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雨桐不要脸的哭嚎,店员手足无措地看向小贝,不知道他还要不要过去把人丢出去?
小贝见状,冷哼一声,让店员去找乌思瑜,在店员出去时,小贝走到陈雨桐跟前,陈雨桐颤抖着后退,却被小贝抓着胳膊拽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拖出了包厢,直接丢在了二楼的大堂里。
今天虽然没有满座,但一二楼的大堂都坐了几桌的客人,有男有女,还有其他包间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全都挤到二楼大堂里来,陈雨桐被这么多人围观,脸色惨白地赶紧将衣服包好,可被小贝刚那么一扯,衣服破得更严重。
若说之前她有意暴露点自己,这次是真的做不到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包起来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第一时间先发制人,哭得梨花带雨,凄美可怜:“厉夫人,我一直都敬重你们,甚至仰慕你们,我从来没想到,你们竟是如此的人面兽心。”她豆大的眼泪往下掉,哭得说不出话来,缓了缓才接着说,“我、我可以离开学府,可以离你们远远的,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可以吗?”
周围看戏的人嘀嘀咕咕的,有女的同情陈雨桐,将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将其拉起来,气愤地说:“你哭着求什么啊,面对恶人,你委曲求全有用吗,你得反击啊。”
那女的抬头瞪向小贝:“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欺人太甚,自己管不好自己的丈夫,强迫人家清白姑娘,不去怪自己的丈夫,欺负人家雨桐算什么!”
“这位同学,”小贝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女人,“你知道得还挺多的?就这么会功夫,你就知道出什么事了?”
那女的顿了下,随即很硬气地说:“你们刚刚在里头闹得那么大声,我们都知道啦。”
小贝冷冷地笑。
别以为陈雨桐的做法很愚蠢,她其实很聪明,如果沉兮上钩,被她勾搭上,那是最好,否则的话,她这样闹上一出,瞧她现在可怜的样子,再出来个“同伴”帮忙责骂一通,只要传出去,甭管真相是什么,人云亦云,流言蜚语足够淹没小贝和沉兮,这里是学府,她有亲人是学府里的不知是高级导师还是长老,可以保她,而作为欺负了她的小贝和沉兮,最坏的程度,都有可能被灵神学府赶出去。
要怎么解释?在对方完全弱势,还如此衣衫不整,楚楚可怜情况下,在众人一般同情弱者的情况下,无论怎么解释,依然会有人偏向陈雨桐的。
小贝倒也有些佩服陈雨桐的,她这么做也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为就算有再多人偏向她,舆论照样不会让她好过,她也必须承担着今后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这不得不让小贝怀疑,陈雨桐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只是,可能将她和沉兮赶出灵神学府吗?
小贝随手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腿一叠,背往后一靠,坐得舒舒服服地:“你看,我现在呢,也将她‘送’出来了,她怎么不走啊,你们这么多人在这,我还能为难她不成,何必还继续留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人在面对丑事的时候特别喜欢遮掩,像小贝遮掩直接面对的,估计陈雨桐也没料到,她的原计划应该是自己“不小心”闹到了人前,而不是小贝将她送到了人前。
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好让你在这颠倒黑白是不是?”
小贝很不可思议地道:“是她在这里哭着喊着让我放过她,我已经放过她了,你却说我会在这里颠倒黑白,那你要我怎么做?”
那女的左右看了看,在隐晦地跟陈雨桐暗中对视了一眼,事情有点在计划外,陈雨桐闭上眼睛哭得更伤心,拉着女人的手说:“可丽,我们走吧,你现在带我走吧,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你带我回去吧。”
“不行。”叫可丽的女人很坚定,“今天这姓厉的必须跟你道歉,还你清白,并保证以后都不会再骚扰你,否则这事就没玩。”
仇小贝仿佛听到了个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笑得可丽莫名其妙的同时,还有点害怕:“你、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们太可笑。”仇小贝笑容猛地收起,冷冷地看着她们,心里暗忖着,她们的演技真差劲,一点都比不上自己,“我丈夫没做过的事,凭什么让我们道歉?”
