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通常来说妖物想要获得妖力很难，但想要释放妖力就非常简单，道理和花钱一样，想攒钱不容易，花起来却很简单。但是，花钱的前提是得有一个能够允许货币流动的市场才行。那么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在一个独立的封闭环境中，不存在任何与外界沟通的渠道，那要怎么花钱呢？
    现在螭吻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是他自己造成的。
    镇妖塔本身就是通过消耗妖魔的妖力来达到封印以至于最终彻底消灭妖魔的目的的，所以按正常情况来说，当螭吻想要散去妖力时，他的妖力是可以被迅速吸收掉的。
    但是，螭吻显然不是一个安分的囚徒，他这些年来一直在研究如何脱困，而为了能够争取到更长的时间，所以螭吻想了个法子。他以自身的身体衍生物为材料，生生在求室的墙壁内刻印了一套反制措施。这套姑且算是逆向法阵的玩意可以完全抵消镇妖塔对其妖力的吸收作用。虽然理论上因为没有灵气补充，螭吻也不能再产生更多的妖力，但至少他被抓时残余的妖力还是保存下了很大一部分。
    螭吻的这个设计很好的保存了他自己的妖力，但现在这却成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因为他的妖力散不出去了。
    如今的这间囚室因为螭吻的改造已经从单向妖力渗透变成了妖力绝缘体，外面的能量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螭吻是可以释放自身妖力，但囚室就这么大，他释放掉的妖力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堆积在囚室内。而又因为这妖力本身就是螭吻自己的，所以理论上螭吻对这些妖力有着100%亲和的特性，就算他主动抗拒，这些妖力也会自主的反向渗透回他的体内，而且速度非常快。也即是说，螭吻现在的状态就像是打算在水底拧干一条毛巾，不管你用多大力气，也不可能真的把它拧干，因为周围到处都是水，你一放松它就会自动回填。
    “诶……难道你不能破坏掉自己设置的反向法阵吗？”
    “可以是可以，但这需要时间。完成整个房间的布置我用了整整三百年，破坏起来当然要快的多，但至少也需要三天。”
    “可我们最迟明天就要离开啊！”
    “我没法更快了。”螭吻显然也很无奈。他当初又不知道自己会有主动释放妖力的一天。再说真的不做任何准备，他也未必成撑到这一天。
    皱眉思索了一阵，天佑忽然问道：“有没有可能这样？你把妖力转移给别的妖族成员，比如说月影？”
    “不行。”回答的是月影。“吞噬外来妖力确实有助于短期内提升自身修为，但必修要花时间转化为自身妖力才能吸收。一般妖族之间也会互相吞噬妖力，但大多是修为相近或是强者吞噬弱者。我刚涅槃不久，妖力远不如螭吻如今的妖力水平，根本无法吸收如此巨量的妖力。况且螭吻乃是龙子，体内妖力尤为特殊，非龙裔妖族基本不能触碰。”
    “龙族的妖力很特别？”
    “非常特别。”月影肯定道：“我千万妖族之所以甘愿奉龙族为王不是没有原因的。神龙一族所修妖力其特性非常奇特，不但精进神速，而且很多特质更像仙力，以至于很多束缚、限制妖族的法阵对龙裔都是无效的，包括一些识别与鉴定妖物的法术也对龙裔无效。”
    听到月影这话天佑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体内的金色灵力。那东西已经经过多次证实很可能就是一团龙灵之力，然而不管是当初的白起，还是后来的振远上仙，乃至天妃和掌门，那么多仙门大佬都与天佑发生过近距离接触，其中振远上仙甚至还专门为他疏通检查过体内灵脉，然而即便如此都没有发现过这团金色的灵力。这其中固然有这团灵力本身被隐藏了起来的原因，但个侧面说明了这东西和一般妖力不一样，不然以振远上仙那种级别不可能感应不到那么大一团妖力所秀漏出来的妖气。只能说龙灵之力太像仙力了，只要主体部分藏的好，哪怕泄露出一丝来，也会被误认为是天佑自身的仙力而被忽略过去。
