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飞沙,阴暗的天中满布乌云,似乎暴风雨马上就要袭来。
“西国军士?”
骑在灰马上的男子轻蔑的笑了笑,手持一柄红缨长枪,淡淡的看向了远方。
城门外,两支军队剑拔弩张,已经僵持了近一个时辰。
“回校尉,是西国军士。”
一名兵卒双手作揖,满身灰土,脸上还有着斑斑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报!”
还未等男子开口,又一阵急促的高呼声传来。
这已经是他听见的第六个“报”字了,可每次传来的都不是捷报。
“王副统领失言辱骂了几句,被西国的常胜将军斩下马了。”
男子摆了摆手,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常胜将军,又是这个常胜将军。
“常胜将军?”男子勾了勾唇,望向不远处有重兵把守的大帐,缓缓开口,“打开城门,我倒要会会这个常胜将军。”
大帐内。
“王威被斩下马了?”
帐内,一名男子不可置信的大吼。
此人名唤班朗,字元杏,身长七尺九寸,凤眼朱唇,凤阴军副统领。
“一群废物!”
班朗一脚踹在屋内的炭炉上,抄起一旁的佩剑,准备杀出去。
“元杏!”
坐在貂皮椅上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擦着剑,背对着大帐的门口,醇厚的声线如大提琴一般低沉,掀不起半点涟漪。
他身着灰色的铠甲,如墨般的长发高高竖起,用一支铁簪固定住,暗红色的披风拖在地上,脚踩黑色刺绣锦靴,手持一把刻有龙纹的长剑,剑身寒光凛凛,带着些许杀戮的戾气。
天生的王者。
这是所有人能找出对他的唯一的形容。
“人家都跑到我们头上欺负来了!我们还这样坐以待毙吗!”
班朗抓着剑的手又紧了几分,他咬着牙,疾步走到男人身前,大声的质问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男人转过身子,朱唇微启。
他看起来竟不过二十三四的样子。
如玉琢般的脖颈向上,一张英俊而张扬的脸简直惊艳。
殷红的唇,高挺的鼻梁,凌厉的剑眉下嵌着一双淡到了极点的双凤眼,深灰色瞳孔深邃得不见底,仿佛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吸引力,引人沉沦。
身长八尺,黄金比例。
“你还不知道呢吧,商云那小子比我还沉不住气,已经打开城门迎战了。”
班朗气愤的坐在沙盘桌上,双手环胸。
“迎战?”
男人看向班朗,皱了皱眉,将剑入鞘,俊逸的脸微微有些愠怒。
“我就料定他不会同你商量。”
班朗一副无奈又气愤的样子,仿佛在怪男人的犹豫。
“他当那个常胜将军是何许人物?迎战?真是愚蠢至极!”
*起身,身旁萦绕着一股皇族的贵气,他沉了沉眸子,看向班朗,眼底有明显的怒气。
“我就纳闷了,这西国那个小娘炮太子还在这儿,他们的狼子野心这么快就按耐不住,连自己家的主子都不要了?”
班朗掀起大帐的幔帘,一想起西国的那个半男不女的左六太子就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所以,今天的这一仗,不是西国要和我们打。”
男人扬了扬唇,走出大帐。
“啊?你说甚呢?那常胜……”
班朗还未说完话,男人早就飞跃上马,将手中的剑扔给他。
班朗接过剑,不明所以的看着男人。
“出城!迎战!”
男人仰起头,跨骑白马,暗红色的披风在风中飞扬着,一双深邃的双眸望不见底,高声道。
黄土铺路中,漫天黄沙,他的背影坚毅而挺拔,仿若昏暗中的一抹光,足以带领他们走出泥泞,披荆斩棘。
男人矗立在城门前,目光所至,仿佛战火燃起。
他看着徐徐打开的大门,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个驱使他出城迎战的道理。
他不仅是凤阴的大将军,也不仅是凤阴的长亲王。
他更是张娖的兄长,商云的挚友。
父王这一生驰骋沙场,用无数的枯骨和鲜血换来了凤阴的安宁。
他要保护好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不为别的,就为了每一个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军士、官员、百姓。
为了父王的遗愿,为了张娖……
他绝对不会,也不允许,有人打破这份持续了百年的安宁。
凤阴,他的地盘,谁敢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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