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焄玥,你怎么了?”
是夜,二皇子府。
燕玘歌按这几日的习惯,下午出了宫之后先去衡湘院看望了依旧昏迷的连清珏,然后便回到了惊鸿院。然而没想到到了房间,他却发现上官焄玥正坐在窗前对着晴朗的夜空发呆。
“殿下,您回来了。”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上官焄玥回过神来,他转头,脸上立马浮现出丝丝喜悦。
“嗯,焄玥在想什么呢?”
敛衣坐在上官焄玥身边,燕玘歌伸手将上官焄玥揽在怀里。
“当然是在想殿下啊。”
上官焄玥嘻嘻一笑,安心的靠在燕玘歌怀里。
“殿下又去了衡湘院?”
“嗯。”
燕玘歌生怕上官焄玥又不开心,所以匆忙解释道:
“秦神医的徒弟昨日不是来了吗,本殿去看看连公子的身体有没有好转。如今任兆康可是越来越针对本殿了,在朝堂上处处挑本殿的过错,虽然有你和褚季文给本殿出谋划策,可毕竟我们势单力薄,若连公子早日清醒过来,也好……”
“焄玥明白的,殿下不用心急。”
知道燕玘歌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上官焄玥觉得心里暖暖的。
“焄玥……不是那般无理取闹之人。”
“哈哈,今日的焄玥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有些惊讶的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燕玘歌笑道。
“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在殿下心里,焄玥竟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听着燕玘歌的笑声,上官焄玥故作委屈的嘟囔着。
“哈哈,怎么会!焄玥是怎样的人,本殿自然明白。”
爱怜的捏了捏上官焄玥的脸颊,燕玘歌低头便覆上上官焄玥的双唇,接着,屋里便只剩令人遐想不断的喘息声。
……
“秦公子,我哥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衡湘院内,秦苏木又给连清珏施了一次针。他确实没想到,自己不过刚离开几日,这连清珏就把他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应该快醒了。”
有些疲倦的坐在椅子上,秦苏木接过柳亭澜递来的茶水喝了几口。
“外伤已经在愈合了,可他的寒疾有些棘手。”
“之前经过秦公子的调理,哥哥的寒疾不是已经好转了吗?”
连清婼一脸担忧与期待的看着叹了口气的秦苏木。
“之前我开的方子对他的寒疾确实有帮助,可这次,他不仅在阴冷的密室呆了那么久,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密室的寒气从伤口渗入体内……说句实话,他能活着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什么?”
听了秦苏木的话,连清婼瞬间红了眼眶,她无助的抓着柳亭澜的衣袖,看了看同样一脸惊惧的柳亭澜和范遥,接着又看着秦苏木。
“秦公子……那……那怎样才能救哥哥?你说……只要能救哥哥,我做什么都可以……”
“对对对,秦公子您说,只要能救公子,范遥也是做什么都行!”
“这……这不是我不愿救他……”
看着连清婼和范遥都是满心期待的看着自己,秦苏木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应该清楚,他这寒疾是自小落下的,病了这么多年,他的身子早就伤了根本,我师父当年也不是没给他瞧过,可就算是我师父,也无法治好他的寒疾……”
“阿……婼……”
然而当连清婼因秦苏木的话哭的正悲痛的时候,忽然,众人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呼喊。
“哥?哥!你醒了……”
在众人还在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连清婼却已匆忙来到床边。她看着床上依然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人,眼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阿……婼……”
床上,连清珏只觉得累极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没觉得如此疲倦过,所以,他想睡,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的好好睡一觉。可是,忽然间,一阵令他揪心的痛哭声却不断传入耳畔,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阿婼,这是他妹妹阿婼的声音啊!可阿婼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呢?难道是那柳亭澜欺负她了?抱着要给自家妹妹做主的心思,连清珏用尽了力气,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
“哥……哥你真的醒了!”
看连清珏缓慢的睁开双眼,连清婼又哭又笑的将自家哥哥冰凉的手握在手里。
“傻……丫头……”
连清珏想扭头,但他发现自己的脖子、胳膊,甚至整个身子根本动弹不得。
“秦公子你看……我哥他……他醒过来了……”
连清婼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脸上满是泪水的狼狈样子了,她只是欣喜的转头看向已经走到床边的秦苏木。
“嗯,醒来就好。我去写个药方给他调理身子。”
虽然连清珏的身子已经糟糕的不行,但秦苏木却并不想就此放弃,就算治不好他的寒疾,但调理调理,能让他……再多活几年也是好的。
“嗯嗯,多谢秦公子了。”
见秦苏木去了外间,连清婼转头看向范遥和刚从外面回来的杨青渭。
“快,你们快去准备点热水和吃食。”
“是。”
范遥和杨青渭见连清珏醒了,也都微微放下心来,随后他们便按着小姐的吩咐去烧水、备饭。
“阿婼……柳亭澜?”
