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没几米,电梯厅门两侧的墙壁突然出现大片的裂纹,然后“轰隆隆——”的碎裂坠落,终于,基地的自毁程序完成了爆裂循环,整个地下研究所被全部埋葬,地面最后的建筑物也开始坍塌毁灭,成为研究所的殉葬品。
卫戍宋超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地面塌陷的速度却更快,几乎是如影随形的紧盯着他们的脚后跟,宋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前脚刚跑出去,后脚就感觉地面倾斜脚底板有往后滑的趋势,宋超根本不敢往后看,只能拼命的往前跑,哪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他仍然觉得自己即将遭受灭顶之灾。
整个地下研究所都被炸毁,地底深处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仿佛黑洞般将地面所有东西全部吞噬,地陷的速度越来越快,大面积坍塌像融化的冰山一般土崩瓦解,已经远远超过了宋超奔跑的速度。
宋超突然感觉后脚一空,整个人便往后倒去,他吓得一声惊呼,卫戍下意识的回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结果就因为这瞬间的停顿,他脚下的地面也在崩溃,两人眼看着即将被“黑洞”吞没,卫戍感觉脚下突然一空,他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要不好,结果,脚踝却又突然一紧。
这一空一紧像过山车一样刺激得卫戍心脏病都快发作了,他暗自抹了把冷汗,却被脚踝处强大的拉力给拉得整个人腾空而起,连带着宋超也被拽出了漩涡,惨叫着飞天。
两人从高空坠落,头下脚上的望着急速接近的地面,他们面目扭曲的闭上眼睛,硬挺着准备迎接脸先着地的悲惨命运,可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们只感觉腰身一紧,便停止了坠落。
宋超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地面离他的鼻子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而且……,因为高速移动,地面的纹路看得有些模糊,宋超茫然的转头抬眼,看见的却是小净尘那张千年不变的呆萌脸。
宋超不由得热泪盈眶——妹纸,恩人呐~~!
小净尘一手捞一个挎着两个汉子的腰一路狂奔,将越来越广的地陷给抛在了身后,好不容易冲出厂区,狂风大作迎面吹来,几乎迷了小净尘的视线,她微微眯起眼睛,就见厂区外广阔的草坪上有一架直升飞机正在嗡嗡响着,顶部螺旋桨高速转动带起铺天盖地的狂风,可是那直升飞机离地却还不足一米。
展谛坐在驾驶坐上朝着小净尘挥爪,只是在看见小净尘“左拥右抱”的姿势时莫名有点囧。
小净尘冲到直升飞机边,像丢麻袋一样将卫戍和宋超一边一个丢进后舱,自己也刺溜一下蹿进副驾驶座,展谛立马操纵着直升机腾空而起,融入到其他早就已经悬浮于空中的直升机大队中。
“轰隆隆————”仿佛是为了欢送即将离去的战士们,原本只是呈蔓延之势的地陷突然整个崩溃,宛如奔腾的海啸落入峡谷一般,地面上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只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深渊,空气剧烈流动产生庞大的漩涡,将周边所有不够稳固的东西全部吸走,石块、草皮、指示牌、栏杆等等,就连天上几架飞得不够高的直升机也不稳的晃动着。
展谛立刻下令全队折返,直升机的嗡鸣声伴随着地陷的轰隆声组成如血残阳下的催命乐章。
直升机直接将小净尘送到了华盛比亚最大最好的医院,只有她一个人下了飞机,其他人包括卫戍宋超在内都必须到达指定地点休息,然后等待国内相关人员与米国当局协商以后,才能全部回国,毕竟,这都是一群身经百战的战士,即便他们没有在米国境内做出有损米国利益的事情,但程序总归是要走的。
当然,协商神马的自然有七童姑娘出面,米国当局也得掂量掂量讨要好处不是。
小山亲自到医院天台接小净尘,然后带着她前往病房,“大哥的情况不算太糟糕,脖子和胸口的伤已经做了手术,医生说并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目前还昏迷不醒。”
小净尘抿着小嘴一声不吭的听着,小山偷偷瞄了她一眼,才继续道,“方丈师傅说大哥这次的伤看着严重,其实还没有上次回山门求救时那么危险,所以,大小姐你别太担心了。”
“……嗯。”小净尘淡淡的应了一声,“师傅呢?”
