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了。
算上今年,刘羽和丈夫之间的婚姻已然在悄无声息中慢慢的走过了一个完整的生肖轮回。
在十二年漫长光阴的消磨之下,青春时的那份甜蜜和依恋早已涓滴不剩,柴米油盐和家长里短逐渐成为了生活的主流,亲密接触时的羞涩和悸动也退却成了左手牵右手的平淡,床笫之间的乐趣更是变成了例行公事般的敷衍……
时至今日,他们已经完全将对方当作了自己身体上的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组成部分,一天到晚除了沉默就是视若无睹,哪怕是在早饭前和晚饭后那一小段十分有限的独处时间里,这一对朝夕相对、同床共枕的爱人,也根本找不到除了孩子、贷款、工作压力和身体状况以外的任何话题。
因此,当两周之前的解璇向她说出“痴缠”这个词语时,刘羽几乎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和谐的夫妻生活固然是每一位良家妇女的至高追求,但对于那时的她来说,与这个词语紧密相关的某些记忆,甚至比她那跨度长达十二年的婚姻还要漫长和遥远。
造成这一现象的最主要原因大概有三点:落在这个小家庭上的、极其繁重的生活压力;丈夫沉闷木讷的性格;以及,刘羽急剧衰减的个人魅力。
刘羽的丈夫是一名风里来雨里去的桥梁工程师,也就是传说中注定单身的土木狗,能捡到个媳妇儿就算是祖上烧高香的那种,你要是去跟他谈论所谓的“保鲜爱情”,他指不定会瓮声瓮气的反问你一句,“如果爱情这种东西有实体,那么风干了以后会不会变得更结实一点?”
至于刘羽,好吧,她从来都不是国人传统认知中的那种美女,浑身上下最能够吸引其他男人的地方,反倒是她那无限接近于欧美人种的火爆身材。
事实上,刘羽一直都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一小部分的白人血统,因为她打从记事起,就和身边的同龄人有些不太一样:她的初潮比同班的女孩子们早了整整两年,个头也从来都是傲视群雄的存在,耍横发飙时两三个男生近不了身,甚至在刚升入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还被某些嘴贱的家伙们颁发了一个极为难听的绰号:“奶牛”。
而她的身体在生育后所产生的巨大变化,似乎也印证了她的猜测——她居然真的和欧美国家的许多白人女性一样,在极短的时间里蜕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原本白净的脸庞上长出了许多深黄浅褐的斑斑点点,细腻柔滑的肌肤也变得粗糙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不再像以前那般纤细,甚至连曾让丈夫无数次沉溺其中的隐秘,也因为保养不善而变得干涩而松弛,一次又一次的让丈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当然,身处虎狼之年的刘羽也不是没有挣扎过,早在几年之前,她就为此做出了不少的努力——她穿过性感暴露的内衣,学过娇媚诱人的舞蹈,用过来自欧美日韩、亚非拉澳的各种化妆品,更吃过看不出真真假假、尝不出是苦是甜的许多药……
但俗话说的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丈夫的角色和生活中的其他人完全不同,他能够零距离甚至负距离的感受到她的真实,更不会被这纯粹靠外物堆积出来的、虚假的美丽所影响,而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所带来的落差,也只会让他越来越愤怒、越来越失望。
于是,在众多因素的影响下,他们从“夫妻”关系变成了“同居”关系,又从“同居”关系变成了“哥们”关系。尤其是最近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由于她炒了原老板的鱿鱼,使得这个三口之家的月收入一下子减少了五分之二,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刘羽的丈夫为了保证自己的工作效率,干脆直接和工人们一起吃住在了工地上,只在周末的时间偶尔回家看她一眼,再和她一起去见见寄宿在学校里的孩子。
在那段异常艰难的日子里,独自蜗居在家的刘羽也时常会忽然回想起夫妻两人在年少轻狂时和初尝禁果后的那几段甜蜜时光,甚至在一些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下,她还经常会在脑海中见到那个二十多岁的、长得并不帅气却异常羞涩和温和的棒小伙子。
忸怩又跃跃欲试的笑容、短促又暧昧绵延的气息、急切又微微发颤的声音,以及总是表现的不温不火、但一经点燃就立刻炽烈到足以融化一切的激情……在许多个孤枕难眠的夜晚,刘羽都一直依靠着这些美好的记忆来温暖着自己,艰难的守护着保留在心底的这最后一丝火热,使自己不至于彻底沉沦成为一台冰冷而刻板的、只为养家糊口而高速运转的机器。
