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在一号擂台,裁判长老跟沉兮商妥好了后,没有多说废话就喊了开始,他自己退居到一旁,狄长老和郝长老则在评委的专座上坐好。
这开放的擂台,评委席基本都是空着的,少有这样坐上评委的。
小贝挤在底下的人群里,笑笑交给暗一带着,因为是以给笑笑报仇的名义,要是笑笑这么快就好了,大家对鹤乾也会因此变得宽容,人不就是这样,好像只要你没事了,没死成,伤害就不存在一样,可以轻易地要求别人去原谅。
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小贝做不到,这段时间,便不让笑笑在大家面前露面,最起码也得在解决了鹤乾之后。
“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身边多了熟悉的女声,正以苛责的方式在跟小贝说话,“居然任由自己的丈夫去跟人生死搏斗,就算换了规则,可谁都听得出厉唯画的意思,不死,却可以弄残你,反之,鹤乾也可以弄残他,你就没想过,你丈夫万一真输了?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可能一生都会毁在这里,你为了给儿子报仇牺牲掉自己的丈夫,究竟是你的心肠太过冷硬,还是你根本就不爱台上这个为了你儿子拼命的男人?”
小贝扫了眼霸道推开周围的人,硬是站到她身旁的乌思瑜,和她身后的跟班陈雨桐,无法了解对方的思想,便收回了目光专注在台上:“我相信我的丈夫。”
“你的相信,就能百分百的保证,你丈夫能完好无损的下来?”
小贝轻哼了一声,那声又娇气又骄傲,让人听了得咬牙切齿。
论世上,还有人比小贝更了解沉兮的吗?沉兮现在体内的禁锢还没完全解呢,他便能够突破到天境,是,身为中等导师,鹤乾的手段一定很多,可她小贝的手段加上沉兮的实力就少了吗,她不知道交给沉兮多少毒药,关键时刻都能用上,沉兮那一手好的法器“工艺”也不是开玩笑的,如今实力增强,做出的防御法器,鹤乾根本破不了。
侥幸让他用什么秘法破开了……沉兮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无数个防御罩,灵食店生意那么好,加上有厉老家主的支持,沉兮也是不缺材料的好伐,闲来无事就弄出许多攻击的防御的辅助的等等法器,放在他和小贝身上,就为了以防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些法器当石头用也能将对方砸死!
让鹤乾打啊,累不死他!
怎么样啊,就是这么不要脸,怎么滴?
而且,有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只要她在沉兮身边,就会是沉兮运气最好的时候!
小贝忽然想到一点,眼珠子转了转,随手抓住身旁的一人,让他帮忙把牧风喊来,没多久牧风就来了,小贝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牧风诧异地看她一眼后,点头表示明白,与此同时,他对沉兮的担心明显降低了不少。
在决斗开始前,牧风手中拿了封密封的信封说,卦者对比赛的结果有了预测,预测就在他手中的信封里,现在就放在大家都能看到的擂台的一处边角压着,小小的防御罩罩着,等出结果后再打开让大家看看。
卦者的事已经在学府里刮着了一阵小旋风,有人信有人不信,这会都挺好奇信封里会写什么,然后由此引发了一场赌博,让大家押注,看看谁赢谁输。
小贝知道后,用她府卡里所有的府点,全都压了沉兮盛。
台上的战斗开始,乌思瑜剐了小贝一眼,不再自讨苦吃地跟她说什么,而是紧张地盯着台上。
沉兮一来,就展现出了他最强势的一面,很多时候,先出手的都是比较没把握,或者在气势对拼上输的一方想要先发制人,可放到沉兮这里,裁判一喊开始他就动了,完全将鹤乾压着打,不给对方一点喘息的机会。
沉兮没有用什么武器,大家全程可以听到拳头撞击在肉上的声音,很多人一边不良反应般的呲牙,一边又紧紧盯着台上看,越看越是对沉兮的力量、速度、敏捷等等表示敬佩,他到现在都没用什么术法,全程靠身手,而那身手狂霸得让席卷而来的浪潮。