“这么多双眼睛在这看着呢,你还想……”
“那我还说,这么多双耳朵在这听着呢,应该也能听个明白?”小贝笑笑地摸着,突然从外面飞进来的一只有着五彩羽毛的鸟儿。
就因为这只鸟,让嚷着的和哭着的可丽跟陈雨桐都安静了下来。
这种鸟叫彩语兽,它武力值很差,连二品的灵兽都打不过,但它足有五品,因为它有一项天赋,它可以模仿出这世界的任何一种声音。
陈雨桐惊了下,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她确认她最初跟沉兮说的那番话声音并不大,彩语兽体型虽然比不上那些庞大的灵兽,可也不小了,大概一只大鹅的大小,它要是有在房间里,她不可能没发现的。
然而,彩语兽说的,并不是今天她说的任何话,而是……
“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那个厉唯画不上套怎么办?”
“他要是看不上我,我就让所有人都看不上他,让他成为渣滓,被所有人唾弃。”
“这,有用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最大的武器,是她的眼泪。”
“可这样一来,你的名誉也会跟着受损的,值得吗?”
“当然值得!”最后这话,是发了狠的,“只要能推翻乌思瑜,什么都值得。你想想看,我在最后告诉厉唯画他们,逼我这样做的全是因为乌思瑜,他们是更恨我,还是更恨背后主谋者?呵,上次灵兽屋考核的事情,她的嫌疑最大,要是再加上这件事,那可就真的好玩了。”
小贝拍了拍彩语兽的脑袋,彩语兽结束了绘声绘色的“演讲”,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惊在原地,彩语兽模仿的声音,明显就是陈雨桐和可丽两人。
他们大概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柔弱善良时常羞涩微笑的女人,心里竟如此狠毒,他们因为她哭泣而给予的同情,竟然是她利用他们的武器。
想想都觉得心寒。
“不,这是你搞得鬼,这不是真的!”陈雨桐一着急,那柔软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小贝轻笑:“总不会是我模仿了你和这位同学的声音给彩语兽听,再让她模仿了我说的话吧,那你未免太看得起我,我可真没这个本事。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来这一出啊,我怎么提前让彩语兽说这些话?”
“你、你……”陈雨桐咽了咽口水,想哭却因为那句“哭是最好的武器”而不敢再哭,求助地看向可丽,但可丽这会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和陈雨桐说起这些话时,是在隐秘的小树林里,谁知道那里会有一只彩语兽藏着,毕竟彩语兽非常稀有,你找遍灵神学府外头的那片森林,都不一定能找到一只,谁知道小贝这里居然会有。
“我觉得呢,”小贝揉着自己的手背,漫不经心地说,“你们与其跟我解释,还不如好好地跟你们的好友乌思瑜同学好好说说,你们这样拼着名誉不要,也要给她背这么大个锅,是为的什么,我还第一此听说,好朋友是这样的?”
陈雨桐一听就暗道不好,背后一寒,她慢慢地侧过身去,就看到不知何时过来的乌思瑜,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乌思瑜一直就像只骄傲的孔雀,她自信自傲甚至目中无人,她脸上的神情永远骄傲鲜活的,面对朋友时,偶尔好脸色时也会给人温柔的感觉,从未像现在这样,冷到死寂。
“思、思瑜!”陈雨桐慌了,她跄踉地站起来,捂着衣服跑到乌思瑜跟前,噗通地跪了下去,空出一手抓住乌思瑜的手臂,“你、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是她,是她和厉唯画联手来陷害我的,思瑜、思瑜你要相信我,我们从小就认识,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会,怎么会害你呢,思瑜,你相信我好不好?”
乌思瑜弯下腰,握住陈雨桐的手,在陈雨桐以为她要将自己扶起来时,乌思瑜掰开了她抓着衣服的手,将她甩开。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不是,不是,思瑜,我……”
“起来吧,你跪我做什么,还在我面前哭啼啼的,你是想让大家以为,我现在在欺负你吗?好让大家讨伐我吗?”