    将思绪重新拉回螭吻的问题上，天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那要是把你的妖力传给我呢？”
    “传给你？不行，不行！”螭吻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我的妖力非常庞大，会把你彻底污染的。”
    月影也在旁边解释：“仙门中人也能炼化妖力为己用，但炼化也同样需要时间，绝非一吞了事。尤其螭吻的妖力如此磅礴，贸然注入你体内很可能直接将你撑爆，再不济也会严重污染你体内灵脉，导致你的灵脉显示出妖力特征。按仙门的话说，这便是堕入妖道。即使你能撑下来，也将再不容于仙门。”
    天佑没有直接放弃，而是反问螭吻：“你体内的妖力真的是完全的龙力？”
    虽然不明白天佑是什么意思，但螭吻还是肯定道：“我乃龙皇第七子，龙族直系，妖力自然纯正。”
    “那便行了。我们在这里说再多也是无用，想知道结果，试试便知。”
    “可……”
    “你怕污染我的灵脉可以先释放少许妖力看看效果再说。你妖力再强，只分出头发丝样的一缕总不至于能把我怎样吧？”
    听天佑这么说螭吻和月影倒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试试也没多大事。就算真的吸收不了，头发丝样的一缕妖力也确实不会造成什么问题。即便用最笨的办法祭炼转化，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能搞定。里外没什么损失，天佑想试那便试试吧。
    妖族虽然不像仙门那么注重对力量精细入微的控制，但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修为真到了某一境界，对其细微的控制也便成了必然。至少螭吻对妖力的控制还是非常精细的。
    一丝微不可查的妖力被螭吻逐渐逼出体外，然后小心控制着投入天佑体内。倒不是怕这点妖力伤了天佑，而是因为他不控制的话这一丝妖力恐怕会立刻崩解，然后回归他自己体内。
    感受着那一丝一缕的妖力缓缓靠近，然后逐渐接近自身灵穴，天佑仔细的观察着其动向。若果真的无法吸收，那就要赶紧对其进行控制和转化，不管是炼化还是排出体外，总之不能让外来能量胡乱在自己体内乱蹿。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出现之前月影和螭吻以为的情况。那团金色的灵力借由灵穴进入天佑灵脉之后竟然好似掉入沸水中的雪球一般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咦？”
    为了确保安全，月影和螭吻其实也是一直在盯着这一丝妖力的。然而神奇的是这一丝妖力竟然就这么神奇的在三人的注视下消失了。
    要是天佑一个人看丢了，那还可以说他修为不高，跟丢了那一缕灵力，然而这是三个人一起注视之下的情况，这就不可能是跟丢了。
    “这……”螭吻有些拿不准了。
    月影想了想问：“要不再试一次？”
    事实证明再试几次都一样。螭吻释放出的妖力主要一进入天佑的灵脉就会突然消失，而且试了几次都一样。不过随着螭吻增加了一次投入的妖力数量后，这个突然消失的过程就被发现了原因。
    雪团融在沸水中，看似无迹可寻，但水的总量必然会有所增加。若是雪球很小，水很多，那这一现象自然很难察觉。但反过来如果把一个很大的学团放进一小盆水中，这个过程就很明显了。
    之前是怕出事，螭吻分离的妖力都很微弱。在试了几次确认完全没影响之后螭吻就开始逐渐加大输出量，结果这一下就看的很清楚了。
    不是妖力失踪了，而是它在接触到天佑的灵力后就立刻融入了天佑的灵力之中，契合度高的仿佛那就是天佑自己的灵力一般。
    又试验了几次，天佑他们很快又发现了更多东西。
    原来螭吻的灵力不是真的可以无限制的转化为天佑的灵力，要给个形象的比喻，就像是在往糖水中加糖。
