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

    
    全息屏幕里播着新闻，正襟危坐的女主持人神情严肃，以沉痛语气诉说着第一防线那边刚发生并且正在延续的悲剧。
    东都城下了一场重金属雨，东北亚第一道防线的北段崩溃，归墟十几名巨怪神将联手击杀了二十名机甲战士，二十架造价百亿的机甲当场报废，巨怪神将们长驱直入，带着无数归墟小虫怪从朝鲜行省登陆大肆破坏，仅仅两个小时就将滨海三座重要城市摧毁。联盟政府不得不当机立断，发布疏散令半小时后，紧急启动了量子聚变武器。
    现在朝鲜行省东南部区域已经是一片焦土。西北地区有大批难民拥堵在边境线上等待审核入关。
    城市被摧毁，数以千万的人口在瞬间被无情抹杀。生和死的距离是如此接近，以至于人们都来不及感受其中的滋味，就一口吞下了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的苦果。
    联盟国政府用无与伦比的冷酷决断迅速摆平了这场浩劫。
    白无瑕眉头紧锁面露忧色，轻声发出关机口令，全息屏幕关闭，她转头看向已经放下炊具，也在关注着新闻的老李，问道：“你是不是应该把李慕白召回来了？”
    “生死有命！”老李十分难得的没有顺着她的心意，道：“他不仅是你我的儿子，还是个男人！”
    白无瑕道：“死有轻于鸿毛，为了高层那些已经脚底下抹油的畜生牺牲，你觉得值吗？”
    “为任何人去战死都不值。”老李道：“但如果是为了完善超脱自我去冒险那就值得，未来的环境只会比现在更糟糕，他得适应这样的事情。”
    “他和陈赋书派进白云城中的细作勾结，做局暗算你那件事我是知道的。”白无瑕道：“在见识到你那一拳之后，还有这样的勇气和决断，这个儿子养的值了。”又道：“所以，我不希望他有任何意外。”
    “他在白起手底下做事。”老李道：“该说的话我已经交代白起。”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不早把陈赋书的身份告诉你？”白无瑕忽然问道。
    老李摇头道：“我早就不在乎了。”见白无瑕似乎挺想聊一聊这个话题的，才又道：“当初在红海跟你密会的人其实是她，黄飞虎帮助下，她短暂从我妈那里得到了那身体的控制权，所以，当初阻止你和施罗德联手控制世界的人是我母亲陈淼，而后面性情大变跟你联手，请你做护法的那个则是她。”
    “全中。”白无瑕道：“当初我把她弄到国内的白云堂总坛交给我嫂子管理，以药物控制，借助共工宝鼎的力量压制住她的神魂进化觉醒的势头，却被你这个护女狂魔误会我要害死你转世重生的亲妈和亲闺女，从中作梗破坏了我的计划，当时我是很生气的，又懒得跟你解释，后来她把施罗德弄到国内来在你面前演了一场戏，你就从此成了我的敌人。”
    老李轻轻叹了口气，二人的关系走到今天，陈赋书的确才是罪魁祸首。
    白无瑕又道：“对于她来说，唯一重
    要的事情就是回到昂宿星团去，所以她跟鲛人族在很久以前就有过合作，原本她是想得到星际天舟离开的，但星际天舟的操作系统是生物识别启动的，只有望获和玄昊才有这个资格，那个时候青帝望获的实力很强大，在地球上也只比天启王逊色一点，为了得到星际天舟，她派出了手下最强的白银守护者皋陶去望获身边卧底。”
    “那个能合成魂力，以任何物质制造巨怪神兵的皋陶也是来自昂宿星团的人？”老李颇为意外，道：“我在归墟的时候跟这个人打过交道，他或可能是个八级心灵能力者，同时能以神念原力操纵磁场力量来控制万物，我和他交手的时候根本没办法接近到近前，所以尽管他奈何不得我，而我也没办法把他如何。”
    “如果你能把混沌原力外放到他的极限安全距离以内，自然就能秒杀了他。”白无瑕道：“这个皋陶是能够以神魂体的形式存在的，他创造了神魂附身之术，打入到鲛人族内部，但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功亏一篑，星际天舟飞离到大气层之外，盘觚国化作归墟沉入太平洋，乌拉诺斯夺取星际天舟的计划彻底失败，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载她来的母舰。”
    “元启之国号。”老李道：“我和李慕白已经见识过了，那东西堪称是一座大陆，现在还漂浮在太平洋上。”
    “那是属于天启王的王国。”白无瑕道：“现在全世界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但是知道内幕的人都晓得，这东西出现在地表就意味着天启王已经彻底苏醒，而这又是陈赋书做的好事。”