床上,连清珏缓了这一会儿,神思才慢慢回笼,也渐渐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并且这时他才意识到,正在自己床边哭花了脸的阿婼和站在一边神色忧虑的柳亭澜并不是假象,他们真的在这里。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哥,你先别管我们了。”
连清婼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你觉得身体怎么样?可有哪儿不舒服?”
“还好。”
连清珏疼惜的看着自家妹妹满眼血丝,又有些责怪的看向站在一旁虽不言语,却同样担忧着的柳亭澜。
“你就……由……由着她……胡来?”
“连大人……”
有些自责的看着躺在那里虽病重体弱,但依然让人不敢违逆的人,柳亭澜刚要说些什么,不想却被连清婼打断。
“哥,你都成这个样子了,快先管好你自己吧。”
“呵……你这……丫头……”
连清珏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我……昏睡了……几日了?”
“五天了。”
吸了吸鼻子,连清婼看到自家哥哥皱着眉头,心急的问道:
“哥,你可有哪儿不舒服?”
“没事……”
连清珏感受着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这么多年来,自己还从没像现在这么狼狈过。
“公子。”
这时,杨青渭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范遥也端着一盅清粥并几个小菜走了进来。连清婼见此便赶紧起身,用热水湿了锦帊,轻轻的给自家哥哥擦了擦脸和双手,然后在柳亭澜的帮助下小心的将哥哥扶起,并在他背后垫了几个软枕。
“哥,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多少吃一点再休息吧。”
“嗯。”
强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连清珏一勺一勺的将连清婼喂来的清粥喝了个干净。
“现在……什么时辰了?”
对着连清婼夹来的一口小菜摇了摇头,连清珏问道。
“亥时了。”
知道哥哥刚醒来胃口不好,连清婼便把剩下的粥菜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那你们去休息吧。”
连清珏给柳亭澜使了个眼色。
“哥……我陪着你……”
“清婼。”
连清婼刚想拒绝,却被柳亭澜拉着站起了身。
“若你不想连大人担心,就乖乖去睡觉。”
“亭澜……”
看了看明显担心自己的柳亭澜,又看了看故作生气的连清珏,连清婼只得作罢。
“那好,哥,你好好休息。”
“嗯。”
“连大人,我们先回房了。”
“好。”
看柳亭澜拉着不情不愿的连清婼走了出去,连清珏靠在床头,闭目不语。
“公子,属下刚刚……把公子的事告诉了皇上。”
见连清珏此时好像无意歇息,一旁的杨青渭稍犹豫了下,说道。
“什么?杨青渭你这卑鄙小人!”
听了这话,范遥顿时恼怒起来。他还奇怪刚刚秦公子给公子施针的时候这杨青渭去哪儿了?没想到居然是去给皇上报信儿去了!亏他还慢慢的把这杨青渭当兄弟了。
“那你为何会把这事……说出来?”
示意范遥淡定一些,连清珏有些意外的看向杨青渭。
“这些日子,公子的为人属下看得清清楚楚,皇上不信公子,属下也替公子不值,所以……属下把公子的遭遇告诉皇上是想……”
“是想皇上能对我有些愧疚?”
不待杨青渭把话说完,连清珏就已经明白他的用意了。
“是。”
自己的心思被公子猜了出来,杨青渭不由觉得有些不自在。
“杨侍卫有心了。”
看了眼因知道自己错怪了杨青渭而有些心虚的范遥,连清珏笑了笑。
“范遥,这几日……禹国可有书信传来?”
“还没有,不过依属下算着的日子,大概这两日就有消息了。”
知道公子是在等着顾大人的回信,范遥回道。
“嗯。”
一想到顾采之,连清珏脸上心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然而他忽然又想到自己如今的样子,便又冷下了脸。
“那玉子琚呢?”
“那晚救公子的时候,小姐愤怒之下本来想杀了他的,却没想到温先生挺身而出为他以身挡剑,因我们之所以知道公子被关之地全靠温先生来报信儿,所以小姐就暂时留了那玉子琚一命。”
“哦?”
连清珏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清浅却危险的笑意。
“先是欺负了采之,如今还敢来招惹我,玉子琚,你这胆子可是大的很呐。”
“公子。”
看到公子这种久未出现过的令人周身一冷的神色,范遥心中窃喜:看来这玉子琚要倒大霉了!
“先别盘算你那点事儿了,把药喝了。”
当秦苏木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连清珏脸上那种好像胜券在握、但却令人觉得背后一冷的表情。
“秦公子也来了?”
看到忽然出现的秦苏木,连清珏再次惊讶。
“那是,我不来谁能把你从阎罗殿抢回来。”
秦苏木撇撇嘴,看着连清珏接过药碗将汤药喝完,满意的点了点头。
“吃了药好好休息,别再折腾自己了,不然就算是我怕是也不能从阎罗殿抢人了。”
“好,有劳秦公子了。”
知道秦苏木是让自己不要那么劳心劳神,连清珏点点头,然后在范遥的服侍下躺在床上闭了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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