里回来,林谨容把早就发困的毅郎安置妥当,伸了个懒腰走到灯下与豆儿一道给陆缄缝春袍。陆缄漫步进来,低声怪道:“怎地这么急?同你说了好多遍,外头成衣铺子里买两件就是。”
“瞧二爷说的,***奶不是嫌外头衣衫做得不好么?”豆儿抿嘴一笑,起身避出去让他夫妻二人说话自在。
陆缄见豆儿去了,胆子就大了起来,上前挨着林谨容坐了,劈手将她手上拿着的针线活夺下来扔到一旁:“要做也白天闲了做,我又不等着穿,把眼睛弄坏了看你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最多就和三叔父一样的眯着眼睛看人呗。”林谨容瞟了他一眼,道:“当初变着法子的问我要,嫌好嫌恶的,又不是没剪过袖子,现在却来和我说心疼,啧啧,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陆缄瞪她:“说过不提当初的。”
林谨容也就一笑:“好,不提,咱们不提。”陆缄便挨着她蹭了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我记得,你小日子刚过?”
林谨容立时挑起眉毛来:“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得这样难听,半点情分都没有。”陆缄涎着脸去咬她的耳垂:“从上次到现在,我忍了好久啦。我记得这个时候怎么着都不会有事儿。”
“你还想怎么着?”林谨容按住他:“孩子还在里头睡着呢。”毅郎最近越发的鬼精灵了,实在是不好应付。
陆缄不假思索地道:“让豆儿把他抱出去!”
“这会儿你嫌他烦了?”林谨容白了他一眼:“你是想告诉豆儿我们要做什么吧?”
陆缄顿时泄了气,可又实在不甘心,便提议道:“我们去散散步?你去帮我收拾收拾我的房间?对,我那被褥不知怎地,总是觉着某个地方不对劲,你去替我看看。”
林谨容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唤豆儿进来看着毅郎,自己跟了陆缄出去。陆缄的书房就在隔壁院子里,不过十几步路就到了,此时明月初生,万籁俱静,几枝盛放的腊梅在窗前默默吐露着芬芳,不知是谁家的少年郎在吹笛,悠悠婉转,听得林谨容一阵恍惚,正要发表感言,就觉着颈边一阵酥痒,却是陆缄开始动作了。
林谨容将手推开他的下巴,低声道:“听听这笛声。”
陆缄不满,将手捂住她的耳朵:“有什么好听的?等下个月除了服我吹给你听,比他吹得好太多。”
林谨容笑道:“我看你如今最爱就是自卖自夸了。”
“我看你如今最爱做的就是折腾人了。”陆缄懒得与她多说,直接将她抱起来扔到床上剥了个精光,肆意胡为起来。林谨容圈着他的脖子,只觉得整个人仿似在水波里荡漾,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起起伏伏,变不完的花样,说不出的美妙滋味。因见陆缄分外卖力,少不得也尽力迎合着与他相亲相爱一回。
少倾事毕,陆缄额头上还有汗,心满意足地望着林谨容一笑,林谨容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懒怠地翻了个身,轻轻打了个呵欠:“好冷,我不想挪窝了,你过去睡。”
陆缄默然躺了半晌方不情不愿地低声嘀咕着起身披衣。林谨容待他把衣服鞋袜都穿好了,方才坐起身来含笑道:“回来,还是我回去比较好。”
陆缄气急,拿眼瞪她:“你早就打算自己过去的吧?”
林谨容不承认:“哪里,我刚才真是动不了,只是突然想起来这样不太好……”
陆缄捏捏她的鼻子,叹了口气:“年龄越大越小了。”
时光匆匆,转眼孝期满了,陆缄正准备进京谋职,突然来了位很久不曾见面的客人。
——*——来来来,往下看过来——*——
写在即将结文时的告白(表钱滴,请书友们一定要看)
亲爱的书友们,我想告诉你们。
我很爱你们,并且非常感谢你们。
为啥?
《世婚》刚定下大纲的时候,我预感到这书可能会引起很多口水和不满,还可能会失去一些书友,但我还是麻着胆子写了。遇到的困难很大,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大到我不敢看书评区。开始还能鼓足勇气看一看,到了后来已经会严重影响心情并更新,所以不再看书评区。在此,对各位留言未回复的书友表达歉意并请原谅。
为什么非要写?因为这个故事是我所想讲述的——重生只是一个伪命题,没人遇到过,但如果在同样的人生路上,换一种方式、眼光、态度去积极努力地争取,生活会不会发生改变?这是我的初衷,但由于个人水平有限,也许没能表达出来。
但不管怎样,始终是走到了现在。此刻,我只想在这里真诚的和支持正版订阅的书友,投粉红凑粉红的书友,打赏的书友,投推荐票的书友,留言鼓励的书友们说一声谢谢!!!我不能一一具名感谢,但我想让你们知道,正是因为有了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才能让小意坚持到现在,《世婚》才能有现在的成绩(这是小意目前所有书中成绩最好的一本)。
写一个故事,最要紧的是信心和坚持,有信心才有坚持的力量。正是你们的鼓励、宽容、支持给了我坚持下去的信心,给了我努力更新的力量。说实话,对于一个兼职写手来说,每天一更不算难,两更不容易,三更很困难,几乎耗尽了所有的业余时间,熬夜是家常便饭,各种小毛病不断,但是,我痛并快乐着,并随时充满了感动,一切只因为有你们,我觉得值得。
嗳……即将完结之时,我心潮澎湃,想说的话很多,甚至语无伦次,却发现不能表达万分之一,就一句朴素的话,真心感谢你们。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另外我要感谢我的主编陆陆和责编乔乔,关键时刻总是能帮我理清思路,给我力量,谢谢二位编编!
最后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世婚》即将出版简体,大概会在今年11月左右上市,实体书里会比网版多几个番外。欢迎围观。
关于新书:我需要休息,新书会有一段时间才出来,到时候我们再见。嗷,肿么办,眼睛有点发热,鼻子有点发酸。呵呵……
结局大概会在12点半左右?不过也不确定,大家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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