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刀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崖，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英雄豪杰……。”
    委婉、悲凉、凄楚的歌声娓娓地在豫道上回荡，而歌唱苏轼这首《念娇奴•。赤壁怀古》的是一位蓝装少年。
    但见他：年过十六，光洁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蓝装少年轻轻地唱完这首词，神色黯然地凝望着蓝天上浮动的云霞。轻轻叹道：“我从家中逃出来，徒经月余地跋山涉水，行程千里，不仅没探到嫣姐姐的踪迹，且连半个师傅也没拜上。唉！如此下去如何了得！现在自己又无地方可去，何不妨先找个客栈歇息，在此逗留一览中原美景也不枉此一行。”想到此，神色一振，面上的愁容顿消逝不少，俊面上很快泛起一丝丝甜蜜的笑容。
    凝望一下四周，蓝装少年便找了一个干净通风绿草青青如绵的草坪坐了下来。随后，他卸下肩上的行囊，缓缓地从行囊袋里掏出一块干粮，放在嘴中不紧不慢地咀嚼起来。
    秋日的黄昏来得总是那么的快那么的急，还未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珠消逝，太阳就快落进西山。
    此刻，天空仿佛着了火。宛如害羞的新娘，娇靥上飞起了一道道迷人的红霞。于是，山谷里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缓缓地向山下游动，而山峰的阴影更加着急的倒映在村庄上。阴影越来越暗，愈来愈叫人担忧害怕。
    蓦地远处的树林里送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救命啊！救命啊！”求救声凄然悲楚，令人不寒而栗。
    蓝装少年陡觉俊面上不禁蓦变。“呼”的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屏住气凝望着远处那片浓密的树林深处。暗吟道：“出了甚么事？”仔细倾听，呼救声里夹杂着一个女子的哭泣声。
    蓝装少年喑叫“不好！”展开身法，急向树林深处扑去。
    少许，蓝装少年已赶到求救处。抬头一瞥：只见一个青衣女子向这面急奔过来。在她身后一个年过三旬的紫衣大汉正穷追不舍。
    看见到这青衣女子，蓝装少年感到她很面熟。但他确想不出来对方是谁，在哪儿见过？“大概是梦里吧！”蓝装少年最后这样想。
    青衣女子跑得太急，脚下不稳。“扑通”一声便摔倒在路旁的草丛里。
    紫衣大汉已经赶了上来。见后浪笑道：“美人儿，看你还能往哪里逃！”浪笑声中已张开双臂向青衣女子疾扑上来。
    青衣女子大急，慌乱中向旁侧就地一滚。
    随后，她爬起身来就逃，可惜姑娘晚了一步。
    紫衣大汉的一只手已将姑娘的莲脚紧紧地拖住。
    青衣女子身体不稳，又“扑通”一声摔倒在草丛里。姑娘此时唬得急声求救：“救命啦！救命啦！”
    紫衣大汉发出一阵浪笑。浪笑声中，左手一伸，已将姑娘紧紧地挟进胸怀。浪笑道：“美人儿，别怕，别怕！”浪笑声中，嘴巴不老实地向姑娘朱唇压了下来。
    青衣女子奋力挣扎、反抗。
    紫衣大汉吻不住姑娘的香唇，恼羞成怒。右手一伸，只闻得“哗”的一声，姑娘的衣服已被他撕裂了。
    瞬眼间，姑娘那勾魂撩骨雪白的酥胸呈现在眼前。
    但见那：酥胸白如雪，玉体混如银。
    紫衣大汉心中好喜欢，手上并没有停下来。他要将面前这美女剥得一丝不挂，然后霸王硬上弓，将姑娘强行占有。
    旁侧，蓝装少年再也看不下去了。剑目一拧，双目圆睁。怒叱道：“恶贼，休得无礼。”怒叱声中，一招‘仙人泼水’将紫衣大汉击出五尺。同时急步缠身将地上的姑娘搀扶起来。
    青衣女子吃了一惊，秀目一瞥，面前伫立着一位比她高出半头的蓝装少年。但见他：“形貌轶丽，身段健美，行动活泼潇洒，长得一表人材，英姿勃勃。见到这俊生少年，芳心大悦，暗吟道：“这不是在做梦吧！”待姑娘仔细的看清楚面前这位蓝装少年正是她芳心念念不忘的心仪人时，忍不住扑进蓝装少年的胸怀。“麟哥哥！”姑娘满肚子的委屈全泄倒出来，失声痛哭。“麟哥哥！”青衣女子此时举动真把蓝装少年惊呆了。