不少男的看得热血沸腾,觉得男人就该这样,而不是站得远远的只会用术法去攻击。
女的看得眼毛红心,全然被那满满的荷尔蒙也吸得快失去理智了。
鹤乾一口血喷出老远,被沉兮一拳砸飞出去,重重地摔出去,身子还和地面摩擦出好长的距离,在擂台边堪堪停下,因为沉兮已经在擂台边等着他了,脚往前一点,止住了鹤乾移动的身体,再一踹,鹤乾原路地倒飞了回去。
这之后,鹤乾趴在地上许久没动了,底下好多人都想着是不是没气了。
有人觉得沉兮帅、酷,就有人觉得沉兮太过分了,这简直是单方面的虐待,实在是太残暴了。
这类言论,沉兮就算听到了也不会理睬,他正缓步,一步一步地朝着鹤乾无声无息的身体走去,有人喊着,鹤老师都已经这样了,就放过他吧。
郝长老也准备起身制止沉兮,狄长老却按住了他:“情况不对,你再看看。”
变故突起,原本倒在地上的鹤乾,忽然弹跳了起来,整个人升入半空,过了半响才慢慢地降下来,重新落到沉兮跟前。
这时的鹤乾,已经跟刚才不太一样了。
他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多出血污,都是之前他自己吐出来的,但他却像没有受伤一样站得笔直,身高拉长了一些,让原本合身的衣服变得短小怪异,面上的表情是狰狞的,眼眶微凸,他是土属性的,此时皮肤上不了一层黄色,看着又恶心又吓人。
说起来,土系是防御最好的属性,鹤乾却被沉兮用拳头,不顾他覆在表面防御的反弹,硬是隔着他的壳子,将力量弹到他身体上,疼得他受不了。
“我今天,一定要废了你的双手,我要将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拔下来!还有你儿子,那天晚上没弄死他真是太便宜他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看着,你那个儿子那稚嫩的小手,是怎么跟你一样,被我一根一根地拔下手指头!”
鹤乾用了秘法提升了自己的实力,可这秘法显然让他的脑筋也不太清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之前说沉兮用拳头单方面揍人残暴的,这会都不敢说话了。
小贝脸色十分难看,攥着的拳头,指甲刮着掌心,身旁的乌思瑜骂着粗话:“就不该让沉兮上台,你们要早点告诉我这件事,我直接找人给这鹤乾套上麻布,把他打残打废了不是更好,妈的,混蛋!”
小贝一怔,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此时台上的战火重新点燃。
但这回攻击人变成了鹤乾。
他双手举在空中,越来越多的土块在他托着的双手上方凝结,形成一颗很大很大的“石头”,随着石头越大,鹤乾皮肤上的黄色就越深,等那石头都快有他整个人大小的时候,石头脱离了鹤乾的拳头,来到了沉兮的头顶上方。
然后朝着沉兮,落下了石头雨!
那“雨势”十分猛烈,每一颗小石子都包裹着灵力,足以砸穿人的血肉,打量的小石子轰然落下,形成的烟雾尘土将沉兮的身形掩盖,台下的人惊呼地捂住嘴巴,有人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还有人想着沉兮会不会被就这么砸成肉泥?
“喂,你快让战斗结束啊,投降也行啊,快啊!”乌思瑜扯了小贝一把,担心地叫着。
“你急什么,”小贝抽回自己被拉扯的衣服,“沉……我丈夫没事。”
“都这样了你怎么知道没事?”
“我和他心灵感应可以吧,我就知道他没事。你好好看行不行,别瞎比比!”
“我……”第一次被这么“凶”过,乌思瑜又气又怔的,正巧这时候,周围人哗然,她忙朝台上看去,就见尘土散去,逐渐露出身形的沉兮,完好无损的呈现在大家面前,他的周身,套着能量防御罩。
这是相当于生死决斗,自然允许你带法器来保护自身,更何况,人家都使用秘法了,却不让他使用法器,这就说不过去了。
当然,有时候面对真正强大的对手,你有再多自保的手段都是没用的,所以除非是考核期间,否则擂台上,是允许带你能带的资源的。
鹤乾对这情况也是愣了下,但他随即便冷笑出声:“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在你的龟壳里到几时!”
