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佟养量与副将吴汝玠带着五千汉八旗军队,三日时间从汶上已行军两百余里,来到了郓城境内,郓城县令李明也是打开城门归降,随即佟养量、吴汝玠率领军队进了城中,气势汹汹的五千汉八旗大军到来,小小的县城顿时吓得鸡飞狗跳,绝大部分县民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不少百姓早在先前就已经逃出县城,清军便直接住进了民房,很多士兵疲惫之极,吃过饭后,立即倒下便呼呼睡去。
县衙内,郓城县令李明早已置办了一桌酒席,请佟养量和副将吴汝玠共饮。
“二位将军能够率军前来,实在是太好了,下官这些日子可是一直期盼着朝廷大军到来,当初榆园军大军压境,下官不得已之下才选择投降,就是为了等朝廷的大军到来之后,能够里应外合,下官是每日对天祷告祈求,终于是盼来了二位将军,郓城受榆园军荼毒甚深,民少穷苦久矣,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还望二位将军切莫嫌弃!朝廷那里,还望二位将军替在下美言几句……”
佟养量来此之前也是已经了解了榆园军的事情,知道他们的底细和大概经历,他来此的目的就是剿灭这群贼寇的,对于郓城县令李明所言,佟养量也是摆摆手笑道:“李县令不用担心,都是自己人,我们知道你先前也是迫于无奈,现在不必担心了,朝廷大军已到,那些贼寇成不了气候,不日定可剿灭,这期间还需要李县令多多协助啊!”
李明亦是闻言大喜,连敬两人几杯酒,笑道:“那就多谢二位将军了,下官知晓二位将军辛劳,特意找两个稍有姿色的女子为两位将军作陪,穷地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还望二位将军多多谅解。”
佟养量和吴汝玠也是对望一眼,颇为动心,但佟养量还是摇了摇头道:“感谢李县令的美意,不过军纪森严,我等乃是剿贼而来,一旦让上面知道,我们可吃罪不起啊!”
“二位将军放心,这是天知地知,二位将军都是国家社稷重臣,郓城的剿匪之事,还要多多仰仗二位将军呢,这是郓城百姓的一点心意,还望二位将军切莫推辞啊!”
佟养量和吴汝玠随即也都是笑了起来,说道:“既然是百姓们的心意,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总不能冷了百姓的心意嘛!吴将军,是不是?”
“佟大人所言甚是,那就多谢了!”吴汝玠亦是满脸堆笑,很是高兴。
吴汝玠随即又问道:“不知眼下榆园军情况如何,李县令能否为我军指教一二?”
李明连忙拱手笑道:“岂敢!岂敢!榆园军总寨位于约五十里外水保寨,那里地形复杂,有山林、沼泽为屏障,还是前明时期,榆园军凭借地势就与明廷纠缠了十数年,他们都是附近的百姓,熟悉地理环境,一般人真的还奈何不了他们,不过二位将军在此,他们这些小小贼寇,不在话下。”
“原来如此!”吴汝玠心中有些担忧起来,他们也不怎么熟悉此间地形,真要是动兵剿灭榆园军,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他们现在拿下了郓城,可是找一些熟悉地理环境的人作向导,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夜幕渐渐降临,黑暗笼罩着郓城县小城,就在县城北的一处矮林之中,隐藏着一支军队,约一万余人,正是榆园军率领杨三率领的榆园军精锐,他已经在此隐蔽了好几个时辰了,为的就是吃掉佟养量这支前来剿灭他们的清军军队,他们比清军军早到了半天,一直耐心地等待着机会。
时间渐渐到了两更时分,这时一个黑影悄悄翻墙出了县衙,沿着后门的小道向北奔去,半明半暗的月光中,可以看到此人正是县令李明,他一路奔跑,很快就来到一处荒废的院子门前,轻轻的叩响了三下,连续敲了三次,那破旧的大门才缓缓开启了一角。
李明来到院中,院中竟然站着数百人,都是手持火枪,腰佩钢刀,一脸肃穆之色,这么多人站在这里,连呼吸声都是若隐若现,李明也是点点头,对着为首一人说道:“我已按事前的计策,宴请两名清军主将,佟养量没有多喝,但吴汝玠已经被灌醉,现在县衙内,不过只有一两百名亲兵保护,我也是给他们灌了下了药的酒,我们可以执行斩首行动了,一炷香之后行动。”
为首一人点点头道:“那城外杨首领的人马怎么办?”
李明摆摆手说道:“郓城城门残破,城墙低矮,虽说城门眼下都被清军控制,但东南角城墙已坍塌,只是用一些木头胡乱支撑,可以轻易拆除,另外也安排了人在城内接应,你们不用担心,一切按计划行事便可。”
佟养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他听说吴汝玠喝得酩酊大醉,令他心中恼怒不已,吴汝玠有些贪杯,这是他知道之事,喝几杯也本不算什么,但是眼下这个时节,他总觉得不踏实,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半夜的时候,一连跑了三次茅房了,让佟养量也是咒骂不已,这个破地方,吃点东西都是难得消停。
巡逻士兵正在街道之上游走着,二十人一队,在一个牛录的带领下正在巡视城内,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名士兵毫无征兆重重摔下,胸前插了一支箭,紧接着,又有几名士兵中箭倒地,突来的变故使巡逻的清军大吃一惊。
为首的牛录立刻反应过来,大吼道:“有敌情,快去报警!”
数名士兵掉头便向城中奔去,一路大喊大叫:“有敌情,敌袭!”
“噗咻……嘭……”一支响箭在城中升起,升到半空之中,立马发出了耀眼的火光,十分灿烂,这是动手的信号。
城东南角落,就在这时,城墙上传来一声极为沉闷的撞击声,碎木纷飞,破损的木墙出现了一个大洞,透过大洞,隐隐可以看见外面黑影重重,不知有多少敌军,全部从此坍塌之处涌入郓城城内,一支人马从黑暗之中涌现,护卫在那里,以作警戒。
佟养量此刻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高声喊道:“快,集结,迎战!”
这时,他听见到处人喊马嘶,喊杀声震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味,而且响声越来越接近,让他也是顾不得许多了。
佟养量一桶冷水浇了下去,吴汝玠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看到佟养量站在自己面前,虽然生气,却不敢发作,急问道:“佟将军,你这是作甚?”
“四处有喊杀之声,快走吧!立即前往军营集结兵马迎战,再晚就来不及了。”佟养量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真的不愿意理会吴汝玠这个饭桶。
两人也是随即带着一众亲卫冲出府衙,正遇到前来围杀他们的一支榆园军,双方没有打招呼,直接就冲杀上去,展开了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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