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阎王道战突利虎(三)
并州,祁县西北,阎王古道,一九五年腊月初九,下午午时时分。
太史慈听后点头,随后对着卞喜、毋丘兴与王豹三人下达了命令,三将皆立时肃然起敬,因为天龙军的惯例是讨论时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一旦形成决议,下属必须绝对服从。
只见太史慈说道:“王豹队长,命你统领三百亲卫,午时率众在阎王古道中后段快速挖下陷马坑与壕沟,布上荆棘或竹箭,之后挑出十余名精干人员扮成百姓,在古道前后百里之处侦查,不得有误!”
王豹慨然抱拳拱手,说道:“卑职领命!”
太史慈扭头对毋丘兴说道:“毋丘都尉,命你统领一千轻骑,午时出发,于阎王古道后侧十里之地埋伏,一为保护王豹等人,二为搦阵挑战。突利虎被激怒之后必派出兵将出战,首战极为重要,此战只许败不许胜!此役必须是小败、佯败,不许是大败、真败!首战将由本将亲自迎战,我将且战且退。当你看到本将军退至你附近之后,可现身与我共同夹击匈奴前军,不过亦是只许败不许胜,待我俩败给突利虎大军后,都尉可率军朝祁县方向逃跑。匈奴军是轻重骑兵相混,必不如咱们一人双马快。都尉可与匈奴军短兵相接,切记,此战只许败不许胜,可佯装不敌,率军往祁县方向奔逃。若是匈奴军停下,将军可去骚扰之,令之不得不追击而来。当看到你率军出阵替我阻敌时,本将自会撤下休息,自有亲卫引你达到指定位置埋伏,须听我号令令行事,不得有误!”
毋丘兴亦是抱拳拱手,说道:“末将领命!”毋丘都尉自追随太史慈以来,恶战不断,英勇杀敌,这便是太史慈提拔他的缘故吧。
太史慈最后向卞喜命令道,“卞喜将军,命你统领一千轻骑前往火油潭取火油,后侧五十里里有一山谷,据方才老汉所言此谷名曰阎王谷,两面环山,两侧山谷可藏伏兵万人。本将命你率所部在山谷两侧提前设下埋伏,按计划在埋伏圈内准备好火油,特别是前后两头,火油的量要充足。本将军与毋丘都尉会把匈奴大军引来,待敌军大部引入包围圈后,本将军与毋丘都尉将堵住敌军后路,卞将军可立即率军从两面山谷夹击之,将火油点燃。卞将军切记,须在匈奴大军进入山谷埋伏圈之前,勿要率军突出,不必与之争锋。”
卞喜抱拳拱手,说道:“末将领命!”随后王豹与毋丘兴领命而出,只剩下卞喜与太史慈。
卞喜对着太史慈说道,“将军此次安排滴水不漏,心思缜密,先是将军诈败,乃使突利虎轻敌之计;毋丘都尉埋伏而主动暴露,再次令突利虎轻敌。您两人均为引诱匈奴军至达阎王谷,而末将在谷中以逸待劳,恭候匈奴军,如此成矣!”
太史慈笑道:“喜之郎果真是一员智将,如此良计,正当重用!你等功劳我自会向高帅汇报!”太史慈随后思索片刻,问道卞喜,“如此安排,是建立在突利虎上当的情况之下,我等需再做一份最坏打算,万一突利虎识破我等计谋,又当如何?或是毋丘兴被突利虎斩杀了又当如何?或是我们准备的火油数量不够,或是浑邪王呼厨泉率军及时来援呢,我等不得不防!”
卞喜说道:“既然如此,末将可先率剩下的两千人马,返回祁县县城四处收集盛水器皿,到处找寻火油溢出之处收集火油,这火油越多越好,少则不能成事。同时,为以防万一,可令亲卫向高帅汇报,请求联络‘追风营’营长管亥将军,请求他派兵协助将军堵住敌军后路或沿路骚扰呼厨泉援军增援,将军以为如何?”
太史慈听后亦觉得可行,如此更加全面与周全了,说道:“正是!诚如喜之郎所言,这阎王谷便是匈奴先锋大军之埋骨之地。你想想,若是整个山谷布满了火油,匈奴大军又被引诱进来,将两头封闭,再朝谷中射出大量火箭,谷中的匈奴军定会灰飞烟灭;匈奴大军先遭大火,多数被烧死,残余又被埋伏,必定大破!”随即马上叫来亲卫王翁快马加鞭赶回祁县县城向天龙军中军行营帅帐汇报,王翁听后激动不已,说道:“将军请放心,卑职必定赴汤蹈火,完成任务!”