能够挡住他提升实力后的至少天境五级的狂攻,这等防御法器,在神境大陆里都算是难得,他就不信,一个一年级生,能有多少这类防御法器来折腾抵挡。
他再次发动攻击,也没换招,就用同样的强力术法去对沉兮,或者说沉兮的乌龟壳猛攻。
底下的人或担忧或幸灾乐祸地分析着:“厉唯画应该主动反击的,他就这么站着挨打,防御罩在坚固也撑不了多久啊。”
“这人战斗意识不行,要换做我,趁着防御罩能挡得住,就发动攻击,让鹤导师无法再对我用这么强力的术法。”
“你说得容易,隔着防护罩,很多术法也会被防护罩阻隔的。”
“那也可以使用各种扰乱的方式。”
“估计厉唯画是不想用吧,那些方式不符合他之前霸气的形象,他是怕自己太狼狈吧。”最后这是明显的讽刺沉兮之前,让大家热血沸腾的行为。
忽有人拔高了声音:“快看,厉唯画的防御罩快破了。”
所有人紧紧盯着罩着沉兮的防御罩,果然看到上头在多此的攻击下出现了裂痕,乌思瑜这个强势的中二少女,这会更是紧紧拽着小贝的衣服,让小贝抽都抽不回来。
只听“哐啷”一声,防御罩破了,有人惊呼——
鹤乾露出得意到扭曲的笑容,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把之前受到的屈辱,统统还在沉兮身上。
再然后,包括鹤乾在内,所有人都傻眼了。
防御罩下,还有一个新的防御罩。
防御罩里的沉兮身姿挺拔,冷目盯着鹤乾:“快点打,别浪费时间!”
鹤乾被这句话激得,再次运行他消耗得差不多的灵力,而且秘法是有时间限制的,再不解决沉兮,等时间到,他会出现极致的虚弱,更加抵抗不了沉兮。
又是一阵狂轰乱炸,又一次将沉兮的龟壳打掉,然而龟壳底下还有龟壳。
底下的观众都麻木了。
“厉唯画到底有多少法器啊?”
“还是都能扛住天境五级强攻的法器,我也想要啊。”
“他是怎么弄到手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我想跟他买两个防身。”
“我也是……”
底下的言论已经歪楼了。
乌思瑜傻乎乎地看着台上,有点明白小贝的信任从何而来了。
小贝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沉兮是挺豪的!
最终,鹤乾力竭了,并且因为灵力消耗一空,还是使用了补气丹药后的,因此,让他使用秘法得到的反噬更剧烈,他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这完全是自己把自己累死的,但事情可还没完。
沉兮収起了防御罩,做着之前没做完的事,慢慢地踱步朝鹤乾走去,在他身旁停下,沉兮弯下腰,掐住了鹤乾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另一手活动活动,再猛地握拳,朝鹤乾轰了过去,同时将一丝灵力注入了他的体内。
鹤乾被轰得倒飞,这个直接飞出了擂台,砸在了人群中,人群快速退散,没人想去接他一把,所以他最后砸在了地面上,砸裂了铺就的地砖。
鹤乾头一歪,像是失去了气息,大家以为沉兮说不是将他杀死了,狄长老派人过去查看,发现鹤乾只是昏过去,虽然被沉兮打得内伤外伤一堆,可导致他昏迷的,居然是他使用秘法的后果!
让人突然不知该说点什么。
鹤乾被带下去救治,狄长老一跃到台上,不大的声量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此次战斗,厉唯画和鹤乾双方同意且签订了战前协议,乃公平公正的决斗,因此,无论是鹤乾本人还是他的亲朋好友,谁都不许私底下找厉唯画学员的麻烦,否则,将以学府府规处置!”
他侧身对还坐在评委席上的郝长老道:“郝长老有什么要说的吗?”