    “我们不但见识了那艘船，还见识了船上的守护者。”老李道：“那艘船的表面上居住着一群囚徒身份的泰坦巨人，内部第一层还有一种叫青铜守护者的人造人。”
    “你跟那些传说中的怪物交过手了？”白无瑕明眸闪烁看着老李，道：“怎么样？是不是真有那么神？”
    “很强！”老李道：“绝对是神级文明才能制造出来的东西。”又道：“他们的身体内部有一个熔炉，几乎可以模拟出任何元素物质，并且能随时发生多个级别的聚变反应，攻击力都是量子级别的。”
    “量子级别的。”白无瑕沉吟道：“那就是八级原力水准了，就我所知，青铜守护者除非得到天启王的允许，否则没办法离开元启之国号，天启王一直担心母舰被乌拉诺斯夺回去，所以设定这些青铜守护者不能离开母舰磁场范围，否则会立即熄灭他们身上的元炁炉，看来就是指你说的这个熔炉了。”
    老李道：“青铜守护者不能离开母舰，白银级别的就不受这个限制了，我听泰坦囚徒的头目金波说，乌拉诺斯来到地球的时候母舰上是有两名黄金守护者的，也就是说还有一个跟天启王同级别的存在。”
    “西方除了有工业科技文明外，历史上还出现过魔法文明时代。”白无瑕道：“虽然魔法和女巫在很长的历史时期里都被西方主流世界认为是绝对禁止的邪术，但是却始终是屡禁不止，所以我判
    断那个黄金守护者也一直都存在着，也许是因为某个原因进入到休眠期，也许只是隐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时机。”
    “你是说天启王以造物主上帝自居，缔造了西方世界的工业文明。”老李顺着她的思路推测道：“而另外一个黄金守护者则以他对头的身份创造了魔法文明与之抗衡？”
    白无瑕道：“我曾经在红海深处的遗志中看过所罗门王秘钥的原始文稿，里面纪录了所罗门原本是上帝的信徒大卫的儿子，被魔法女神诱惑后成为了魔法的仆人的事情。”又道：“天启王为了得到信众念力被信徒奉为造物主，争夺信仰之力绝对触犯了他的大忌，这个魔法女神敢这么做，至少说明了她不怕天启王。”
    “多事之秋，迟早这些妖魔鬼怪都会蹦出来，而人类恰恰是这个世界上等级最低的高等生命。”老李叹了口气，道：“第一道防线支撑不了多久了，他们已经做出决定要提前撤离。”
    “陈炳辉一定向你发出过邀请吧？”白无瑕问道。
    老李点点头，道：“他曾经希望我能帮助军方守住第一道防线，我也曾短暂帮过忙，但后面发现量子天煞勾结归墟魔神要针对你，我就直接放弃了那边的事情。”
    “你不准备跟着他们离开地球吗？”白无瑕语气平淡道：“据我所知，一旦撤离行动开始，全世界只有三处能够进入星际天舟内部的传送点，安意如和李麦早就进京了，你也跟着一起去，不是刚好一家人团圆了？”
    “我从不奢望能对得起每一个人。”老李感觉到了白无瑕语气里的酸味儿，道：“现在，我就是厨子老李或者司机老李，从前的李牧野已经死了。”
    “鬼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白无瑕不高兴的样子，道：“安排你办的那么一点点事，到现在都还没什么进展。”
    “已经有眉目了。”老李道：“蛆已经给他们喂下去了，等我弄清楚细节就收网，放心，我会把所有想要对你不利的人，一个不剩全都灭了，然后再由你这个救世主来阻止我这个大魔头。”
    “你已经知道六大门户中是谁勾结了老玄尘？”白无瑕问道。
    老李道：“只是有了个怀疑方向，不过我已经搞清楚了与施罗德暗通款曲的人是何元伟跟他的师父侯二先生。”
    白无瑕顿时一皱眉，道：“三教门是白云堂的方外山门，从来是一脉相承，这侯二先生是三教门嫡传正根儿弟子，论辈分还比我高一辈，想不到最先跳出来跟施罗德勾结来反我的人会是他。”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一点放在任何时代都通用。”老李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不方便亲自动手，放心，一切有我呢。”
    白无瑕微微额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慵倦了，招手道：“这些事想想就头疼，我得去冥想养养神了。”说着随手取出一药瓶来递给老李，道：“全都交给你啦，只要是有问题的，我不怕多死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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