    天佑的灵力似乎本身就含有龙灵之力，但他的灵力又不是龙灵之力，而是混合了龙灵之力的一种特殊灵力。所以天佑的灵力就像是糖水，其中的龙灵之力就是糖。刚开始螭吻给天佑注入妖力，就像是往糖水里扔了一粒糖粒，自然是瞬间就没影了。现在螭吻加大了输入量，感觉就像是突然倒了一包糖进去，这个融化速度虽然还是很快，但至少能被看见了。而且……他们很快发现，糖水能溶解多少糖也是有个上限的。
    “虽然和妖力污染不一样，但……主人你的灵力确实正在向龙族的妖力转化。”在注入了大量妖力后月影一边观察一边说道：“虽然龙灵之力与仙力的特性非常接近，但若是主人你的灵力完全转化成了龙灵之力，定然是瞒不过紫霄宫的那些仙长的！”
    天佑也点点头：“看样子我还是没法完全吸收掉这些力量啊！”
    “不。”月影打断天佑，“原本是不行，但主人你的灵力与龙灵之力契合度这么高，说不定倒是可以一试，只是过程需要小心些。”
    “哦？要怎么试？”天佑来了兴趣。
    “主人你什么都不用做，注意感受自身的灵力循环就行，有什么不正常的立刻告诉我。”
    天佑立刻点头。“好的。”
    月影接下来又转向螭吻，“把你的妖力凝聚成束，一点点的注入主人的灵脉之中，但是注意不要让主人的灵力同化掉了。”
    “不要同化？”
    “嗯，不要同化。”
    螭吻虽然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但还是照着做了，然后问道：“之后呢？”
    “跟着主人自身的灵力流向走，运行周天。”
    螭吻照做，操控着自己的妖力，好似在游泳一样，顺着天佑的灵脉与天佑的灵力一同运行。
    本来这个过程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是很难兼容的，别说同时在一条灵脉中运行，即便是单纯的接触都会引发很大的问题。像是振远上仙为天佑引导灵力都是探入少许灵力，而后还要费神控制，不让自己的灵力去扰动天佑的灵力，就是怕两种灵力互相冲突引发激荡毁了天佑的灵脉。这还是振远上仙与天佑本就同出一脉，修的都是仙门的紫霄心法，如今换成一人一妖，原本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不过，天佑的灵力是特殊的，螭吻的龙灵之力也是特殊的。所有龙裔的龙灵之力几乎都是一种力量，互相之间可以完全转化兼容，这一点在其他任何体系中都不能完美实现，但唯独龙族后裔之间没有这种问题。而天佑的灵力又恰好极度契合龙灵之力，且本身就混有一定量的龙灵之力，因此当这两种力量一同运行之时竟然出奇的顺畅。要不是螭吻听了月影的话小心控制着，怕是两种力量流着流着就要融合成一股了。
    然而，共同运行并不是目的，而螭吻也逐渐明白了月影要做什么。
    原本侵入天佑灵脉的妖力在顺着天佑的灵脉走完一个周天后，螭吻立刻发现自己的妖力仿佛突破了某种东西，一瞬间便由一条小河一般的灵脉中倾泻而出，进入了一片广袤无垠的虚空。
    不，那不是虚空，那是天佑的灵魂之海。只见一枚巨大的紫金色光球正在这片空间的中央缓缓旋转着。光球表面漂浮着一片片淡紫色的金属色斑块，好似水面上的浮冰，而其下则是躁动奔流着的亮紫色流光，看起来并不是实体。
    修为极高的螭吻几乎是立刻便认出了这其实就是一枚未成形的内丹，其表面固化的斑块才是内丹应有之形态，只是就像宇宙初始阶段，各个星球逐渐汇聚成形并慢慢冷却下来的过程一样。此时的内丹就像是还没有冷却的初始星球，大部分依然是熔融状态，看似光华四溢，其实却极不稳定，正是脆弱之时。
    下意识的转移注意力，螭吻很快又在这片“小宇宙”中发现了围绕核心内丹运转的另外五颗内丹，或者应该说是外丹。
    本来若是一般的紫霄宫修士看到这片景象，怕是又要惊讶一番，因为现在的紫霄宫修士都是修的独丹法，所以他们的灵魂识海中只有一枚内丹，根本成就不了这片小宇宙。但螭吻不是紫霄宫中成员，更不是现在的修士，他是浩劫之战前便已成名的龙族大妖。在那个年代，多丹法才是主流，所以螭吻对此倒是没什么奇怪，只当这是正常情况。倒是天佑那五颗完全不成形的气体外丹让螭吻感觉略有些摇头。毕竟和那个时代的修士比起来，天佑如今的实力真的是弱，太弱了！