于是,卞喜胸有成竹地下去准备了,传令所部千人兵马全都去找寻器皿,再去盛满火油。待取得了足够的火油后,卞喜率军在阎王谷精心布置,整个山谷满均埋好了火油,犹如一个黑黝黝的陷阱,静静等着猎物到来。
话说,匈奴先锋大将突利虎的一万先头兵马刹那间损失了将近二千人,怒气中烧,赶紧率着余下的八千余部向前追赶。令突利虎气愤的是,对面的这股敌军远程射杀己方士兵之后远遁而去,并不与自己纠缠,突利虎追赶之后早没了汉军的踪影,正想停下整军歇息之时,那股可恶的汉军又出现了,一顿狂轰乱射之后,又再次远远遁去,气得突利虎暴跳如雷,远远望见那领头的汉军将领,就想把他给秒杀了!
如此反复,突利虎率领大军又不知不觉往前追赶了大约五里左右,每次汉军的偷袭,都是匈奴军损失了数百人,而汉军凭借一人双马的优势,利用连弩远程射击,伤亡仅有十余人,而此时,匈奴军剩下的仅有七千余人,部分重骑兵更是气喘吁吁,略显疲惫之状。此时随着呼厨泉征战多年的突利虎逐渐冷静下来,思考着这是否是汉人的阴谋,正想停军整顿,正好前方打探的探马回报,“禀将军,前方不足一里之处,汉军已列队完毕,像是在等待我军前往一般,而领头的正式方才数次偷袭我军的那位汉军将领,汉军将旗上绣着‘太史’的字样,汉军人数约有千人,都是轻骑兵装备,还望将军早做准备!”
本还想停下观望的突利虎一听,再次气炸了肺,仅是保留三分理智的让副将慕容崆把三千重骑兵与二千轻骑兵留在原地休息,他自己则是率领着三千轻骑兵前往迎战汉军,要是汉军没有什么诡计的话,要求副将慕容崆随时听从他号角杀向汉军。慕容崆是来自吐谷浑部的一名千夫长,身高七尺有余,在军中以勇力闻名,在先锋军中仅次于突利虎,历来为突利虎倚重。
此时的突利虎怒气冲天,手中狼牙棒再次扬起,身后的两千匈奴随即扬鞭奋起,半旬之后,突利虎便清晰的望见前方那名汉将骑在一匹纯白大宛良驹的战马之上人高马大的,虎背熊腰,腰长约有三尺有余,鞍挂弓矢,手持铁枪,身披铠甲盔甲,威风凛凛。只见那名武将看到匈奴兵逐渐靠近,不退反进,策马扬枪,上前喝道:“尔等蛮夷犯我汉界,敢于一战吗?”
突利虎一愣,妈的,真是不知死活的汉人,老子棒下不知有多少冤魂野鬼,老弱妇孺,多你一个也不多,要是找死,老子就成全你,“汉将通名,老子突利虎棒下不杀无名小辈!”
“突利小儿,你可要听好了,你家爷爷我乃大汉奋武将军,天龙军威龙团主将太史慈是也,识相的快快下面投降,否则将杀你个有来无回!”太史慈看着愈来愈近的匈奴军,心中毫无畏惧的再次逼近,无视于突利虎那三千匈奴兵的存在,反倒逼得突利虎及身后的匈奴兵生生的勒住了战马,战场之上突然一下子静寂下来,仅有几匹战马在打着鼻吸,在寒冬中弥漫着一股热气,大战之前的躁气。
突利虎双眼紧眯,像毒蛇一般的打量着太史慈,以及太史慈身后十丈的汉军骑兵,反复权衡其中是否有阴谋或埋伏。但见威龙团骑兵均为轻骑兵装配,手持长矛,鞍挂弓箭,千名骑兵分约有二十五列站立,在寒风凛冽之中经毫无异动之状,放眼望去,视乎这千名骑兵视乎站成了什么阵仗的,反正突利虎自己看不懂。突利虎生生的吸了一口寒气,本想再多驻足观察敌军的他,被汉军主将太史慈左手食指勾状的举动激怒了,该死的汉狗,竟敢藐视我大匈奴勇士,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正当突利虎出阵迎战时,身后的一名百夫长已提前出阵,同时听到那百夫长说道,“都侯大人,汉人有句俗话,’杀鸡焉用宰牛刀’,一个小小的汉将,就让小的代劳,看看他有何能耐,竟敢挡住我大匈奴勇士的弯刀?”突利虎一看,原来抢先出战的是百夫长吐谷浑烈,来自吐谷浑部,在整个匈奴先锋军中武力亦是靠前的,这样也好,正好可以看看这汉将实力如何,最好被吐谷浑烈一刀劈死最好。
不过突利虎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哦,不对,当时还没有梁山呢,正所谓没有几斤几两,谁人敢堵住数千匈奴大军呢?只见太史慈看到吐谷浑烈驱马出阵,尚有三丈之遥的时候,太史慈双脚一夹,胯下战马似通人性的飞速前奔,与此同时太史慈猛的抖动手中玄铁黑枪,舞出八朵枪花刺向吐谷浑烈。突利虎一看不好,吐谷浑烈估计要吃大亏了,赶紧大声说道,“吐谷浑烈,……”。