“方丈师傅受的是内伤,医院也没办法,不过听明然和明澄意思应该没有大碍,说是方丈师傅功力深厚,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小山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小声道,“苏放的情况不太好,他内伤太重,已经……”
小净尘脚下一顿,悲愤含泪继续往前走——她终归还是杀了人的!
酒戒、肉戒、杀戒,她破了个全,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再回山上去继续当和尚了。
小净尘轻轻走进病房,白希景戴着氧气罩安静的躺在床上,银白的发丝软软的洒在枕头上,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宁静得像一幅画,小净尘坐在床沿,小心的握起白希景扎着针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掌心的热度熨帖着她的皮肤,暖暖的温馨。
小嘴抿成一条直线,小净尘静静的望着白希景——当不成和尚也无所谓了,只要有爸爸陪着她就够了!
小净尘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边,累了就靠在床沿休息一会儿,可是,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梦见爸爸浑身是血躺在自己怀里时的情景,每次还没完全睡着都又被吓醒,惊恐的睁开眼睛看见静静躺在病床上的白希景,她的心才能平静安宁下来。
于是,她不断的重复着噩梦、惊醒、噩梦、惊醒的过程,不过几天的时间,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嘴唇干枯起皮,目光呆滞,憔悴的眼底都有了青色,看得小山都心中不忍。
“大小姐,要不您去旁边的床上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小山轻声劝慰道。
小净尘摇了摇头,“不要,我要爸爸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小山无奈,只好去找方丈师傅,可是这次,方丈师傅的话也不顶用了,小净尘固执的坐在床边,连吃饭的时候两只眼睛都还一眨不眨的盯着病床上的白希景,她这种近乎于偏执的态度急速消耗着她的生命力和体力,急得小山的头发都白了好些根。
幸好,在大家都为小净尘的身体担心得想要直接敲晕她的时候,二十四孝好爸爸终于醒了。
白希景觉得自己睡了个好觉,一个连梦都没有的好觉,他几乎以为自己会直接睡死过去,可是最后,他还是坚|挺的醒了过来,睡得太久,身体的感觉都迟钝了很多,最先醒过来的是光感,薄薄的眼皮根本遮挡不住明媚的阳光,然后是听觉,安静的环境里浅浅的呼吸声令他安心,然后是嗅觉……好吧,氧气罩罩着,他什么都闻不到,最后是触觉……
手心里软软肉肉的感觉渐渐变得清晰,他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手指,明明没什么力气却仍然握住了那个暖暖的小手,白希景缓缓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有些炸光的视线,然后缓缓转头,目光下移,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大脑袋,宝贝闺女正握着他的手趴在床沿睡着了,清浅的呼吸声令人心神宁静。
白希景动了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白嫩嫩的脸颊,小净尘突然睁开眼睛猛的坐了起来,向来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却满是惊骇和后怕,以及不知所措的茫然,看得白希景一阵心疼,傻爸爸刚要开口,就见小闺女的视线直直的落在自己脸上,白希景眨了眨眼睛,等待着女儿惊喜雀跃的呼唤。
可是,小净尘只是愣愣的望着爸爸睁开的眼睛,脑海里不断重复放映着他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样子,呆滞的眨巴眨巴眼睛,“爸爸醒了”四个大字突然从天而降,直接把她给砸懵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净尘白眼一翻,晕了!
白希景惊得几乎坐了起来,他挣扎着扯掉氧气罩,颤抖着手指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然后整个人趴在床沿伸手想要去拉倒在地上的小净尘,可惜,他撰住了她的手,却用不上一点力气,只是看着她憔悴疲惫的小脸,心疼得都拧了起来。
于是,当小山端着午饭回到病房的时候,莫名发现昏迷的和清醒的人各种不对!
本该昏迷的人醒了,本该醒着的人晕了,这是要闹哪样啊喂!——小山觉得只这一眼他至少老了十岁。
小净尘有着堪比变形金刚的强悍内在,她只是疲劳过度紧张过度,一旦放松下来便扛不住的晕了过去,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比白希景的情况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小山本打算将小净尘抱到旁边的陪护床上休息,结果刚把她抱起来,白希景就自动自发的往旁边让了让,于是,小山沉默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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