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角一间普通的平房前,一名少女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人,低头大声哭泣。
怀里那人刚刚被人用尖刀刺死,温热的鲜血流满一地,浸湿了少女的长裙。
一名蒙面人从房子里跑出来,朝站在少女面前的一人摇了摇头,那人眉头顿时皱起了起来,将刀举过少女头顶,迎着脑袋就要砍下。
“住手!”就在这时,男子及时赶到,怒吼了一声。
听见声音,蒙面人转过头来,当他看清楚男子的面容时,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从他眉间闪过。
这个时候,男子终于看清楚了这群屠杀村民的凶手。
他们的服饰,他们的凶器,无一不透露出这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山贼。
山贼屠村,时有发生,但是男子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落到自己头上。
望着女子怀里苏伯尚未冷去的尸体,一股怒火从男子心中油然而生。
他拿起一旁地上的镰刀,大叫着冲向蒙面男子。
只闻当的一声,蒙面男子信手一挥尖刀,轻松弹开了镰刀,激起的巨力将男子撞到了少女身上。
“安哥。”女子连忙扶起男子,关心地叫道。
“静儿,跑,快跑!”男子朝女子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再次不顾一切地冲向蒙面人。
望着男子朝自己冲来,蒙面人一声冷笑,举刀刺向男子的胸口。
这个时候男子也没准备活下来,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量拖住山贼,好让静儿有时间逃走。
所以这一冲,真的不顾一切。
眼见锋利的刀尖即将刺破男子胸口,忽然间,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男子面前。
一丝鲜血在空中飞溅,映出少女美丽的脸庞。
她朝男子微微一笑,笑容甜美,却有些遗憾。
她欢喜的是男子没死,遗憾的是自己不能陪男子走完余生。
蒙面人的刀很锋利,轻松地撕开了女子胸膛,将里面的心脏刺得粉碎。
男子伸手扶住女子的身体,哽咽地已经说不出话来。
女子伸出右手,想最后抚摸一次男子俊俏的脸庞。
但是手刚抬到半空,就失去了所有力气,悄然滑落。
“不要,不要死啊,静儿,静儿!”终于,男子冲破喉咙口的阻碍,大声地喊了出来,但是却再也没有人应答。
蒙面人抹掉刀上的鲜血后,继续朝男子走来。
明亮的刀面上映着男子悲伤的脸庞,随着走动,一抖一抖。
作为一名山贼,杀的人多了,这种类似的情景也就见的多了,一切都已习以为常。
于是他很习惯地举起尖刀,很习惯地一刀迎着男子的脑袋斩下。
四周很静,静得只剩下呼呼风声。
然后,是一声哐当。
“是谁?”这是蒙面人第一次开口说话,因为这时他的刀竟被一粒石子弹开了半寸。
侥幸从刀尖下逃过一命,但男子并没有惊慌失措地逃跑。
他只是静静地搂着少女的尸体,搂得很紧很紧。
随着蒙面人的一声叫喊,哗啦一声巨响,在场的几名蒙面人一齐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一处猪棚。
只见一个浑身泥巴的人从猪棚里滚了出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
他的右手拿着一只酒缸,往嘴里倒了倒,除了一些猪棚里常见的馊水以外,别无他物。
但那人却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便将眼神望向那名持刀的蒙面人。
蒙面人被其这么一看,竟突然感到浑身不舒服,他皱起眉头,朝四周的蒙面人使了个眼色,大家火速朝泥巴人围了上来。
“啧啧啧,你们这群山贼训练有素啊,不去当兵浪费了。”泥巴人开口打了个哈欠,说道。
但蒙面人根本没有让他说完的准备,即刻拿起尖刀,一齐朝泥巴人攻来。
只见泥巴人的身子忽地变得柔然无比,左扭右扭一番,轻松避开了蒙面人的进攻,然后一拳击到了其中一人刀背上,竟击出一股巨力直接将另外一侧的蒙面人击飞。
这一过程持续的很快,眨眼间,几名蒙面人都被泥巴人莫名其妙地打倒在地。
但是之前出手刺死少女的蒙面人却始终没有动手,他的眼睛逐渐眯成一条缝,冷冷地说道:“武当太极拳?”
听见蒙面人认出自己的招式,泥巴人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个喜欢喝酒的流浪汉。”
说完,泥巴人摇摇晃晃地朝蒙面人走来。
虽然认出泥巴人功夫不弱,但蒙面人也没有撤退的意思,他握紧刀柄,扎下了马步。
泥巴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但蒙面人感受到的压迫却越来越大。
于是他准备先下手为强,一个箭步朝泥巴人冲去。
锋利的刀锋如风似电般从空中斩落,一个眨眼的时间,就攻出了数十刀。
但就在蒙面人出刀的瞬间,他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同时耳朵也一紧。
他的视觉和听觉仿佛瞬间消失。
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声音,那他就无法找到进攻的目标,所以他这雷厉风行的数十刀,全部砍了个空。
等他恢复视觉和听觉的时候,他已经被泥巴人一拳击到地上。
哐当一声,一只玉佩从蒙面人的怀里滑落掉到地上,正好落在了抱着静儿的男子面前。
玉佩落地后,男子原本黯然失色的眼神忽地明亮了起来。
他朝玉佩看了一眼,然后缓缓抬起头,望着蒙面人,问了一句:“为什么?”
蒙面人望着玉佩,知道自己身份已经败露,于是便朝男子冷笑一声:“只怪你出生不好,别怪我。”
蒙面人话音刚落,只见男子忽地捡起一旁的尖刀冲到蒙面人身旁,发疯似地朝对方身上砍落。
这一过程来的太快,泥巴人还未来得及阻止,男子的尖刀已经尽数砍到了蒙面人的身上,将其砍得血肉模糊。
等到男子再也没有力气挥动尖刀的时候,他终于停下了手,喘着粗气地站直身子,缓缓地将头转向那边几个躺在地上哀嚎的蒙面人处,而他此时的眼神,冰冷无比。
痛苦的哀嚎声四起,而那块玉佩依然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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