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着凉。”他的声音比这夜风还要温柔。
秦天看着他,却见他穿着一件白锦棉的中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旁边雕‘花’紫檀小圆几上摆着盏昏黄的羊角宫灯,暗淡的灯光将他俊美无俦的面孔映得明暗不定,棱角分明。
情不自禁的,秦天想起白日里他在庄氏祠堂说的话
“就是我亲眼看到了,只要她说不是,我就相信她!”
秦天心中酸涩,柔肠百结,她靠入庄信彦的怀中,怀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他顺势拥住了她。低下头,用下巴摩挲着她绒绒的头顶。
秦天忽然抬起头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庄信彦怔了怔,似这般主动,热情似火,秦天还是第一次。
下一秒,他就被她的热情融化,将她紧紧地拥抱住,热烈地回应着她。
两人纠缠间倒在了‘床’上。
秦天只觉得心中燃烧着一团火,熊熊的,炽烈的火。
这团火是她对他浓烈的爱,是她对他将有另外一个‘女’人这个事实而产生的彻骨的痛,是她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慌。
那么熊熊的燃烧,煎熬着她,炙烤着她,让她几‘欲’疯狂。
她伏在他身上,热烈地‘吻’着他,‘吻’着他柔软的‘唇’,‘吻’着他修长的眉,‘吻’着他深邃的眼睛,‘吻’着他高‘挺’的鼻梁,‘吻’着他结实的‘胸’膛,‘吻’着他肌‘肉’紧扎的小腹……
他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他说过今生今世只有她一个,他们要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那么多日日夜夜,那么多快乐甜蜜的岁月,不应该这么短暂,应该有一辈子那么长……
可是……可是……
他将要娶别的‘女’人进来了……她会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像这样热烈地和他缠绵,他或许再也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
泪水一滴一滴地滚落,一滴一滴地滑落在他的肌肤上,瞬间熄灭他所有的热情。
庄信彦愣住,稍稍抬起头,看向身上的秦天:“秦天?”
秦天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犹自一下一下地‘吻’着他,他却感觉到身上的湿意越来越重,他觉得不对劲,坐起身,将秦天扶起,赫然见到他满脸的泪痕。
“秦天?”庄信彦既惊且痛,用手去擦她的泪水,可是却没想到她的泪水越擦越多。
秦天忽然将他推开,往后移动,一直缩到‘床’的角落,她蜷缩成一团,她捂住脸痛哭起来。
“我好难受,我心里好难受。”秦天捂住‘胸’口,泪水疯狂而落,“我想了很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一边哭,一边说,这段日子,她实在是克制得太久了,这次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导火线,将她所有的惊惧,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引燃爆发出来!
“以后她就是你的妻子了,她今天能有本事进‘门’,他日就有本事为你生孩子,而我呢,我要怎么办?让我看着她为你生孩子,环绕在你的身边?我做不到,我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好难受!”
秦天只觉得‘胸’口剧痛,她用力地锤着‘胸’口,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受一些。庄信彦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他又痛又急,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表达,这一刻,他是多么痛恨自己的聋哑。
他只能将她拥紧,再拥紧,低下头不断地‘吻’着他,吸干他的泪水,抚‘摸’着她的脸,她的头发,她的背脊,尽他全力来安抚她,好半天,他才找到合适的语言:“我不会娶她,不哭。”
闻言,秦天抬起头看着他,泪眼模糊:“信彦,你真的能不娶她吗?你要怎么和娘‘交’代,你能过自己的那一关吗?就是我,在知道她自尽的时候都怕得要死,生怕她就这么死了。生怕这会是自己的罪孽,信彦,你真的能面对这些?其实,从你无法反驳娘的那一刻开始,你已经无力阻止她的进‘门’了。因为,你根本就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她泪水涟涟而下,“信彦,我不怪你,我也不怪娘,只是觉得好无奈,好疲倦,我真的想过一走了之,因为我知道,我无法面对那些,我无法面对她一步步地走入你的生活,我甚至无法忍受她在你身边打转,可是……可是……”
秦天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可是,我就是下不了决心,我舍不得离开你,我根本就不想离开,我好没用,我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我该怎么办,我受不了了……”
她扑倒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全身都在颤抖,他感觉到她的泪水在他‘胸’前汹涌而落,滚烫的泪水,灼得他心都痛了,他从未见她这么伤心过,她总是笑眯眯的,即便是再困难的事,她也总是能面带微笑,乐观面对,眼珠一转,就能想出好法子来,可是这一次,她却是哭得这么狠,这么痛,像是要哭尽了所有的泪,又像是将心都哭了出来。
泪水不自禁地湿润了他的眼眶,他觉得他的五脏六腑都痛起来,痛得彻骨,难以忍受。他竟然让她这么难过伤心,她为他付出那么多,甚至可以为他付出生命,可是他为她做过什么呢?作为男人,作为丈夫,他无法在她每次危难的时候保护她,可是他怎么能让她这么难过?