    眼前这位姑娘，蓝装少年别说不认识，而且闻所未闻。
    当下，蓝装少年将姑娘的娇躯推出胸怀忐忑道：“姑娘，你认错人了吧！”他满脑袋的迷惑不解。
    青衣女子芳心一震。急道：“麟哥哥，俺是凤儿啊！麟哥哥，咱们在柳林镇见过的，难道你忘了，麟哥哥。”姑娘焦灼万分，急忙解说，她希望对方能尽快的在记忆中想起自己。
    这是三个月前的一天，郭麟随嫣姐姐周晓嫣离开家，前往柳林镇。二人长这么大还是首次上镇集，眼前的繁华不由把俩人惊呆了。
    但见那：“旌旗迎风招展，镇上有摆小摊儿的，有卖绸衣的，有卖水果、糖、饼干的，有卖葱、姜、蒜苗的，有卖猪、狗、牛、羊肉的……刀勺乱响，叫卖声声，好不热闹。
    镇上的广场上，有耍着杂技闹场子的，有摔跤玩中幡的，也有练内功吞宝剑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二人此刻就好比刘姥姥初进大观园，摸摸这儿，看看那儿，四只眼睛根本不够使唤。
    赶集的人很多很多，加上天气十分的炎热。
    郭麟、周晓嫣二人夹在人群中，几乎喘不过气来。
    来到人少的地方，周晓嫣开始埋怨起来。“早知这样，咱们才不该上这鬼地方来。”
    郭麟也是焦灼万分，轻轻地拭去额上的汗珠，握住嫣姐姐的手道：“好姐姐，你就别在埋怨自己了，来了咱们就随便瞧瞧逛逛吧！”
    “嗯！”周晓嫣听了麟弟弟的话闻之有理。双眸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地凝望着麟弟弟诱人心荡的俊面。嗔道：“好吧！”莺语声中，玉手一伸，拉起麟弟弟，顺着人流的方向缓缓移动。
    广场的东侧，蓦地送出一阵阵“咚咚咚”的槌鼓声。
    郭麟陡觉忍不住抬头一望，只见离他俩不远的地方围着许多人。但见这些人都很兴奋的谈论指点着，眼中流露出欣喜之色。郭麟好奇地拉住嫣姐姐的手恳求道：“好姐姐咱们上那里瞧瞧去。”“好吧！”莺语声中，周晓嫣玉手一伸，拉着麟弟弟，分开人群急奔过去。
    当郭麟、周晓嫣俩挤进人群凝望场中，不由惊呆了。
    只见场子的正中间，屹立着老、少俩人。
    但见那年老之人年过六旬，面容蜡黄，双目暗淡无光，简陋朴素的粗布衣上打满补丁儿。
    内行的人一观便知，这是一位身患重疾的老人。
    而年少的是位年约二八的艳丽佳人。
    但见她：春姑打扮，淡装素裹，秀面无粉红淡点，眉不画而翠，鹅蛋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对勾魂撩骨水灵灵的大眼睛，樱桃小嘴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在姑娘纤细的柳腰上斜挂着一个花鼓，那修长雪白细嫩的纤纤玉指上各持有一根约六寸的鼓槌子。婷婷玉立，宛如仙女下凡。给人是一种超然脱俗，羡慕之心油然而生。
    哦！原来他们是行走江湖，卖艺的民间艺人。
    周晓嫣也不由被姑娘的芳姿吸引住，暗赞姑娘是个美人胚子。
    情人眼中出西施。郭麟何尝不是。他以为天下的女孩没有一个能跟他的嫣姐姐相提并论，想不到眼前这民间卖艺女孩竟然与嫣姐姐平分秋色。说真的郭麟做梦也没想到，但这是实事，又是他亲眼所见，他岂能不信。
    此刻六旬老者已拉开了场子。老人家向四周揖了揖手道：“小老儿云国良与孙女云小凤外出寻亲，囊中盘缠羞涩，还请各位父老乡亲行个方便，资助点盘缠回家，小老儿祖孙则感激不尽。”话落，回头对那美女道：“凤儿，你给各位伯伯婶婶表演表演吧！”
    云小风娇靥上露出甜甜的笑，娇躯向四周微微下拜。佩佩道：“小女子鼓技不精，还请各位伯伯婶婶赐教。”姑娘不仅品貌出众，而且说话温和有礼，宛如出谷的黄莺。在这甜甜的莺语声中，斜挂在姑娘柳腰上的花鼓已经“咚咚咚”地敲响起来。但闻这鼓声，委婉、悠扬。时高时低，时如千军呐喊，时如万马奔腾，时又如山中翠鸟清澈啼鸣。姑娘这娴然熟练的鼓技博得人们一阵阵欢呼，纷纷掏出银两扔入场内。