可不是,若不是在场的人从头看到尾,知道出了什么事,要是来个不知道的,乍一看陈雨桐哭得惨兮兮地跪着而乌思瑜满脸冷傲,都会以为陈雨桐这个柔弱的女人被乌思瑜给欺负了。
众人的指指点点,让陈雨桐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但她并没有起来,仍跪在那:“思瑜,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陈雨桐。”乌思瑜反过来念出她的名字,绷紧的颊骨颤动,显露出她崩到极点的情绪,“我也想问你,我们认识那么多念,我从不亏待与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没有,我没有……”陈雨桐想要哭诉的话,在乌思瑜拿出了一片玉简后停下。
“记得这个吗?”乌思瑜冷笑地问。
陈雨桐张了张嘴,却怎么都挤不出话来。
那玉简里是一封信,让灵兽屋十三号导师,怎么针对小贝然后嫁祸给乌思瑜的信,里头是她模仿的乌思瑜的语气,命令那个十三号导师要如何做。
她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找到玉简,只要玉简找到了,当时在点醒阁的时候,乌思瑜根本不会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而被判为无罪,厉唯画夫妇肯定也不会就那么放过乌思瑜,可偏偏玉简就是不见了,十三号导师怎么都找不到,让大家以为根本没有所谓的玉简,是十三号导师自己瞎编的。
然而,现在玉简在乌思瑜的手中。
别人看了跟乌思瑜本人看了,玉简呈现的就是不一样的意思了,乌思瑜当然知道不是自己做的,玉简里的信不是自己写的,那么会是谁,别人不知道,乌思瑜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们可是从小相识到大的!!
“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求我相信你了,怎么,不哭了?”
“我……思瑜,我……”
“既然说不出口,那就不说了。”乌思瑜捏紧了玉简,“点醒阁还在查这事,既然有了证据就要上交,陈雨桐,你就跟我去一趟点醒阁吧。”
陈雨桐猛地睁大眼睛:“思瑜,你、你要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将这玉简给点醒阁吧?”
“为什么不?”
“你就不怕……”玉简里的证据可是指向乌思瑜的,乌思瑜知道不是她自己写的,其他人不知道了,看了只会将矛头对准乌思瑜,陈雨桐本来就是要用这玉简控诉乌思瑜的,为什么她还敢这么地“自投罗网”?
“我怕什么?”乌思瑜冷冷一笑,“你大概忘了,这玉简,是五年前我送给你的吧?”
陈雨桐瞳孔瑟缩,想到什么的她往后坐在了跪着的腿上,整个人发软,连衣服往下掉,露出大半的肚兜她都顾不上了。
乌思瑜不屑地哼了声:“看样子,你这是走不动路了,我让人扶你一把。”
从乌思瑜身后上来几个人,不由分说地将陈雨桐押了起来,乌思瑜皱着眉看她衣衫不整的样,让人给她披了件外衣,给了她最后的脸面,就当全了姐妹情分,从此,就只是仇人。
握拳攥得死紧,乌思瑜依旧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深深地跟小贝对视一眼后,咬牙道:“走。”
她当先转身就走,后头的人押着陈雨桐紧跟在后,想偷偷溜走的可丽也被揪住,干脆一起往点醒阁那送。
陈雨桐有点修为,可押着她的人都是三四年级的学姐,是真正忠于乌家的,对陈雨桐这个叛徒是一点不客气,想反抗就狠狠的压制,暗中使着暗劲,别人查不出来,但足以让陈雨桐难受疼痛,过了一会,陈雨桐也就乖了,委屈地看着前方的乌思瑜。
她跟在乌思瑜这些年,虽然一直表现得像乌思瑜的跟班,可怜兮兮地听从乌思瑜的各种吩咐,是个小受气包,然而,这些年,她可没少因为乌思瑜得利,就像现在抓着她的两个人,因为她是乌思瑜爱重的朋友,平时对她都很客气,她想有什么事拥着乌思瑜的名头让他们为自己办事,他们哪怕知道,也照做了,可以说,除了陈雨桐自己表现出来的小可怜样,她其实是很手乌思瑜照顾的,没人敢不尊重她。
今天这样的委屈,她是从没有过的。
她指望着乌思瑜能发现她受的这些,指望着乌思瑜能帮她教训现在欺负她的这两人,可乌思瑜别说没回头,就那么一两次侧过身跟压着她的人说话,都没有正眼看她一次。
陈雨桐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她只觉得自己更狠乌思瑜了。
她还不知道,没了乌思瑜的帮助,没有乌思瑜的友情,没有乌思瑜爷爷对她家里的帮助,她根本就,一文不值!
