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图腾

    
    “无所不能的神啊，请听到我们的祈祷！”
    “明珠般美丽的少女啊，你是我们的骄傲！”
    低沉的歌声自头顶上方响起，羡月儿兴奋地小脸通红，高声叫道：“是族人们，他们还没走！”
    “假神明终要见真信徒的！”叶旭听到她如此说，心中既忐忑又好奇，长长喘了一口气，尽量将心神平静下来。
    长椅慢慢穿透黑雾，天空虽然阴暗一片，小雨也没有止歇。可毕竟比洞窟之中还是明亮了不少，刚一接触天光，叶旭的双眼就被刺的一眯，耳中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混乱中羡月儿大声的呼叫：“大家不要怕！听我说！神明大人同我一起回来了！”
    眼前的模糊慢慢变得清晰，一条长长的墨绿色石台之上，一具被砍掉头颅的尸体正平躺在上面，大量的血迹顺着石台正灌输到山岩之中，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让叶旭阵阵反胃。
    “安静！”一个老者的声音忽然响起，四周的骚乱之声渐渐停止。叶旭看着四周许多或高或矮的怪异头颅，对这个部落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太好。
    “羡月儿，真的是你？”一个矮矮的头颅站到长椅之前，虽然看不到裹布内的表情，但声音的颤抖已经表露了那人的激动心情。
    “族老！是我，我是月儿！”少女急步走向矮小老者，口中激动道：“族老，神明大人帮我排出了毒素，我们族人都有救了！”
    矮小老人伸出颤抖的，满是皱纹的黑色手掌，在羡月儿白嫩的皮肤上摸了一下，在周围众多大头族人惊异地目光中，倒身下拜。，五体投地，口中哽咽着喊道：“还不赶快拜见神明大人！”剩下众人立刻趴伏在地，一个个战栗不已。
    “神明啊！您终于听到了我们的祈祷，终于没有忘记您在此间的忠实仆人！”老者伏地哭喊着，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一时间山巅之处哭声四起，与小雨相合，凄惨之意顿时蔓延开来。
    羡月儿也跪倒在人群之中，但没忘记看向正皱眉盯着无头尸体的叶旭，见他表情不好，立刻起身来到叶旭身边，小声解释道：“这是族中规矩！”
    “这人是谁？”叶旭缓缓开口道。
    “我和他都是族中选出的敬献之人！”看到同伴如此凄惨的模样，羡月儿立刻低下头去。
    “神明大人！”匍匐在地的老人忽然开口道：“大人降临我族，我等恭请大人移尊族中圣地！”
    “自此以后，不得再进行祭祀！”叶旭盯着老者语气冰冷道。
    “这，”老者的语气有些犹豫。
    “我说的也不行？”叶旭缓慢地追问一句。
    “遵大人指示！”老者再次叩头。
    “羡月儿，”叶旭招呼道：“你在洞窟之外感觉可好？吸入这里的空气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羡月儿听叶旭询问，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缠住头部，可呼吸起来并没有以前气闷的感觉。
    “那就好！”叶旭抬手招呼匍匐在地的老者道：“你是族中长老，我今日先将你的毒素排出，再跟随你回到族中！”见那老者在族中地位极高，叶旭清楚知道要想融入此地，定要在众人面前显示一下“神迹”，否则就算有羡月儿这个榜样，也不会赢得众人的真心对待。更何况脑中还有一个不停催促奖赏的意念，索性两事合一，同时办了！
    拆除头罩的老者一头的白发，干瘦的老脸上皱纹堆积如山，一遍遍看着自己棕褐色干枯的双手，双眼中的泪水几乎没有停止过。
    周围众人见到叶旭的“神迹”，再次趴伏在地，口中不停絮叨着那句祷词，让叶旭真有了做“神棍”的感觉。掩在身后的手指滴落了最后一滴墨点，脑中又一次传来舒服的呻吟之声。叶旭有些尴尬地对阴影说道：“你就不能自己暗爽，还发什么声音？”
    “今日的够了，明日怎么办？”阴影不屑地回应道。
    “你少来，你没有见到我有这个能力时，也没有提这项要求，刚才你送我们两人上来，这些尸毒就算是车票了！”叶旭随意地答复道。
    “你！你不讲信用！”意念气急怒道。
    “第一，今日之情我已还清。第二，你吞噬我的时候难道还曾问过我同不同意？”叶旭依旧淡然。
    “你想怎样？”意念思忖一会儿，口气缓和道。
    “你能否跟我下山？”
    “尸毒范围之内，我无不能去！”意念有些自豪道。
    “那你就跟着我，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就能得到提炼后的尸毒！”叶旭开出条件。
    “你这是什么意思？”意念有些疑惑问道。
    “我这人讲究公平，不想让你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叶旭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给自己找个保镖，还能偶尔在人前展示一下另一个“神迹”。对于他这个假冒“神明”的小人物来说，每一个可以让人觉得惊异的事情都是不可或缺的。
    狂欢一样的人群用一顶藤轿将叶旭抬往山下，左右跟随着老者和羡月儿。一路走过，叶旭才深刻体会到刚才那些族人为何哭泣的如此悲凉。山道险峻且不说，仅从地面没过脚背的黑色雾气和四周完全没有任何生物的情况来看，在这种地方生存，可想而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族老，您今年？”叶旭试探问道。
    “回禀大人，小人今年四十有五！”老者自豪地说道。
    “多少？”看着足有两倍差距的模样，叶旭惊奇问道。
    “四十，四十有五！”老者诚恳地再次回答。见叶旭目光疑惑，随即长叹一声道：“神人可能有所不知，久远以前，上位神人驾临之时，我族之人有些寿命可以过几百岁，不过现在，小人已是族中最年长之人！”
    “哎！”叶旭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只能发出一声感慨。
    “神明大人，”羡月儿在旁忽然开口道：“您不要怪责族中对于贡品的做法！”显然，少女没有忘记叶旭对刚才的血腥场面有所不满。
    “我们族中每出生一个婴儿，都会被全族挑选。只有最优秀之人才可以做为敬献之人培养！族中所有最好的食物都是优先供给我们。我们也都是心甘情愿的为大人付出！”
    “往后千万不要再举行祭祀了！”叶旭再次叹气。
    队伍轻快地来到山脚，叶旭在山巅之时就已发现山脚下有不少矮矮的山丘，此刻来到近前，惊异地发现这些被枯黄蔓藤包裹、侵蚀的并不是什么山丘，而是许多高大楼宇的残墙断壁组成的建筑群落。虽已残破不堪，但高度足有几十米，而且从破损之处向内望去，房间结构与他的来处别无二致！顿时对此地有了些奇怪的归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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