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两个星期的时间,这些羞于同他人启齿的秘辛便统统被打成了过去式,她本人更是如同一只沐浴烈火的凤凰般涅槃重生,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重新绽放出了隐藏在内里的耀眼芳华。
再联想到两周前初试这些“三无产品”时的抗拒和生疏,刘羽的嘴角立刻滑出了一抹促狭的笑意,因为这些天里,丈夫果然如解璇描述过的那般、像牛皮糖一样死死的粘在她的身上,朝她主动求欢或粗暴索取的次数更是比孩子出生后的这些年加起来的总数还要多,好似是在她久旷的身体里忽然发现了结婚十二年都未曾发现过的新奇宝藏,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和她分开。
一阵简单的梳洗过后,刘羽坐在卧室的化妆台前,凝目注视着映在镜中的那个成熟而美丽的女人。高质量的夫妻生活果然是能够使女人永葆青春的不二法宝,这张俏丽如雪的娇颜非但没有因为丈夫一连几日的不停索取而变得憔悴,反而愈发的明艳而滋润起来,眉梢眼角处更是不住的向外绽放着一种春意盎然的妩媚。
再看看堆放在台面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刘羽的眼波愈发柔软,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是的,面前这么一大堆无名无姓的瓶瓶罐罐,竟然真的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超凡能力,简直就像是启动了时间机器一般,使她的全身上下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改变着。
最明显的是她的肌肤,用她丈夫的话来说,她的肌肤就像是最上等的羊脂玉一般,即使在黑夜里依然可以亮得白花花的一片……
然后是她的容貌,不仅全然没了先前醒目的、岁月侵蚀的痕迹,反而显得更加稚嫩和娇媚了许多,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两人初遇时的青涩模样……
之后是她的体型,曲线玲珑的腰肢上再也找不出一丝赘肉,变得柔软至极;挺拔的双峰弹性十足而滑腻滋润,令人爱不释手;就连那两条已经粗了好几寸、甚至形状都开始变得有些罗圈的腿,也很快变得和从前一样笔直、纤细、修长……
最后则是她的隐秘,水润紧致又源源不绝的完*验让她的丈夫几乎变得癫狂——哪怕是在交货完毕之后,他也总是会以各种理由赖在她的身上,直到确认自己无力继续后才会悻悻退去——而这和以前常见的、完事儿后倒头就睡的粗犷做派相比,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如果问刘羽,现在的她对哪个词语的体会最深刻,那么她肯定会说出解璇曾经提到过的那个词——痴缠。
按照“任务手册”上规定好的步骤,熟练而迅速的为自己做完了早妆,刘羽起身朝依旧赖在床上躺尸的丈夫摆了摆手,从衣柜里拿出了那套新买不久的浅色职业装,走到卧室外的那块落地穿衣镜前,悉心的穿戴起来。
修身的套裙、乌黑的秀发、淡施薄粉的嫩白脸庞、反射着琉璃色泽的晶润红唇、平滑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肉色丝袜,以及那双高达十二厘米、鞋跟如军刺般细而利的尖头高跟鞋……在如此精致而干练的性感风华之下,恐怕谁也想不到,她会是一位已经三十五六岁的、生育过一个孩子的女人。
从今往后,这些都将成为她在职场上无往不利的武器。
耳边隐约有轻微的声响传来,刘羽不由的扭回身子向后望去,一瞬间便对上了一双热烈至极的眼眸——她的丈夫很没形象的穿着一条四角裤衩、踩着一只棉拖鞋“踢啦踢啦”的走到了她的身前,盯着她的周身上下又是一顿猛瞧。
看来,她这一身职场女性的装扮又把丈夫升腾不已的火焰给重新勾了起来,让他回想起不久前才发生过的那次晨欢——果然,在片刻的对视过后,丈夫便像呵护珍宝般的伸出手臂,小心翼翼的将刘羽给圈进了怀里,逐渐箍紧的力道仿佛是想要把怀里的女人给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健硕而结实的臂弯牢牢的固定着身体,温热而急促的鼻息近在咫尺,席卷而来的深情几乎再一次将刘羽的理智吞没殆尽。
“别闹了老公,再闹我就真的迟到了……”刘羽忍着任他施为的瘫软感,强撑着说道:“你要是还想要的话,晚上,晚上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晚上你不许换衣服,就穿这一身……”面对着妻子微弱到近乎于无的抵抗,丈夫一脸得意的提起了自己的要求:“还有,袜子和鞋子也不能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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