不过说时迟,那时快,在突利虎“…小心…”的这词尚未说出口之时,在吐谷浑烈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众人只见太史慈手中的长枪已然刺向了吐谷浑烈的颈脖之间,吐谷浑烈惊慌失措的抬起手中的大刀,同时上身往右侧躲避,不幸的是,吐谷浑烈的颈脖虽然躲过了太史慈的攻击,而太史慈的玄铁黑枪势大力沉,刺势变成劈势,猛然间枪刀相碰,拼出一阵火花后枪头顺势向吐谷浑烈右胸,随后太史慈趁着马势再次往前一探后再往上一扬,之间吐谷浑烈被太史慈的长枪串起后,整个身躯被长枪从胸前穿了一个闷葫芦,随着太史慈往空中一甩,吐谷浑烈像一个包子似的甩了出去,伴随着的是一阵凸起冒射的血箭喷出,染红了一地,吐谷浑烈挣扎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从吐谷浑烈出战到阵亡,只是几息之间的电光火石之间,吐谷浑烈竟不是太史慈的一合之敌。这更加激怒了匈奴军中的将领,还未等突利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发号施令,阵中又冲出一名五大三粗的武将,可略见匈奴军纪与战法不咋滴了。只见那名武将使的不是大刀,而是一把开山斧,一边嚷嚷的叫道,“汉贼,莫要猖狂!我慕容炎来会会你!”突利虎一看,此次出战的是另外一名百夫长慕容炎,为方才在后军留守的副将慕容崆的胞弟,此人武艺与方才阵亡的吐谷浑烈不相上下。突利虎一看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为以防再次出现方才吐谷浑烈一合便死在太史慈枪下的惨剧,突利虎此次学乖了,在他示意之下,身后的另外一名武将扛着一把大刀便跃马奔出,驰向太史慈,“慕容兄弟,让我贺楼山一起来帮你,你老哥吃肉,至少让我也喝喝汤吧!”贺楼山来自拓跋部的一名百夫长,颇有勇力。
但见慕容炎与贺楼山先后呈剪刀状奔向前方的太史慈,意在左右夹击太史慈。太史慈迅速前后巡视之后,再次驾马扬枪奔起,纯白色的战马犹如一阵冬季里的白雪洒向此二人匈奴战将,太史慈哪里容得他们形成合击之势,此次更是先声夺人,主动出击。慕容炎看到贺楼山出阵援助自己,先是一阵气,这分明是看不起自己嘛,不过想到方才吐谷浑烈不敌汉将的一合攻击便死在其枪下的情形也就释然了,不管怎么说,二人先合力宰了这名嚣张的汉将再说吧。看着越来越近的太史慈,慕容炎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开山斧聚集了他全部的力量以劈山开路之势斜劈向了太史慈,此斧要是劈中,非把太史慈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不可。
只见太史慈艺高人胆大,竟然毫无畏惧的与两名匈奴战将对冲起来,眼见在自己右前方的慕容炎的大斧劈向自己,而左前方的贺楼山紧跟在慕容炎的右后侧,二人距离只有一丈之遥。眼见太史慈就要被大斧劈中了,匈奴阵前的主将突利虎更是喜笑颜开,看来这不知死活的汉将无需自己出马终于授首了,看来自己麾下还是很有人才的嘛。
不过,突利虎和慕容炎似乎高兴得太早了,就在慕容炎的斧刃距离太史慈五十公分之时,太史慈在迅雷之间整个上腰全部前倾,紧紧的贴着战马的前半部,头部甚至比战马还要略低,同时右手紧握玄铁黑枪以战马臀部、自己腰背和手掌为三点支撑点,在挡住慕容炎这必杀之招的同时,长枪枪头向前挺去,枪头的方向正是后来居上的匈奴战将贺楼山。就在所有人员的注意力都在慕容炎劈向太史慈的那一刻,匈奴连同贺楼山在内的所有人员都认为太史慈必死无疑了,贺楼山哪里还会想到太史慈的杀招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呢?
太史慈的长枪在挡住慕容炎的大斧之时,因枪身收到强烈打击自然下沉,造成了前方枪头重力原理迅速上扬,原本对准左前方贺楼山战马方向的枪头突然往上挑,在太史慈战马迅速往前奔驰的同时,枪头毫无征兆像长矛似的的穿过了贺楼山的胸膛,在躲过慕容炎的劈杀之后,随后太史慈与之错马相交,在贺楼山身后把自己的那把玄铁黑枪在贺楼山身后拔出,在慕容炎尚未跳转马头之时,身后的贺楼山整个人的前后汩汩冒出鲜血最后呈血箭状奔出,随着战马的前奔贺楼山左右晃动了几下扑通的跌下战马,只留下空座无人的战马在嘶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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