    “感觉到主人的内丹了吗？”月影一边引导一边小心的询问螭吻。
    “感觉到了。”已经成为天佑妖宠，灵魂有了部分融合，加上灵力特征吻合以及天佑的主动配合，螭吻很轻易的就接触到了天佑的内丹。
    月影此时才说出她的解决办法。“主人的内丹都尚未成型，你直接将你的妖力凝聚起来，注入主人的内丹核心之中。以你的修为尽可能的的压缩你的妖力，将其直接固化到你能达到的极限水平。”
    螭吻也不是傻瓜，只是原本没想到这个法子，如今一听立刻就明白了月影的意思。“原来如此，且稍等一下。”
    知道怎么干就简单多了。螭吻开始顺着之前的路径，不断的将妖力压缩注入天佑的体内，然后一路突入到天佑的内丹周围，之后直接将压力压缩成针一样的细流强行挤入天佑的内丹核心之中。
    这种操作本来是绝不可能实现的，除了之前说到的灵力冲突的问题，更大的问题在于一般人的内丹要么是气态或者液态，要么就是固态，几乎不会出现天佑这种夹心软糖一样的情况。所以，正常来说这种方法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
    但天佑的情况较为特殊，他的修为提升过程从来就不是按部就班的，以至于连修个内丹都是这种奇形怪状的形式，而正因为这种奇怪的内丹形式，反而给了螭吻和月影施为的可能。
    其实正常修士的修炼过程就是聚集灵气转化为灵力，然后在体内储存，等修为达到某一水平，对灵力的控制力差不多了，那就压缩，把气态的灵力压缩成液态，然后等再次填满之后，控制力进一步提升，就来个二次压缩，直接把液态的灵力凝练成固态。当灵力固化只有，内丹便已成型，而后却依然还要不断的压缩，让灵力的密度不断增加。
    一个修士，不管是哪种门路，最后无外乎对灵力的控制与容纳这两个要点。那些修为等级上的一次次瓶颈，其实就是灵力压缩的关键点。被卡在某个等级的修士，要么是灵力储备够了，控制力不足，无法压缩提升灵力等级。要么就是控制力够了，但灵力储备不足，压缩无法完成。前者一般属于后天问题，比如不够聪明，悟不透心法要领，或是修炼不够认真刻苦，控制力上不去。而后者则基本属于天赋问题。有些人天生灵力亲和度低，他控制力再高，吸纳不了灵气照样没法提升自己。
    天佑的情况很不寻常，他的灵力储备量不是够不够的问题，而是太多了。除了他天生的好天赋，更重要的是那团藏在他体内的神秘金色灵力，当然，后来月影帮他搞得小洞天福地也是原因之一。
    但，灵力储量够多，天佑的控制力却还不达标，所以他没法把灵力固态化。若是一般人，估计会卡在这一阶段，要靠长时间的修炼，等控制力上来了才能提升自己的修为等级。
    可天佑变态就变态在这儿了。他的天赋太好，体内灵力容量大的惊人，即便不用压缩，生生用气态的灵力就在体内模拟出了个小宇宙。
    当然，天佑控制力不高不是他的错，主要是他修为提升太快。按一般人的进度，这个阶段他还完全不必考虑压缩灵力的问题。目前能在内丹表面压缩出一个好像断裂的板块一样的凝结丹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然而，不是固态也有不是固态的好处。至少如今的内丹还可以操作一番。
    螭吻控制着自己的妖力，直接刺入天佑的内丹核心之中，然后不断的注入、压缩，再注入、再压缩。
    和天佑那点可怜的控制力不一样，螭吻可是大妖王级的存在，哪怕被镇妖塔吸收了大量妖力导致实力下跌严重，而且又要隔着天佑的体表灵脉操作，导致压缩力度不能像在自己体内压缩一样，但哪怕有这么多限制，螭吻依然可以轻松的在天佑体内压缩出至少大妖级别的灵力强度。而事实上，螭吻并非随意而为，而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在压缩自身妖力，因此他在天佑的内丹凝聚出的妖力绝对不会太低。
    螭吻的注入过程虽然很小心，但其实时间并不长，前后不过几个呼吸，螭吻便将自身妖力全数注入了天佑的内丹核心之中。这简直就是生生给天佑做了个妖丹出来。只不过，这妖丹并非独立存在，而是在天佑的内丹核心之中。外面看还是天佑的内丹，但里面却是颗货真价实的妖丹。
