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
陈德英提起褚琇莹,脸上闪过一丝复杂,转了语气,“我们不说她了吧,你那么久没有回来了,我们今晚回家吃饭。”
“哦,要回奶奶家喽!”
殷慕桃能见到爷爷奶奶,显然肯开心,庄飞扬不能违背女儿的愿望,也确实是想跟陈德英聚聚,便没有拒绝。
殷慕桃一路上蹦蹦跳跳。
到了家时,殷家卫正坐在发傻上看报纸,一副老花眼镜,但精神矍铄、姿态挺拔,一点都没有老气横秋的姿态。
“姨父!”
这是庄飞扬能想出来的,如今最好的称呼。
陈德英是她阿姨,她叫殷家卫一声姨父也不为过,不过正走到门口的人,听到这个称呼却是明显的皱了眉头。
她唤他父亲姨父,那他们不就成了表兄妹了?
“你叫我爸姨父,樱樱叫你妈妈,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殷家卫还没开口,殷景逸已经说了话,庄飞扬听到得这背后传来的不悦,懒得跟他说话,连眼神都不想给他。
殷家卫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点了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至此,庄飞扬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殷景逸这性子八成是随了他爸,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对人对事都是如此。
幸好,她家桃桃没有长歪。
“妈妈叫错了。”
殷慕桃睁着眼睛,看着庄飞扬,很是认真,“爷爷是爸爸的爸爸,妈妈不该叫姨父,该叫爸爸的。”
她听见雯雯妈妈就是这样叫雯雯爷爷的,她去过雯雯家。
“哦,对!妈妈叫奶奶也该叫妈妈的,不该叫阿姨的……不!好像也不对,爸爸也没叫奶奶妈妈……”
殷慕桃有点被这人物关系绕晕了,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伴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着,直到殷家卫开口,“桃桃,过来,爷爷看看!”
殷家卫对殷景逸和庄飞扬不冷不热,对这个小孙女却是极为宠爱,脸上都带了一丝平常没有的笑容。
“爷爷!”
殷慕桃显然也喜欢他,蹦跶着就进了他的怀里,被殷家卫一把抱了起来,逗得殷慕桃咯咯笑。
庄飞扬松了一口气,不然要让她解释,她只怕真的解释不来。
她刚抬起头,就见殷景逸正看着她,庄飞扬眉头一皱,没说话,进了厨房准备去帮陈德英,手却被殷景逸碰了一下。
她本能的一躲,殷景逸已经收回了手。
“跟我过来一下。”
殷景逸开口,庄飞扬没想理会他,就又听得她道,“给你看一样东西。”
“不感兴趣。”
“桃桃小时候的照片。”
殷景逸一句话打消了庄飞扬反抗的念头。
她想念桃桃,无比的想念,异国他乡,孤身一人,在那些她以为她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都是桃桃在支撑着她。
她想她是不是又长高了,是不是又重了,是不是学会了叫妈妈了?是不是……
这不是第一次进入殷景逸的卧室,但却是最忐忑的一次。烈火书吧
庄飞扬跟着他的步子,他在前,她在后,他进门找东西时,她就站在门口。
“不进来吗?”
他回头,她还在原处。
庄飞扬踌躇了一下,步子踏进去,没见到殷景逸转身时,嘴角扬起的一丝笑。
“给你!”
三本很厚的相册,庄飞扬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封面上是一张写真。
无数的灯光中,桃桃带着一顶红色的帽子,穿着一见红色的毛衣,看上去白白嫩嫩,胖嘟嘟的,很是天真可爱。
庄飞扬笑了一下,眼角蓦地有些湿润,“这是她几岁?”
“两岁!”
翻开相册,从殷慕桃出生开始就有,她都不知道,他那时怎么就给刚出生的殷慕桃照了照片了?
然后是百日宴,婴儿的褶皱已经慢慢长开,不再像以前那样像个小老头,脸上的红退去,初见了白嫩;
再是八个月时,她的桃桃穿了一见红色的肚兜,在地毯上爬,然后……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庄飞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胸口中有说不出来的激流在回荡,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
一岁、两岁、三岁、四岁、五岁……
几乎每个月都有一张,有时好几张,她没有参与过她的成长,可看着这些照片,她知道,她的孩子长得很好很好……
殷景逸看着眼眶通红的女人,心口像是被一张锋利的爪子抓着一样,疼得他皱眉,可他没动。
“这是……”
庄飞扬看着那张照片,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照片中,孩子满脸痘痘,红彤彤的,脖子上有,身上也有,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她长水痘,很痒,她想挠,我不让她挠,就给她拍照哄她,说是要给妈妈看,挠了就会变成丑八怪,妈妈会不要她,她就乖乖地不挠了。”
“樱樱……”
庄飞扬长过水痘,知道那种钻心痒的感觉,她的女儿长那么大,生病的时候肯定不少,她竟然从未在她身边陪伴过。
愧疚的情绪铺天盖地地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那时候,我不知道她长这东西,后来发现时,她已经满身都是了,连脸上也有了。”
殷景逸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是自责。
他工作忙,即使再细心,也有管不上的时候,他又不愿意别人带殷慕桃,什么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
庄飞扬自己没陪在女儿身边,想说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
殷景逸也是第一次当父亲,他对殷慕桃的疼爱,她比谁都清楚,樱樱生病,他必定比谁都难过着急。
话到了嘴边,她只化作了一句,“谢谢。”
从今以后,她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长大成人,她找到她的那个他,来代替他们爱她。
庄飞扬吸了吸鼻子,依依不舍的把那些照片看了又看,腰却是被人忽然搂住了。
“樱樱很听话,一直很想妈妈,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我搬出妈妈,她都会变得乖乖的。”
她很懂事,所以,从来不乱叫妈妈,可不代表她不想她。
“我知道!”
庄飞扬点头,正要扒开他的手,又听得他道,“我也很听话,我也很想你,这六年来,我极少喝酒、抽烟,也从不拈花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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