他紧紧地拥抱住她,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下来。
秦天,只要你能展‘露’笑脸,只要你能活得开心快活,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再为我落一滴伤心泪。
秦天哭累了,便在庄信彦的怀中睡着了。庄信彦却没了睡意,他抱紧了她,手指拂过她满是泪痕的脸,明澈的双眼在暗处不住闪烁。
尽管晚上哭得声嘶力竭,第二天一到时候,秦天还是自然地醒了过来。
昨晚睡前没有洗脸,这个时候感觉脸上紧绷绷的,秦天一边拍打着脸,一边转过头去寻找庄信彦,却见他依然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平日里,只要她醒来,他马上就会有感觉,今日睡得这么沉,莫非是昨晚自己的哭闹扰了他?
想起昨晚自己的失态,秦天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昨晚发泄了一下,只怕她会憋出病来。
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烦恼还是在那里,并不会因为她哭了一通就会消失不见。
见他睡得沉,秦天不想叫醒他,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去旁边的屋里梳洗,等她梳洗完毕,吃了早饭后,他还是没有醒来。秦天索‘性’吩咐丫鬟们不要去打扰他,自己一个人去了茶行。
茶行里见到范天,见他浑身是伤,秦天便将他叫了进去,说是放他几天假,让他养好了身子平息了心情再回来。
“说起来,都是我连累了你,让你受罪了。”秦天充满歉意。
范天摇头:“我本就是庄家的家奴,庄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遭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有怨言,倒是大少‘奶’‘奶’……”范天抬起头看着她,“你还好吧。”
“我还好。”秦天笑了笑,见他少有的沉重神‘色’,便故意找个话题想轻松一下气氛,“说起来你还欠了我一碗牛‘肉’面了!”
范天神情恭敬:“我欠的,是和我一起工作过的小丫头秦天,不是大少‘奶’‘奶’。”
秦天一怔。
范天神‘色’越发恭敬:“都是平日里小的说话处事不注意,才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差点害了大少‘奶’‘奶’。从今往后,范天只是大少‘奶’‘奶’的奴才,不再是秦天的朋友。”
“范天……”秦天无奈。
“范天还有个请求。”
“你说。”秦天点头。
“小的对于大漠远比茶行一般人熟悉,还请大少‘奶’‘奶’让小的去漠北做事,小的一定尽全力做好生意!”范天请求。
秦天点头:“其实不用你说,我也正有这个打算,你在大漠那边已经有些基础,应该能很快适应那边的生意。只是你到底年轻,经验不足,我只能先安排你为副手,如果你以后做得好,我再晋升你。”
“全听大少‘奶’‘奶’的安排。”
见他眉梢眼角谨慎得仿佛是在面圣,秦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她能明白他的心情,这次的事情一定是将他吓坏了,换做是自己,也一定会保持距离。
“你先出去吧。”秦天笑道。
范天低头退了出去,一直走出了大‘门’,他才抬起头来,他转过身,透过珠帘看着里面那个隐约的纤弱身影,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是时候梦醒了……
否则,只会再害了她。
他毅然转过头,头也不回的出了后院。和匆匆进来的海富撞了个满怀也没有回头。
“范天,你火烧屁股啦!”海富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可是想起自己的事,也顾不得范天,连忙向着秦天屋子冲去。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不好了!”
一进‘门’,海富就大嚷。
秦天眉头竖起来,“海富,一大早的,你触我霉头了!”
“不是啊!”海富一直走到秦天所在的桌前,指着‘门’外焦急地说,“你快去谢家看看吧!”
“谢家?”听到这两个字,秦天就不舒服,“我去谢家做什么,不去!”
“不是啊,大少‘奶’‘奶’,我要你去拦着大少爷!”
海富急得直冒汗。
秦天站起身:“大少爷,关大少爷什么事?”
“大少爷刚刚去谢家了,说要亲自彻底解决这件事!”海富抹了一把汗,“他这样还不被人家给打死啊,我不敢告诉大太太,先来和大少‘奶’‘奶’说一声,也只有你能阻止得了他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shisan写的《盛世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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