她的苦日子,现在才刚刚开始。
……
茶楼这边,乌思瑜和陈雨桐走了后,小贝站起身对着众人摆了摆手:“行了,没什么事了,今日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日的茶水钱全部减半,希望大家喝得开心。”
“还是老板娘厚道啊。”
大家互相恭维了几句,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根本不存在一样,大家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坐下,重新斟茶聊天,唯一让他们稍微惦念顾忌的,大概只有那只会学人说话的彩语兽,但彩语兽体型不小,实力也不高,它要真待在你身边,肯定能发现得到,根本不怕它躲在旁边偷听大家讲话,大家也就一开始戒备了点,慢慢地,受茶楼环境的影响,又慢慢地放开了心弦。
这也是小贝为什么选择的是陈雨桐跟可丽早先说的话,那些话都是在外头,对茶楼影响不大,否则要让人知道,在茶楼说的话都会被“记录”下来,以后就算还有人在茶楼里喝茶,也不敢再随便说什么了,那她就没办法再收集信息了。
对今后的声誉影响也大,她的目的和野心,可是很大的。
小贝回到之前那个包间,彩语兽也在,它正给沉兮和笑笑唱小曲呢,也不知道是它从哪听来的。
彩语兽是牧风的,在十三号灵兽屋的事件发生后,她和沉兮就怀疑上了陈雨桐,让飘一派飘盯着后还知道了不少事,知道这丫肯定还要闹出事来,她本是问牧风他们三,有没有什么可以录像的录音的,她还特意将录像录音的功效仔细地描绘了一遍,牧风就跟她说起了彩语兽,并且背景庞大的牧风家里,正好有一只,他让家里给他送了过来,暂时放在小贝这边养着。
彩语兽一开始对沉兮很畏惧,没有牧风以为的会叛逆一段时间,相反的,有沉兮镇压,它乖得不得了,后来又有小贝偷偷喂的灵食,它对小贝喜爱亲近了起来,不知道等牧风回来,发现自己家养的爱宠成了别人的了,会怎么想。
“你们父子俩可真会享受。”小贝哼哼唧唧地,“我在外面对付肖想你的女人呢,你们倒好,在这里茶喝听曲的,哼。”
沉兮给她倒了杯茶放到她跟前:“维护自己丈夫,这不就是你该做的?”
“什么时候,你也维护维护我呀?”
“恐怕我是没这机会了。”
“为什么呀,我也是有行情的好不好!”小贝气得拍桌。
下一刻,她被沉兮突然伸过来的手也拽拉了过去,只觉得人转了一下,就已经坐在了沉兮的腿上。
小贝:“……”
沉兮搂着她的腰,略略低头蹭着她的额角,嘴角若隐若现的弧度,让他看起来邪恶极了:“我怎么可能给别人机会,让他们到我眼前蹦跶?”
“哼,”小贝耳朵红红的,面上却不依,“可别哪天,自己打了脸。”
沉兮笑了下,将她撇开的脸掰回来,刚猛地亲了上去。
“笑笑看着呢。”
“没事,他将来要娶媳妇的,也该好好学学该怎么疼媳妇。”
“疼你妹,他才两岁,娶什么媳妇……唔!”
不想听废话的沉当家,直接堵住了媳妇的嘴,用自己的嘴。
……
等了半个月,牧风三人约好了般,一起回来了,然后聚在了茶楼里。
要一直往小贝宿舍里跑,多少会露出痕迹,可茶楼不一样,现在学府里很多人喜欢来这里喝茶,在包间里聊点私事。
谁也不会注意到,牧风三人的包间里,还有老板和老板娘。
包间里的气氛并不好,当然,也不是僵硬,而是牧风三人明显有很重的心事,并且情绪不稳,想来这次回去,是听到了不少足够打击他们的事了。
夫妻俩不急着开口,小贝颇有观赏性地泡着茶,沉兮舒适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把小刀在木头上刻着,他本来是想给笑笑刻几个玩具,后来小贝提了一嘴,说要不刻个三口之家,沉兮觉得可行,现在手里雕刻的是小孩模样的木偶,原形是笑笑。
“喂,你们两个……”牧风忍不下去了,“就没什么要问我们的吗?”
小贝特意体贴地说:“你们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我们问了也没用啊。”
牧风只觉得胸口憋了好大一口气。
“我已经问清楚了。”颜宝突然开口,一开口就直入重点,他直直望着小贝,面上比以往还要冷沉,“你说的是对的。”
“什么对的?”
“秘法,魂印。”
听到这两个词,小贝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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