    “这样就行了吗？”将自身妖力全部注入妖丹内压实之后螭吻有些不确定的询问月影。尽管操作是他在进行，但毕竟办法是月影想出来的。而且论修为见识，螭吻觉得自己和月影比也还是差得多。
    月影其实心里也不完全确定行不行，毕竟她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大妖王了，如今涅槃后剩下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很多事情她自己也不敢确定。
    没有马上回答螭吻的问题，谨慎的月影先是钻入了天佑体内查探了一番。她和天佑现在属于共生关系，相比其他妖宠有着更高的结合度，可以轻松穿透天佑的自身防护进到内部观察天佑的身体乃至灵魂状况。
    在仔细检查了天佑的状况后月影这才确认道：“不错，妖丹凝结非常完美。”
    “妖丹？”天佑有些不放心的问月影：“你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妖力压缩成妖丹藏在我的本命元丹里？你确定这样不会出问题吗？”
    月影很肯定的说道：“换别人一定会出问题，但主人你却无妨。螭吻的力量与你的灵力融合度极高，如今这样只是相当于将以后需要吸收转化的妖力提前注入内丹中而已，随着你自身的提升，这部分妖力便会自然而然的融入你的灵力之中。而且这样还会带来两个额外好处。”
    “什么样的好处？”
    “其一便是相当于给主人你注入了一个极小的灵脉，虽然比不得真正的灵脉，甚至无法与我们自己搭建的洞天福地相比，但胜在随身携带，任何时间地点都可以辅助修炼。而且战斗时亦可当做额外的灵气来源，哪怕每次只能转化一点点，多少也算个额外储备。”
    “那还有一个好处呢？”
    “还有一个好处便是让主人你拥有了一道保命的杀手锏。”
    “什么意思？”天佑没完全明白。
    螭吻忍不住替月影解释道：“就是我刚刚帮你凝练出的那枚妖丹。虽然主要是作为储备灵气供你日后逐渐转化提升之用，但那毕竟是枚实实在在的妖丹，威力是一样的。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主人你大可直接调用这颗妖丹作为术法核心代替原本的内丹。”
    “切换核心？”天佑思考着螭吻话中的意思，下意识的念出了声音，而后突然眼睛睁大，反应过来惊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在紧急情况下拥有那枚妖丹对应的修为等级？”
    “不错，但主人要切记，一旦切换妖丹，您的一身灵力便会立刻转化为龙灵之力。哪怕我龙裔的龙灵之力与仙力非常相似，但终究不是一类。至多只能骗骗不懂法术的普通人，但凡是修士，必然都能发现其中差别，所以……”
    螭吻没说下去，但天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轻轻点头。“我明白，一旦使出这一招，那就不能留活口了。”
    月影补充道：“连魂魄都不能放过，定要做到不留一丝痕迹，不然主人将再不容于仙门。”
    月影和螭吻担心的这些天佑自然都能想明白，这是体系的差异，不可能有人听他解释，也没的解释。仙门弟子之中出了个使用妖力的家伙，想想也知道紫霄宫会是个什么反应。所以，这一招绝不能在胡乱使用，尤其是不能让仙门中人看到。非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能用的。而一旦真的决定要用，那就必须保证绝对清场，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尽管限制很大，尽管一旦用出来可能会后患无穷，但不管怎么说，这至少是张底牌，很大的底牌。如果没有这张底牌，天佑可能连去担心后患的机会都不会有，而现在至少有了一个可能性。
    “话说……螭吻你到底给我弄了个什么等级的妖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