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江湖

    
    金灵宗，金灵子很严肃地问道：“鹏兄，我想知道，混沌老人是凌兄……”
    黑翅大鹏鸟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道：“当然不是，那老头人挺好的，很凌兄与他还下了一盘棋呢。”
    我们离开三官庙一路向西准备去鬼域，接近万里大漠时，一战大战引起了我们注意。
    观灵力波动是人族与鬼族在交战，我们此行意在借鬼域的古树一用，遇上此事怎能坐视不管，想着做个顺水人情，帮鬼族一把，到时候在鬼域好说话。
    可没想到的是，混沌老人在与南方天灵帝国幽冥邪教的高手打斗。
    虽然幽冥邪教与鬼域同属鬼族，但彼此视若仇敌，有着不可调节的种族仇恨，且魔族与幽冥邪教自古有着化解不了的仇怨。
    “你们帮混沌老人击退了幽冥邪教？”金灵子问道。
    大鹏摇摇头讲道：“等我们赶到现场时，战斗已经结束，幽冥邪教强者主动退却了。”
    金灵子猜测道：“他们定是感应到了你们，才就此收手的。”
    “谁知道呢。”大鹏继续讲道：“混沌老人说，幽冥邪教日益强大，人族不久之后将有一场浩劫。”
    “我当时开玩笑地说，有前辈您在，人族哪有什么浩劫？”
    “混沌老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襁褓中的婴儿，似乎是看出了些端倪，于是带我们来到他修行的地方，然后将一部绝世功法郑重地赠与凌兄。”
    金灵子不解地问道：“人族第一强者与不可一世的大魔王相遇，竟然没有一较高低？还主动将一部绝世功法相赠？”
    大鹏随意地道：“我也很奇怪，还还等着看他们打架，看看谁更胜一筹，但人家主动赠与功法，这架显然打不起来了，不过之后他们下了一盘棋。”
    “棋局胜负如何？”金灵子问道，有些高手不需要动手便可一较高低，还有些高手单凭意念就能分出胜负，大魔王与混沌老人对弈应该是分出了输赢。
    大鹏尴尬地讲道：“下棋那么枯燥的事，鹏爷我怎么可能眼巴巴盯着呢。”
    “只记得凌兄非常惋惜地评价道，知天命不可为而为之，人族第一强者恐怕不久后要陨落了。”
    金灵子叹息道：“金灵宗强者和斜阳城守军以及皇室强者一路追杀过去，没找到你们，倒是遇见了混沌老人。”
    “那时他已油尽灯枯，皇室强者断定是大魔王所为，让所有人继续追击，他们反倒是留了下来，待我们再回来时，混沌老人已经不在了，连尸首都不知道葬在了何方。”
    大鹏嘲讽道：“口口声声要诛魔，自己净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混沌老人的死与他们脱不开干系。”
    金灵子眯起眼睛，细细回味道：“听说混沌老人守陵其实是在守护一件圣物。”
    大鹏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当时我还问凌兄，这圣物可否医治小侄子，凌兄摇了摇头，说只剩鬼域神树了。”
    金灵子感慨道：“一代宗师死的不明不白，若那圣物重见天日，不知又会引起多少血雨腥风。”
    “这不就是江湖吗？说是恩怨情仇，倒不如说是利益所使。”大鹏不屑地道。
    皇室口口声声要诛魔，要替天行道，他是在伸张正义吗？他是在稳固皇室根基，获取更多利益罢了。
    金灵子微微一笑，道：“你倒是看的明白。”
    天门，叶弈收敛了气息，炸裂般的灵力波动逐渐稳定，他走近凌寒，问道：“你说你去过玄黄殿？”
    凌寒轻声道：“对，玄黄殿里有一块石碑上面记载了历代守陵人的事迹。”
    “还有一盘未下完的棋局！”美如玉的声音吸引来大家都注意。她优雅地缓步走来，动听的声音向叶弈问道：“你当真是第十一人？”
    混沌老人是第十代守陵人，如果叶弈是他弟子，那么就是第十一代守陵人。
    叶弈手腕一翻，一副泛着白边的棋盘飘浮在空中，黄底黑线，两个巴掌大小，上面几颗棋子黑白分明。
    看到叶弈手中的棋盘，沙豹惊呼道：“这是，天地棋盘！”
    美如玉微微一愣，点头道：“看来你的确是第十一人，不过陵墓没了，你也就不用守陵了。”
    天地棋盘是西夏王朝守陵人所传承的一件宝物，混沌老人是历代传人中棋艺集大成者，不仅棋艺高超，一身修为更是高深莫测。
    百年前，混沌老人手持天地棋盘立于山巅傲世苍穹，一一击败前来挑战的三大帝国强者，以一介穷酸书生姿态，初出江湖便一战成名，令后来者都自愧不如，被公认为是人族近千年来第一强者。
    叶弈坚定地道：“但我要查明真相，完成师傅他老人家未完成的夙愿！”
    “很显然，大魔王不是真相。”凌寒微微一笑道，如果真是江湖流传的那样，混沌老人是大魔王所杀，那么真相早就大白了，直接报仇即是，何必再去查呢。
    叶弈也不废话，不再对凌寒抱有敌意，当面拱手道：“抱歉，凌兄，虽然我不知道真相，但尚不能完全排除是大魔王所为，待我查明真相之前，魔族依旧是我的敌人。”