郝长老哼了一声,直接纵身飞走了,狄长老便朝底下的人一摆手:“行了,都散了吧。”
可狄长老走后,底下的人并没有散,他们还等着公布卦者在决斗开始前写下的预言呢。
哦对了,还有赌注的输赢,那钱也得分一分呢。
牧风在众目睽睽之下拆开信封,将里头卦者预言的纸取出来,打开,他先看了一眼,哪怕已经知道了,在看到上头写的后,还是心惊。
他随即将纸张写字的一面朝着大家,前排的和眼力好的,都看得到上面写的:
厉唯画实力碾压,鹤乾最终累输。
短短几个字,大家一代入刚才发生的决斗,就觉得卦者说得实在是太正确了,这时候他们完全不会想到,这几个字要是代入其他的情况也是说得通的。
他们只会觉得,这个卦者真的不同凡响,哪怕有人仍旧怀疑,或者有人清醒,但卦者之名,仍旧在灵神学府里投下了一个足够响亮的炸弹。
不过小贝这会可顾不上这个,她正美滋滋地收取她赌注迎来的府点,很多人不看好沉兮,因此他的比例是很大的,小贝又将全部身家压下去,赚到的数额很客官。
要不是食堂里的食物不得她的眼,她都恨不得大手一会要去请客了。
……
沉兮跟鹤乾一战,照成的风波不小,但再大的事,热闹几天慢慢的也就散了,随之而来的热闹,是灵神双大陆里的第一家茶楼。
这世界造楼是很快的,伴随着茶楼的建造完成,一套套精美的茶具也跟着完成,还有一套“高山流水”,如诗如画如仙境的半人高的茶具,就放在茶楼正中,供茶师坐的,当然,目前是没有茶师的,只能小贝自己顶上,她为了不掉链子,自己琢磨了一套茶艺之学——也就是泡茶的装逼技巧。
茶楼开张那天,来了不少牧风他们三人的朋友,和小贝邀请的自己同班的同学,现在有牧风三个作为靠山,她自然不会再全然躲在后头了,展现一点自己种植灵植的手艺也没什么,顶多喝过卦者倒的“灵水”的,可以说,是她之前给卦者提供过“茶叶”。
她如此光明正大的出来,反倒不怕暴露了身份。
大家会来,主要是看在牧风的面子上,小贝班里的同学,则是因为沉兮这个班里头名,跟小贝露出的实力,他们本身对所谓的“喝茶”没有概念,也没有什么期待。
来了之后,倒是对茶楼表示喜欢,有些人还想着无事的时候可以来这里坐坐,或者谈什么重要的事情也约到这边来,很有格调,也清幽,可以坐在上下楼的大堂,也可以选择包间。
连颜宝都被调动起来,当一个不会笑的跑堂,安排人入座,封尘则为其推销着他们这边有的茶水名称跟价格,有不同的口味,也有不同的效用等级,为此带来的价格也不同。
这些朋友们一看,嘿,不就一杯水嘛,价格这么贵?
后来想想,可能是灵水吧,但灵水有这么多种类口味吗?至于等级什么的,大概是灵水的稀浓程度吧。
对于修为到达地境的,灵水别说跟水稀释了,就算是纯灵水他们喝了也没什么效果,有点家室背景的拿来充当招待客人的“茶水”,也算是小奢侈了。
有个专门能喝着灵水谈事情的清幽地方,也算不错,这些朋友想着,觉得牧风他们还是有些经商头脑的。
他们随便点了他们现在还看不懂的茶名,就见一位女人坐在“高山流水”的茶具后,在那青烟缥缈下,清雅的甜味随之蔓延在整个茶楼里,他们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觉得神清气爽。
等真正喝到茶水,他们才明白他们之前想的什么灵水,跟这茶水根本无法比,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好有个卡在级别的巅峰,一直等不到突破的那个时机,喝了一杯茶水后,突然就要晋级了,牧风赶紧领他到楼上安静的包间里,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搅。
坐镇于茶楼的沉兮把气势一放,谁敢随便来惹事!
其他人醒过神来,纷纷叫嚷着在来几杯,如此好的“灵水”,刚觉得贵的这会只觉得这么便宜,现在不多喝几杯以后恐怕就没得喝了。
要说效果真那么好,能让人一喝就快速增长修为是不可能的,小贝的这些茶水,主要是一些增幅罢了,对方也是水到渠成,在被茶水一激,精神一亢奋,才有如此显著的效果,不过小贝是不会说出来的,这可是他们茶楼最好的宣传。
想来,她要招収几个泡茶弟子,应该不难了。
余西华,是五年级的高级学员,是他那一届的一号尖子生,多少学员崇拜他,可他本来却是个修炼狂魔,大家能见到他的机会,只有他偶尔出来活动时的擂台上,就连牧风见了他,都得给予几分尊重。
他最近遇到了一个很大的瓶颈,不止来自修为上的,还有家族方面的,很麻烦很头痛,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睡过一觉了,精神疲惫到了极点,就会烦躁暴戾,修炼时差一点就让心魔钻了空子,便只好暂停修炼出来走走,找个比较偏的地方,就来到了茶楼前,闻到了那让他心中郁气消散不少的茶香。
当下没有多想的,便踏入了茶楼。
他一进去,原本说说笑笑的大堂瞬间就静了下来,当然,原本也不算吵闹,清幽的环境会让人下意识地不敢太大声的说话,只是人多了,今天来的又基本是相识的,没其他人,声量自然也就稍微嘈杂一点,跟突然静下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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