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韩乌单于病逝的消息传遍双方大营,与此同时,大楚发兵攻打古裕关,虽然哀兵必胜,但可惜的是,匈族对韩乌单于的病逝似乎并不买账,可见阏氏淳氏在潜伏的这十几年里到底收买了多少人心。最后匈族大败,退军三十里扎寨,伊顿押解伊特,率使团前去议和。
大楚由安平王与其子卫承煊,协军统领廖世忠、廖峰出面,伊顿带来的议和条件包括退兵,匈族退回交战前的区域,同时献上良驹宝马,并将伊特送往京师为质。
安平王与廖世忠对视一眼,大楚耗战直至今日,若带着这样的战果回朝,也算有个交代。
卫承煊坐在左侧,适才众人在商议事宜时,他总感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环顾伊顿带来的随从一周,他发觉有个小兵眼神躲闪,心下一动,为了证实心中猜想,开口道,“若要大楚撤军,还有个条件,从今往后延阔草场一分为二,大楚与匈族分而治之。”
此话一出,不说伊顿等人,就连安平王,廖将军都愣了一下,这个条件可不在当初商议的结果中,幸亏廖峰反应快,接上话茬道,“不错,你们背信弃义率先攻打大楚,这笔账总得算清楚。”
伊顿表情凝固,一言不发。延阔草场是匈族的放牧养马的最佳去处,如今还要划走一半,简直就是欺负到头上来了,说什么他都无法答应,刚要起身拒绝,身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伊顿顿住,犹豫的扭了扭头,好一会才似有不甘的服软,“率先起兵攻楚确实是我们的不对,如今既然你们提出了要求,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着起身,冲卫承煊朝着帐外了一个请的姿势,“卫世子,既然是你提出的要求,我们双方何不详谈?”说着带着一队小兵径直走向出去。
众人更是诧异,卫承煊摆摆手,示意无事,一人掀开帘子。
帐外两名匈族士兵把守住帐门,其余人以伊顿为圆心形成一个半圆,伊顿前面站着的小兵,正是卫承煊之前特意留心的那一位。
小兵虽然身形小,但气势比起在帐篷中明显变化了许多,看卫承煊一人出帐,笑道,“卫世子果然是奇人,竟然能指点我儿找到我。“
卫承煊负手,“不敢,不过是借着点对过往的了解替伊顿将军指点迷津罢了,如今你们母子重逢,大权在握,多年夙愿达成,在下恭喜淳夫人了。“
淳夫人不言语,她知道自己的易容隐蔽是何其精妙,连韩乌单于宁莎都识破不了,如今卫承煊这套说辞她更不相信。
抬眼又细看了卫承煊一眼,忽然察觉出一丝古怪,于是便直接凑近细细端详起卫承煊,许久浑身一颤,退后指着卫承煊,嘴里发出的声音都不似平常,“天神降下无法预知结局的慈悲,凡人在欲望中迷失自己,你以往生的故事获利,最终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
说完后闭上眼,一动不动。
别人都不明所以,卫承煊却在听到这几句话后脸色微变,但当看到淳夫人似乎像是恢复了一样睁开眼后,未等对方开口,就讥笑道,“淳夫人,你这一出装神弄鬼,以为会吓到我么?”
淳夫人摇摇头,眼中带着丝怜悯看着卫承煊,“是不是装神弄鬼,卫世子心里明镜一般,延阔草场的条件我们答应了,等拟定了盟约,我们认下便是,绝不反悔。”
卫承煊似乎没料到对方是这样的反应,准备好的讥讽一句都再说不出口,转身入帐,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斩钉截铁道,“至于卫某人要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得到,淳夫人放心,我既然得了上天恩惠,自然不会白白浪费每一次机会。”
淳夫人像是料到卫承煊会说这样的狠话,神色淡然,仍旧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那卫世子可知道现在你挂心的人是何处境么?”
卫承煊瞬间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淳夫人摇头,带着众人离开,路上伊顿想问问清楚,被淳夫人打断,“天机不可泄露,我们也回去吧,带族人退回去休养生息,大楚如今将才倍出,我们讨不到什么便宜。“
匈族众人退回营寨,卫承煊在外静静站立了许久,才回帐将刚才帐外商议的结果转达给了安平王和廖将军,与淳夫人交谈的其余内容则略过不谈。
安平王没想到,卫承煊临时起意的一句话对方竟然买了账,如此算来,此次卫承煊来肃北,虽然出战不多,却次次直击要害,这次更为大楚争取不少利益。
虽然远在边关,但是这个纨绔儿子的各种传闻自己还是心中有数的,不想虽是初来乍到,卫承煊却在众幕僚和守边的将士眼中留下颇为不错的印象,故而看向卫承煊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廖氏父子自然更不用说,根本没料到卫承煊单枪匹马就将条件都谈的妥当,廖峰更是高兴,他首次出征,带着这样的战果回去,功勋赏赐自不必说,在那些从小一起的斗到大的同辈们面前也颇有颜面。
众人拟定了议和最终条款后,卫承煊就急急赶往自己的帐篷,半路被廖峰拦住,一定要喝酒庆祝,卫承煊还想着刚才淳夫人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脸色有些绷不住,推开廖峰道,“廖大哥,我这里实在是有点急事,等我安排好了,再和你好好喝一场。”
廖峰看卫承煊脸色不像是装的,倒也没有强求,推了卫承煊一把,道,“忙你的去吧,回头告诉你我妹子传来的关于你家那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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