    “我能理解，毕竟江湖上是这么流传的。”凌寒接着问道：“你要从何查起？”
    叶弈严肃地问道：“凌兄可还记得那盘残局？”
    凌寒深深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道：“我大概有些印象。”
    叶弈手腕一抖，掌上棋盘慢慢放大与正常棋盘一样，然后对凌寒道：“请凌兄复原。”
    凌寒稍稍闭眼凝神回忆，双指并拢在棋盘上轻点，片刻间便复原大半。
    “记忆不错嘛，这都记得一清二楚？”美如玉在一旁打趣道。
    凌寒嘴角微翘，轻声道：“你与幽冥青年交手时我可没闲着，一直在观察棋局，否则也不会触动拜将台机关了。”
    “机关？拜将台？”叶弈脸色有些沉重。
    美如玉讲道：“你们守护的圣物玄黄泥印被封印在拜将台中，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触动了机关，拜将台突然崩碎，一块玄黄泥印横空出世。”
    叶弈呼吸变得非常急促，双眼盯着凌寒快要冒出了火。
    美如玉遗憾地道：“可惜，玄黄泥印残块竟然不翼而飞，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叶弈微微一愣，听闻此言只得释然。凌寒至始至终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一心一意努力回忆着棋盘复原残局。
    稍倾，在凌寒认真摆布下残局完全复原，道：“这就是当时的棋局。”
    叶弈盯着棋盘仔细端详，不断推敲，试图演绎棋局变化，眉头紧锁渐渐陷入了沉思。
    凌寒三人皆不语，静静等待着他从中获取一些信息，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仍不见他有何动静，仿若老僧禅定一般注视着棋局一动不动。
    “让他在这慢慢研究，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凌寒对美如玉轻声道。
    美如玉柔柔地道：“大晚上的，去哪溜达？”
    凌寒望着沙豹似笑非笑地道：“既然黑市幕后之人在这儿，不如看看这金沙令好不好用。”
    沙豹憨憨一笑，道：“好呀，正好将黑市的事务交接给天门。”
    凌寒将华佑、袁杰哥俩从床上薅出来陪同，一人一副面具遮蔽容颜，跟着沙豹来到黑市。
    本以为黑市会在斜阳城某个偏僻角落，没想到就在城中心，而且距离御灵令并不远，要知道黑市和御灵楼同属于交易场所，彼此存在竞争关系，御灵楼竟然能允许黑市的存在。
    沙豹解释道：“这两条街就是黑市的管辖区域，只有晚上才出摊，天亮就撤离，不留下丝毫痕迹。”
    一眼望去好不热闹，一个摊位挨着一个摊位，摊主大都是宽大黑袍戴着面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往的顾客单人单行，虽不算爆满，每个摊位差不多都有一位顾客驻足。
    摊位最多是各种玉石，毕竟斜阳城以矿石闻名大陆，大大小小的石头或是天价废料，或是捡漏珍宝，在这里经常发生。
    也有卖妖兽三宝、灵草灵丹等这些御灵师常用器物，也有卖各种兵器、法宝、功法、灵技的，不过大都是一些中下品，少有几件上品，基本没有极品地兵，更别提有价无市的天兵了。
    还有一些摊位卖各种佳酿，当凌寒看到几坛古朴酒坛上写着“鬼见愁”三个字时，顿时乐了，冲美如玉眨巴眨巴眼，走了过去，惊异道： “呦，鬼见愁可是有价无市，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
    “公子真是慧眼识珠，这鬼见愁是从鬼族弄来的，废了好大力气，托了很多朋友，简直是费劲千辛万苦才弄到的，除了我这儿，整个斜阳城你绝对别想买到。”摊主一口气讲了一大堆话，万分诚恳地拍着胸脯保证货真价实。
    “我怎么听说鬼族已经不再酿造鬼见愁，喝一坛可是少一坛呐。”凌寒道，摊主遮蔽着面容，听声音可判断是位中老年男子。
    摊主嘿嘿一笑，也不辩解，继续推荐道：“这酒的确是鬼族酿的，公子若是中意不妨买回去一坛尝尝鲜。”
    见凌寒出口不凡，显然不是容易上当的主儿，于是退后一不，不再一口咬定此酒为酒中之最鬼见愁。
    凌寒微微一笑，鬼见愁的味道他在清楚不过了，这酒的确是鬼族酿的不假，但并不是鬼见愁。
    不再关心美酒，将目光转向佳酿旁边的几个盒子，从中瞅见一物，凌寒捏起一颗灰色珠子，疑惑地望向美如玉。
    美如玉低声道：“魂珠也属于鬼族与人族交易的货物，不过大都是一些草境级别的。”
    摊主啧啧道：“这位姑娘所说不假，不得不说这鬼族真是神通广大，能造出魂珠这种奇物，一颗便能令一介凡夫俗子晋升为御灵师行列，虽说只是草境，但这功效就算是灵丹妙药也无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