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一边帮着陈鱼跃擦头发,嘴里一边嘀咕着:“自从有了雪芙那年之后,每逢快要过年的时候社会治安都会变得比往日糟糕,但这些年真的要比十年之前好多了。”
叶雪芙似乎还很没注意过这些事情:“为什么每逢过年的时候社会治安就会变差?”
“每逢年末的时候,抢劫盗窃的事情都会比平日里要多一些,不过最近这些年好多了,路上的监控越来越多,抢劫的人也越来越少。”叶母无奈的摇了摇头。
“主要是现在抢劫也抢不到钱啊,移动支付已经普及了。”陈鱼跃笑了笑:“若是抢劫的傻子威胁受害者把钱转给他,那人家报案之后太容易就能抓住了,劫匪也不都是蠢货。”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会有那么一些人犯傻。”叶母道:“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叶雪芙皱了皱眉头:“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有胳膊有腿就不能去做一些正经的事情赚钱吗。”
“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叶母以过来人的口吻道:“有些人天生运气好,投胎在那种不缺吃穿不缺花的家庭里,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不需要吃苦受罪,当一辈子寄生虫也能活的很好,父母留下的钱足够他们折腾。但是有些人没那么好的运气,出生在普通家庭甚至是贫穷的家庭,这些人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的命运,其实没那么简单。”
“那他们也不能偷不能抢啊。”叶雪芙道:“那是违法乱纪。”
“有些人出身寒门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但不是所有人努力都能得到结果,有些天生就没有那个智力,不可能靠努力改变命运,若是甘心受穷一辈子也就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了,一辈子窝窝囊囊,靠着每个月辛辛苦苦赚那么点钱养家糊口。但那些不甘心的就会走上歧途了。”叶母说话的功夫已经帮陈鱼跃把头发擦干净了:“快点把湿衣服换下来。”
陈鱼跃拿了干衣服就去卫生间了。
叶母则继续对叶雪芙道:“那些不甘心,却也没有能力靠努力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往往会选择犯罪。”
“就因为犯罪是他们改变命运最快的捷径吗?”叶雪芙的三观是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的。
“是啊。”叶母道:“他们没有任何方法改变,这是唯一的途径。哪怕他们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犯罪,可是他们还是要去做,这就是人性,从最初到现在,人性身上的恶劣永远伴随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压制身上的恶劣的。”
叶雪芙怔住了,她突然想起以前大学老师说过的一些话,为了大多数人的发展,必须牺牲一小部分人。
这就好比金字塔,要让社会稳定的存续,任何政体都要逐步向金字塔靠拢。如果不压迫剥削大多数的底层人,怎么能够安稳地站的更高?
但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人谁还甘心永远的呆在下边呢?所以这资本原始积累必然不是那么干净的,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
而这些犯罪者,就是那种想要积累财富却没有工具的,没有权力没有势力没有脑力,最终还不愿意出卖劳动力,没有任何的生产力还想要得到自己的原始积累,除了犯罪还能做什么?
这种行为即便是如此愚昧,可是仍然有那么多愚蠢的人会走上这条路。
叶雪芙读过资本论,当然也有她自己的观点,她也知道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有原罪,每个毛孔都浸透着别人的血泪。
曾经新兴的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用暴力的手段迫使小生产者同生产资料分离并积累资本。
一方面使社会生产资料集中到少数人手里,另一方面又使大批生产者转化为雇佣工人,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准备了前提条件,英格兰的圈地运动就是例证。
而十六世纪的奴隶贸易就是用武力征服殖民地,抢劫金银财物、贩卖奴隶等手段来聚敛财富。
有多少的势力是利用暴力哄抬物价,从中谋取利益,经济实力强大后便可以向政治领域前进,然后更好的为自己的利益服务……
三十多年前一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口号的确让一部分先富起来了。
然后那些先富起来的人有没有具体落实先富带后富,达到共同富裕呢?
现在来看显然是没有,虽然大部分人都能达到小康水平了,基本上所有人都能吃得上饭了,即便是贫困地区的人,也能靠着社会上很多做慈善的行为穿暖了。
可是贫富差距的巨大鸿沟仍然让很多普通人觉得自己没富起来。
即便是已经住进楼房开上小汽车的人,又有多少会觉得自己已经富起来了?
每当这些人看到那些富二代富三代随便一挥手就是几千万几个亿的时候,口袋里揣着几十万存款的小老百姓会怎么觉得?
就连口袋里有那么点存款的小老百姓都会觉得叮当响,存钱不敢乱花,无非就是因为社会保障不够!
那些想叮当响都响不了的人呢?走上绝望看不到希望的人呢?当然就会用一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态踏上犯罪的道路。
如今这个社会上的小偷已经越来越少了,敢入室盗窃的更是越来越少了,叶雪芙还真没想到自己会碰上。
放在十几二十年前,小偷入室是常有的事时,叶雪芙都没碰上过。
不过当初小偷也真不会偷他们,小偷喜欢光顾的是那种家里“有货”还不敢“报警”的家庭。
那个年头的小偷在酒桌上吹牛说酒令就一句话:我撬过的门锁千千万,偷过的领导万万千,有一个敢报警的没有?没有!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小区管理都严格了,溜门撬锁的人也越来越少了,领导们住的小区越来越好,越来越安全,就算有入室盗窃的也不敢找上门儿了,最多是去那些外地租客比较多的老楼房,而那些地方能偷到什么?
风险是一样的,收获又少那么多,入户盗窃的小偷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了。
陈鱼跃换好了干衣服走出卫生间,叶母已经去厨房帮他煮姜茶了,叶雪芙快速几步走上前,严肃的盯着陈鱼跃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骗我们?刚才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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