    云氏祖孙感激的谢过着这些好心善良的人们。
    蓦地，不知从那个角落钻出一帮戎装黑衣大汉。但见黑衣大汉们个个凶神恶煞，满面杀气。大汉们来到这儿，不由分说就将四周围观的人们赶走。
    胆小之人瞧见，早已逃之夭夭。
    胆大的人忙让出一条路来，滞留在一旁观看。
    大汉们看看云氏祖孙俩，很快就锁定了目标，“哗”地一下全围了上来。领首大汉在云氏祖孙面前来回地踱了几步，凶睛蓦地腾翻暴叱道：“老家伙，你打那里来，晓不晓得爷们的规矩。”
    规矩！啥规矩？他们不过是横行乡邻，霸占镇集码头的地头混混儿。寻事挑衅，打架斗殴，敲诈勒索，扬言收取保护费，这就是他们嘴里常说的规矩。
    云小凤秀面蓦变，忙躲到祖父身后，凝望着这帮地头混混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姑娘首次碰到这场面，万万想不到这件倒霉事情会降临到自己祖孙身上。
    云国良见撞上了地头混混，老人家心中暗暗叫苦。当下那敢怠慢，忙上前陪着笑脸。“大爷，小老儿初到宝地，实不知大爷们的规矩，尚请大爷们多多海涵。”话声中老人家已从怀中掏出一把破碎银子递送到领首大汉手中，“大爷，这点小意思请大爷收下，给弟兄们买杯茶水解解渴。”
    领首大汉掂了掂手中的银两，蛮横地抬了一下头。凶睛腾翻，发出一声冷叱：“老家伙，你以为咱哥们是要饭的啊！”
    云氏祖孙大惊失色。
    “大爷！”云国良心中十分着急，但不敢得罪这帮人。
    领首大汉阴森森道：“大爷念你初到本地，不晓得爷们的规矩，今天就便宜你，你付十两银子吧！”说完，把手向老人家一伸。
    “这……。”云国良惊呆了。他明白这家伙存心找茬，欺负自己年老又是外乡人。唉！漂泊他乡，世道民不聊生，龙蛇杂居，敲诈勒索的事屡见不鲜，云国良对此也无可奈何。但万没想到这事今天竟然落到他这大把年纪头上。“大爷，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小老儿吧！大爷，求您行行好！大爷。”
    未等老人家把话说完，领首大汉已经不耐烦了。他“啐”了一口，挥手就向老人家面部打去。
    “啪”的一声，云国良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耳光。云国良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挨了一记耳光后，身子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嘴角边已流出鲜血。
    云小凤急忙搀住祖父，满面泪光。“爷爷！”
    云国良苦笑道：“凤儿，别担心，爷爷不会有事的。”
    领首大汉见状冷笑不已。
    云小风见后芳心里蓦生起一股无名烈火。但见姑娘柳眉倒横、凤目圆睁，指着领首大汉叱道：“杂碎，你仗谁的权势这等坑人，姑娘跟你拼了。”叱声中，娇躯已向领首大汉扑去。
    领首大汉见后发出一声冷哼。未等姑娘的娇躯扑到，他人已闪到一侧。只见他手一抬，风驰电掣地扣住姑娘的玉腕‘腕麻’穴。
    云小凤顿感全身无力张口便骂：“杂碎，放开我放开我。”
    领首大汉浪笑道：“小美人，千万别生这么大的气，咱们有话好商量！”浪笑声中，手不老实地向姑娘的玉面抚来。
    无论云小凤怎么用力挣扎反抗，还是没有挣出领首大汉的手腕。
    云国良也火了，破口大骂。“杂碎，老汉跟你拼了。”话声中，老人家就向领首大汉扑去。
    领首大汉那把面前这位老者放在眼里。见老人家扑过来，眼露凶光，暴叱道：“老家伙，找死！”暴叱声中飞起一脚，向老人家小腹狠狠踢来。
    云国良躲闪不及，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爷爷！”云小凤拼命地挣扎反抗。“爷爷！爷爷！”
    领首大汉那把此事放在心上。叱道：“老家伙，拿不出银子，就让你这雌儿孙女做抵押吧！”话落，便吩咐屹立在旁侧的两个大汉将姑娘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